?第四章:等待,无期无尽雨。
淅淅沥沥的下着……
渐渐地,归于宁静……
火焰山的火已经熄灭了,世上再无火焰山。漫山的花,漫山的果,漫山的生灵都没了,世上也再无花果山。这不过是一座无名的山,慢慢淹没在岁月的潮流中……
曾经有过的传说也在燎原的火焰中化为灰烬,雨水的冲刷令它已不复存在。
孙悟空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头上的金箍,目光中充满惊异与绝望,仿佛想起了些什么……看远方,白龙马正驮着玄奘渐行渐远。夕阳西下,光辉无限,洒落在马儿洁白的鬃毛上。
他,死了。真的不复存在了……
那棒下的孤魂,该何去何从?
五行山下的曾经,鸟语花香的誓言,孙悟空还记着,记着那个朝他欢笑的光头和尚。可玄奘如今,死在他无情的棒下,他心中的悲凉,又能说明白几分?
一路西行,是否注定无果。
落叶终归根。玄奘回了家,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可是那城门外的柳树下,翘首盼望的满堂娇——作为一位母亲,是否皱纹已爬上眉梢,是否银丝已藏匿发间、用尽一生等待,等来的却只是一具躯壳。泪,该有多少,才能倾尽一个母亲的爱?
放手是爱,流泪亦爱。驻足眺望的满堂娇在等……
等他的人又有谁?
那晚霞中的女子是谁?曾经多少次——长发飘飘,悠悠及腰,身着一袭紫绸,从天边那无边的霞光中走来,她手挽着一提竹篮,一脸羞涩,在那淡淡的月光下,淡淡的扣着蟠桃园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五百年的花开花落,月圆月缺,却从未改变她无尽的等待。
白晶晶在等,牛魔王在等,却都只成了他棒下的亡魂。西游路上,还有多少等待,又是否都会走向宿命?孙悟空沉默。他迫切地想知道一切,却唯恐解开了封印,迎接他的只是痛苦而已。
只有一步一步走下去。水落石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孙悟空看了看那头深情的猪——他在目送着玄奘走他们曾经走过的路——只是一个背影,渐行渐远,消失于无影……
他每夜都望望星空,无论星光如何灿烂夺目,他却只面对那轮明月黯然神伤。透过他的眼,模模糊糊的泪光中,孙悟空隐约看见——那同样也是一个女子,每夜站在风中,任风儿吹起她的裙裾,扬扬起舞……她的眼睛,仿佛月光一样皎洁明亮,令人一眼便深深迷醉。如此令人叹惋的秀目,却只是每日每夜对着银河发呆……
玄奘的身影中,幻出了那一墙红叶——一夜风雨,小巷深处,生出了一墙红叶。
雨的滋润,它勃勃生机;泪的滋润,它柔情缠绵。
冷深间,是不变的等待。
问君归期君不语,相思泪尽红颜陨。
……
是不是每一个面对爱情束手无策的人,都会选择逃避?而他们却无暇顾及于身后,那默默守候着的,那静静等待着的,是谁?
沙悟净的脸上无半点血色,他本就不爱笑。
也会有人为他而等待吗?
孙悟空在想着,却从不想知道一切因果。忽然,一刹那,不经意间却嘴角往上翘了翘……那一笑,意味深长。
所谓的等待,是否真的无期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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