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诱惑人生 >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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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自她下乡地的一所小学,wenge时期她父母被打成反革命右派之后,她便依然绝然地与自己的家庭划清了界线,和当时那么多热血沸腾的青年一样,她投入到了那场汹涌澎湃的wenhuada革命当中。她参加了上山下乡,本想通过去偏僻山村改造锻炼,变成一个真正的“布维什维克”。然而现实往往与希望相悖,在那个讲究成份论的年代,她即便去了那么偏僻的一个小村,依然却无法摆脱她那个“狐狸”般的尾巴,她仍是反革命右派的女儿。然而总的说她还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女孩,凭着她的机灵和漂亮,她躲过了一次次那个时代摆在她眼前的险滩、暗礁。她得到了她下乡所在地的村支书的赏识,她成了那个村小学的一名教师。虽然在知青的返城潮中,她看着和她一起来的人们个个又都从这个偏僻的地方翩然返城,最后只剩下了她这个反革命右派的女儿时,心里未免也黯然伤神过一段,但不久便又振作起来。凭她在政治上的敏感,她似乎又觉到了什么。

  于是她便在教完孩子们之后的课余之时,倍加用功地复习起她中学时那些没学完的课程来。她的感觉没错,她又一次与时俱进了,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国家不久便又恢复了高考,而她则以全县第一名的身份,通过这种传统的科举制又一次改变了她因反革命右派的女儿不能返城的身份,她被大同财经学院入取了。

  毕业之后她本可以通过平反后父亲的关系,留在她毕业的学院教书,和她的父母一样作个教书匠,可她没有!她不想利用她父母的关系去某私利,她不屑于那些wenge时还是反革命右派唯唯诺诺狗仔子似的像她似的那些人,wenge之后摇身一变又成了太上仔太上孙似地飞扬巴扈,横肉“乡里”的所作所为。虽然wenhuada革命没有给她代来多么的好,但是在那轰轰烈烈、汹涌澎湃的历练当中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大公无私。

  因此她放弃了父母给她安排的教书匠职业之后,便选择了去产业工人的第一线水泥厂工作。她后悔吗?现在落到了如此这样的结局,她隐隐似乎有点,然而转而又想,再一次想到自己曾经经历的过往,她又觉得这辈子还是值!比竟她在她以前的过往中奋斗过,激昂过,振奋过。虽然她偶或也有对现实的不满,但她总觉得一切都会过去~生活乃至社会会越变越好!因为国家有那么一个能够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优秀的党去统治。

  她生命里这个乐观进取的因子又不知从她的身体里那个部位冒出,续尔扩散弥漫,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她的胸口,在那儿又荡起了一种振奋和激昂。她一路便是被这种情绪鼓动着,直至下了公交,到了南湖公园那棵歪脖松之下,看到了李前进正凝视湖面的后背。

  “你早来了?”听到杨秀梅这声柔软的问话之后,那个后背缓缓转身过来,然而这后背转过来的脸色竟让杨秀梅吓了一跳,虽说不上什么横眉冷对,但也是一脸的凛冽抑郁。那张国字脸上的两道剑眉紧蹙,厚而憨的嘴唇异样地紧抿,蒜瓣似的鼻头却肃穆地收拢,似乎遇见了一件无法解决的难事,又似乎是听到一件让他无法释怀的耸人听闻。

  “咋了?出了啥事?怎么你的脸色怎么难看?”这连续的问终于让那后背醒悟过来,忽得蹙不急防地拽起杨秀梅的手碗就走。

  绕过烟柳迷濛的湖岸,又绕过一座松林茂密假山,来到僻静处的一张坐椅跟前。几乎是李前进摁压着迷惑不解的杨秀梅的肩膀让她后退着坐在了那张坐椅之上,单腿依地,膝盖骨触着她的膝盖骨,两手紧握住她的双手,然后放底声音说道:“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但你听了不要惊慌也不要失措,要沉卓冷静,更不要大叫大喊。”他停顿了一下,缓口气依然用小声说道,“还记得晚我们一年复员来我们厂的刘丙赋吗?那个溜勾子舔piyan的货,刚才你来这之前给我来了个电话说:八年以前那场行车事故是人为的,是过去水泥厂的厂长,现在你儿子所在公司~宏泰集团的老总贾君林指使人对那辆卡车的刹车作了手脚。”

  听了从李前进嘴里说出的这些不亚于一声响雷的惊语,虽有李前进提前的那些“警告”,可是杨秀梅还是不由地“啊”出声来,“真的吗?”“应该不会假,你来之前我已思前想后地想了很久,终于弄清了其中的原因。那是我们曾有一次给他私设在他老家的一个水泥销售点送过一车水泥,怕我们告发他,所以才下了那样的黑手。你可知道当时,我和守义可是他死对头。”“可是,既然你俩是他的死对头,为什么他会派你俩去呢?”“那次不是他派的,而是刘丙赋!”“刘丙赋?当时他可是他的红人。而今天他把这事告诉你可也真是非夷所思!”“这点我也想不明白,难到他俩之间也存在着某些过结?”

  “不会吧?刘丙赋现在可是宏泰公司的副总。总不会把提拔他的贾君林给出卖了吧!况且我在厂子里作行政的那些年,从账面上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啊!”“这你就不懂了吧,其中的猫腻可多的很噢!你可知道水泥虽是按重量,但真得到了商家可就是轮袋数,这样在装袋的时候便存在着许多猫腻。这连最普通的工人都人人皆知,只是你这个天真无邪的大学生不懂得里面的奥妙,不过这也好,你知道越少越好,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用你的儿子,并让你儿子当了一个部门经理的缘故。不过这也在其次,倒是我们的厂子为什么那么快就宣布破产,我想那里面可能存在更大的问题。你可知道厂子破产后他们在西郊又建了个水泥厂?”

  “这我知道,我曾听我儿子说过。不过那是个乡镇企业,似乎与宏泰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现在宏泰搞的是地产,并不是什么水泥销售啊?”“这你就又太幼稚了不是!依然抱着你们大学生那套思维方式思考问题。那只是表层并不是实质。那厂子的真正操纵者依然是贾君林,他们在城边上有个成品灰加工站,还有他们建设的那些钢筋混凝土的高楼大厦,所用水泥你以为是从那儿来?我们厂破产时的那些机械设备不是被一个乡镇废品收购站买去了吗?我猜很有可能便是建在城郊的现在那个水泥厂。”。

  这话在杨秀梅听来虽然存在着几处外延重叠的逻辑错误,却也真正揭开了一桩贪赃枉法的内幕,还是让她感到相当地吃惊,因为那桩贪脏枉法她曾“参与”过,当时她还觉得太可惜了,刚从德国进口的一套生产线还没生产多久,便被一个乡镇废品收购站以废品的价格收走了,原来是存在着这样大的一个猫腻,看来每次转型或转制的过程,都伴随着一批富人的暴起,一部贫民百姓的血泪史的形成。这样一想便有一种汹汹然然的义愤填膺随血脉勃勃然然地在她全身流淌开来,她又感觉到了青年时期的那种的义气锋发开始荡涤她的胸口,于是她注定半跪在她的跟前,紧抓住她双手的李前进的眼睛问道:“你准备咋办?”“我准备上访,将这些腌臢公布于众!”“行!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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