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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转世成孔劭寰后,二十多年来,总是在他的梦境以及模糊的记忆中出现的女子,突然无比生动地出现在镜头前,此时于他,已然不是单单用一种的爱情的感觉来描述他心底的渴望。
这么多年,他曾无数次地想过,找到她后,他应如何出现在她的面前,或是偶遇,或是象冲动的少年,每天候在她必经的路上傻站着,等着上天赐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而后,展开追求。
或是直接来个一见钟情,接着,风度翩翩却做着最令人可笑的事,捧着九十九朵玫瑰,去敲她家的门——
而此刻,他却只会呆呆怔怔地站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仿如一个游子,途步跋涉了千山万水,终于回到故乡……他想亲吻阔别已久的土地,他想饮一口老井里的水,他想盘膝于母亲的足下,递上一杯热茶,他想……抱着苦苦守候在家多年的妻子,道一声:辛苦了……
他想做的太多、太多、多得他甚至理不清自已究竟想干什么!
千种情绪,万般的感概,这一刻溢满他的心!
当镜头前变得空无一人时,他方从呆怔中清醒过来,理智告诉他,真正想确认纪宁夜是否是姚迭衣的转世,还需要拿到她的血液,看她的血液中是否带有牵情的气息!
他马上派人去a市调查纪宁夜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生活轨迹。
他想制定一个最完美的计划,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把自已关在监控的秘室里,时时刻刻看着卫星传回的纪宁夜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当思路清晰时,他知道,这时候他并不适合马上出现!
且,从他掌握的初步信息来看,纪宁夜似乎目前和路郁也没有发展的可能,而更重要的,许莉一定会在背后出手,如果他此时茂然出现,反而会激起许莉过激的行为,倒不如,他就隐在背后,悄悄护着纪宁夜,让许莉防不胜防。
可没想到,仅仅两天,他尚未收到情报人员递来的有关纪宁夜的详细的出生信息,他被一群神秘人强行带走,以“间谍罪”指控他。
原来,他的卫星监控纪宁夜时,马上引起军方的高度重视,很快就对他展开秘密调查。
军方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掌握了孔劭寰在中国的所有动向,确定了孔劭寰除了购下民用的卫星用于监控他人外,还聘请了乌克兰的退役高级情报分析员。
虽然目前毫无证据指出,孔劭寰有进行过危害中国的间谍行为,但因为纪宁夜的特殊身份,足以让军方以间谍罪逮捕他。
最后,孔劭寰不得已借助孔家在英国的人脉,走了外交豁免的途径才从秘密看守所出来。
他是直接被军方缔解出境,并定他为不受欢迎入境的外国公民,永远禁止他入境中国。
因为这个前科,既便他离开中国,也被军方秘切关注,因此,在后来许莉的一系列的阴谋中,孔劭寰收不到任何的消息。
孔劭寰开始改变与中国官方打交道的方式,他通过孔家与他这些年积下的人脉,走了路家这条门路,并结识了路家的第三代路郁也。
在孔劭寰知道路郁也准备和纪宁夜结婚,两人正在做婚检后,他通过这些年他所经营的医界的关系,拿到了纪宁夜的血液,终于确认,纪宁夜的血液中有牵情的气息。
可让他震惊的是,这纪宁夜身上不仅仅留有牵情,还有一种川西古灵巫术中记载的远古至邪的蛊虫气息。
前世,在挽月小筑地下寝宫陪伴姚迭衣肉身的那十年岁月,他一直在研究川西所有秘族的一切。他知道这种蛊,最早缘于姚族,后来姚族族长认为此蛊太过阴损,于是下令不允许任何姚族子弟私自饲养。
此蛊在苍月大陆上也渐渐失去踪迹!
后来姚族内部发生一件千年罕见的叛变事件,一个姚族长老田八丹偷偷修习上古遗族札记,被发现后,经过姚族内部的会审,姚族族长最终下令将此叛变者从姚族中永远除名,并流放至川西最阴冷邪恶的沼泽。
姚族长老被驱逐时,已偷偷修修习了前几章的上古遗族札记下册,虽然不得要领,却依然强行修行,最后走火入魔,却因差阳错之际,结合川西白族巫术,竟自成一派。
在几十年流放中,在那样恶劣的沼泽中,这个田八丹不仅存活下来,并且利用姚族被禁止的蛊虫养殖方式,在沼泽中豢养出世间最阴损的蛊毒,最后,创造了古灵巫术。
纪宁夜身上有这种蛊虫,肯定是许莉所下。
于是,他让医院通知路郁也,以纪宁夜卵巢上疑似有“囊肿”为由,建议入院摘取。
路郁也看到纪宁夜的体检单时,给英国的孔劭寰打电话咨询,孔劭寰告诉他,虽说卵巢囊肿并非重大疾病,但若是任其发展,也有可能发展成为肿瘤,还是及早治疗为好,何况现在这种手术都是微创,对人体伤害不大,术后甚至无需住院,出院后只要注意休息便好。
如他所猜测,路郁也很紧张他的未婚妻,希望让他主刀,并主动为他办了入境中国的签证。
二零一零年,孔劭寰终于被解除禁止入禁。
孔劭寰通入全身麻醉的方式,从纪宁夜身上成功取出蛊虫,从蛊虫体积的大小判断,这个蛊停留在纪宁夜的体内并不长,从时间测算上,许莉决定牺牲自已的子宫改变自已的血液需要三年,加上一年的养卵至成熟,那许莉应是在二零零六年开始决定养这种噬心蛊,而那一年,正是纪宁夜出事故并失去所有记忆的一年。
而他,二零零五年便被驱逐出中国,且,连续四年时间,被严密监控,甚至连驻中国的孔氏银行和医疗机构,也不得不交给家族打理。
这一次好不容易入境,孔劭寰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且,他相信,许莉如此费尽心机地在纪宁夜身上下蛊,必定是为了折散纪宁夜和路郁也。
只要纪宁夜的生命不受威胁,他暂时便以静制动,远离他们的生活圈,防止许莉知道他记忆恢复,产生戒心,对纪宁夜狠下杀手!
果然,不久后,路郁也和纪宁夜取消了婚礼后,带着许莉离开了中国。
纪宁夜深受打击,在追往机场的途中,出了车祸,也因此,不得不在临近毕业之时休学。
孔劭寰成了纪宁夜的主治医生,他将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整整一年时间,站在她的身边帮助她恢复!
虽然,这种相遇不是他所期望的,但终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鼓励她复学,劝导她不要因为失去了一个男人,就看不到整个世界阳光!
但是,既使如此,孔劭寰还是无力地发现,他没有任何机会走进纪宁夜就此封闭的世界。
纪宁夜很争气,一边坚持术后恢复,一边着手准备参加司法考试,第二年,她不仅成功毕业,还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
她做援助律师,他出资金在她身后暗暗支持,帮她扫清障碍。
她为农民工讨薪,他发动媒体为她造势,最后在公众的舆论压力下,开发商终于付清了农民工所有的薪筹。
那一年,她打赢一场官司开心时,会兴奋地半夜打电话给他,“喂,姓孔的,你在哪?”
那个手机只有一个号码,就是她的,他从来不关机从不离身,衣袋里永远存放着一个备用电磁,并把铃声调到最大,防止错过!
“我在a市。”
“请你喝一杯,我今天官司打蠃了,怎么样,赏不赏脸呀,孔大医生?”电话里,她的声音欢快带着喜悦。
“没问题,你在家等我,我来接你!”
“不用接,我直接去钻石夜宴等你!一会见!”她挂了电话。
他连夜坐着私人飞机,从三百多公里外的c市地方赶来,在钻石夜宴找到她时,她已喝得半醺,看到他时,笑得眉眼弯弯,指着他,“我都以为你不来了,我以为你也要……放我鸽子。”她的眼角有些莹光,他知道那是泪。
他知道,她的开心到了午夜无人分享,她的悲伤到了午夜无人倾诉,他更知道,这两年里,她几乎没有一夜能安枕到天亮。
她是个寂寞的都市守夜人,其实,他也是!
追寻了两世的爱人近在咫尺,可为何,怎么走也走不进她的心!
他曾无数次痛苦地想,如果她还有心,那她的心还是停留在两年前。如果她没心,那她的一颗心已在两年前,被那人带走。
但既便是此,他还是愿意等,等着岁月如梭,将她的悲伤一丝一丝的抽离。
等着岁月静好,将他的深情一点一点融进她的生命!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在英国为一个好友安排一次手术时,国内竟传来她车祸的消息。
孔劭寰赶回国内时,车祸中两个女子昏迷不醒,在重症病房监护,而路郁也却当场死亡!
他拿到现场的监控,知道了车祸发生的始末。
医者无法自医,甚至于最亲爱的人的性命前,他竟然感到束手无策,在拿着手术刀,对着纪宁夜那破碎的身体时,他颤着手无法救她。
他的导师轻轻摇头,从他手上接过手术刀,“我来!你们带他出去,他在这里会影响整个手术过程!”
他出去后,在洗手间里整整干呕了半小时,抬首,镜中,盈在眸里的是一片腥暗的红,衬着苍白如雪的脸,活脱脱是从地世纪地窖中活过来的僵尸,惊得刚推门进来的医生差点双腿都软了下去。
“孔医生,您不舒服,要不要我扶您回去休息?”
他没任何反应,只是机械地触了一下感应器,听着水流哗哗地从龙头里冲出,倏地,将自已整张脸扎了下去,埋进了冷水中——
“孔医生,您别着急,有毕教授亲自主刀……。”
“出去——”他淡淡地截止,抹了一下脸,让自已清醒过来后,掏出手机,却发现因为要赴手术台,手机放在办公室里,他转头便叫住那个小心翼翼的医生,“打电话给梅森!”
“是,孔医生!”那人很快就拨通了电话。
“梅森,无论你花多少的代价,我要你在一天之内,把全球最好的外科医生团队找我,我……”吩咐好秘书后,他将电话扔还。
让自已的导师主刀,并请了世界上最豪华的医生阵容,试图抢回她的生命。
一个月如履薄冰的等待,他的导师,全球最著名的魔鬼外科医生主刀,配备了世界上最豪华的医生阵容,包括肝脏、肾、心血管……甚至包括专业的整形美容医生!
可最后,他的导师,还是向他下达了病危通知书,甚至明确告诉他,“病人的肝脏,肾脏多处器官已衰竭!不要再耗损心力。这些医生他们有更需要救治的人等着他们去救命!”导师婉惜地拍拍他的肩,离开。
——那一瞬,仿若天崩地裂!
他的双手死死撑在墙壁上,支撑着自已软下的身子,可还是渐渐滑下,十指指尖划过雪白的水泥漆,留下十道狰狞划痕,在末端,已然染了鲜血。
泪一滴一滴落下,片刻,便控不住地夺眶而出,滴溅在光滑的大理石地上,很快就亮出一泓的水汪——
那一世,他用生命去燃烧,守着一个沉睡的人在地陵之下十年,以至死前,两鬓霜白!
这一世,他寻遍千山万水,方从人群中寻找到她,只因迟了一步遇见,上天却连等待的时间也不给他!
一个医生从手术室中出来,看着守在外面,低头面墙地孔劭寰,明明是几天都不曾打理过的人,可周身的气质看不出半点狼狈的瑕疵,连侧面轮廓像整块白玉雕凿出来的一样。
他沉默半晌,言辞中略带了斟酌的口吻,“劭寰,病人的心脏已三次停止跳动……”
孔劭寰倏地转首,怒睁着眼瞪着他,咬牙,“她不会死的,你们准备一下,我亲自给她做开颅手术!”喊完,他猛地抽直身子,两条腿却像踩在绵花上般虚浮无力,他一下载倒在地,却拒绝医生上前扶他,他咬着牙双手撑着地,狼狈不堪地试图再站起来,却又一次倒下去……
“劭寰,听我一句……。节哀吧,生死有命!”医生都红了眼,共事多年,何曾见过如此失态近魔憎的他。
“什么是命,只要我有……。一口气,她就死不了!”他暗哑颤抖的嗓音,他赤红狂乱的双眸死死盯着医生,他拒绝这个结果!
最后,他终于站起,踉踉跄跄奔向手术室,职业本能让他在推开门冲进去的那一瞬刹住了脚,他转回到消毒室,很快把自已收拾干净,换了防菌服,走进手术室。
手术室里,医生重新等命,个个脸上神情凝重,几个护士安静地清理手术仪器。
“辛苦了……”孔劭寰努力地朝众人轻松一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手术台前,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具缝缝补补得残破不堪的身子,一瞬间,他的瞳眸仿佛被掏成空白,他整个人慢慢地,慢慢地佝偻下来,最后,象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勇气般,“砰”地一声,双膝直接跪倒在手术台前,众人预上前扶,他摆了摆手,痛苦不堪地摇着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挣扎出一句,“不做了,都出去——”
一小时后,孔劭寰下令让医疗团队马上采取行动向纪宁夜的身体内部注射约两升用于冷却的碱盐,温度在4摄氏度左右。
然后将她放进塑料管当中,管中灌有冷却过的循环水。
他让纪宁夜整个身体处在33度的环境中长达一天,让她的病情稳定,身体的内脏各个反应变得非常缓慢,脏器的衰竭也开始进入停滞阶段。
所有的医生、护士分为两帮,二十四小时监控病人的症状。
同时,下令封锁纪宁夜所在的十四层,以减免住院的所有费用,强行令所有的病人另行安置。
众人无法阻止他疯魔般的行为,很快,医院的十四层被封锁,除了一台专用的电梯外,其它的公共电梯全被设置为无法在十四层停留。
孔劭寰亲自交代好一切的安保工作后,进了另一间重症监护室,那里,躺着昏迷不醒的许莉…。
他从昏迷的许莉嘴里套出了上古遗族札记上册的下落,当晚,便成功地从孔氏银行的保险柜里拿走上古遗族札记的上册。
同时,他暗中下令,让医院用药物让许莉永远陷于昏迷,让她此生此世永远沦为植物人。
他疯狂地翻阅了上古遗族札记上册,并开始疯魔般地不眠、不休、不食地修习了上古遗族札记,最后,从上古遗族札记的上册中,了解到了姚族族长为何禁止族众饲养噬心蛊,方知道,为何姚迭衣会在龙淹潭上立下血咒,让她生生世世与顾奕琛永不再相遇,既便是相遇亦不相爱,相爱亦不相守!
原来,噬心蛊,不仅仅伤害中蛊者,更受残害的是与之相濡与沫的爱人。
中蛊之人,身上会分泌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对蛊虫的寄养体并不会有直接的伤害,而通过与爱人之间的接吻或是体液的长期接触,便会将毒素传染到亲近人的身上。
一旦被传染的人,身上的毒液积蓄到一定的量,就会产生噬心的疼,心疾一日重似一日,到中期,只要与心爱的人稍有接触,就有可能发作,且这种病痛多发作在晚上,因为噬心蛊属阴,到夜间阴盛阳衰时,会活活将人疼死。
许莉就是用如此残酷的手段逼迫纪宁夜与路郁也不能接近,别说结婚、生育,就是男女情侣之间的接吻,也会让对方痛不欲生,难怪路郁也身体突然消瘦,且在那断时间,在经营策略上,对商场的竞争者并购的手段如此狠辣,相来,也是痛到近颠狂。
而到了后期,路郁也因为和纪宁夜的接触,身上所积蓄的毒素会愈来愈多,他与纪宁夜一旦结婚,发生阴阳交合,在纪宁夜体内的蛊虫闻到那种气息后,会分泌出成千上万的幼卵,寄居在纪宁夜的体中,以她鲜血为营养,慢慢发育,渐渐成虫时,因为数量庞大,最后会撑破人的身体。
这就是路郁也最终没有与纪宁夜结婚的事实,这也是路郁也最后离开a市的真正原因!
如此骇人听闻的蛊毒,难怪会被苍月大陆上的姚族族长所禁止饲养。
而姚迭衣是圣女,她一身灵血慧根,她在与石碑的斗智斗勇中,修习了上古遗族札记上册后,知道了纳兰莉是自已同父异母的姐姐,她身上流着姚族的血。
修习了上册后,姚迭衣也预测到未来三世会发生的事。
她知道自已与纳兰莉结下了千年咒怨,纳兰莉必对她不死不休,而她为了将石碑囚禁,必需流尽灵血,剔尽灵根方难网下结界,困住石碑。
她知道,转世的自已将无法力护住自身,更无能力护住爱人。
她预知,若她来世与顾奕琛相遇,以纳兰莉的阴毒,必会用此蛊来伤害她和爱人。
因此,她立下血咒,让自已与顾奕琛生生世世不再相遇,既便相遇也会错过,更不相爱。
在血咒中,只要她和顾奕琛没有夫妻之实,她和顾奕琛就不会受血咒的侵害。
姚迭衣为了避免苍月大陆上,因为战争,太多死去的亡灵引发了血咒的启动,她转世时,去了另一个时空——中国!
一个和平,没有大规模死亡的国度,就算是未来的顾奕琛转世到这里,只要她们不相爱、不相遇、不相守,血咒便永不侵身。
往事的痛苦化为一种撕裂一切的力量,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开始将纪宁夜的体温慢慢调回正常……
接着,他颤着伸出手,缓缓摘掉她的呼吸器,拨掉粘贴在她身上的无数感应器,他看着她的胸部缓缓平静下来,最后慢慢变得毫无起伏——
他泪流满面,全身战粟如筛,双手如珍似宝地抱起她,抚着她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用唇摩娑着、细细密密地吻着、吻着——
一声声、絮絮叨叨地叮咛着:“迭儿,我带你回家……我来带你回家……”
他紧紧抱着她,在撕心裂肺中,感受着她的灵魂脱体——
最后,孔劭寰成功利用上古遗族札记上册所记载的禁术施法,他强行逆天改命,让纪宁夜脱开姚迭衣的生命轨迹,让她转世成贺锦筝。
却不料,在施法到最关键的时候,被孔劭寰囚禁在医院中的许莉,灵魂冲破躯体的局限,侵入法阵之界,意图强行阻止孔劭寰将纪宁夜送回到苍月的大陆上。
两相斗法,许莉凭借着姚族血脉之身,成功地抹去了纪宁夜大脑中的部份记忆,让纪宁夜的记忆停留在她十九岁的那次坠江事故中,同时也抹去了她对转世中的路郁也和孔劭寰的记忆。
但却没能阻止孔劭寰完全不顾术法反噬的后果,以牺牲自已的生命来激发启动术法将纪宁夜的灵魂送回苍月。
可她不甘心,在这个时代,孔劭寰再势力淘天,也不过是个商人,而一旦回到苍月,他的转世还会是个帝王,若他以皇权相护心爱的人,就算是她拥有无上的法力,在皇权面前,亦如蝼蚁。
因此,千均一发的时刻,许莉竟念出川西沼泽中最阴邪之术,与邪灵缔结盟约,最后,竟造成了纪宁夜的灵魂误进入了另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申钥儿的体内。
因为纪宁夜的身上曾被许莉下了蛊毒,虽然后来被孔劭寰用手术取出,但身上还是残余着蛊虫的气息。
申钥儿的母亲田敏丽自幼修习古灵巫术,且用自已的身体来饲养蛊虫,所以,申钥儿在母腹之内时,已然带了蛊虫的气息,若非是纪宁夜的灵魂进入申钥儿的体内,真正的申钥儿根本无法存活下来。
纪宁夜之所以会误入申钥儿的体内,是因为她身上蛊虫气息是和申钥儿体内同一类型,皆属于古灵巫术。
古灵巫术中的蛊虫不仅会给中蛊者的身体带来极致的破坏,那记蛊虫的信息,还会残留在人的灵魂记忆里。
两法相恶斗,一邪一正,最终法力耗尽时,孔劭寰生命耗尽,灵魂脱体而出,追随宁夜纪的灵魂回苍月。
而同时,许莉亦耗尽最后的一丝灵力,带着路郁也的魂魄回归苍月。
但她没料到,转世成秦邵臻的路郁也,再一次遇到申钥儿,亦再一次地爱上了她。
而许莉自已,因为与川西沼泽的邪灵缔结盟约,修习过的上古遗族札记的术法皆废,并遗忘一切记忆,成了十岁的孩童之身,流落在大魏的街头,最后,被桃园谷的人带走,成了云泪的徒弟颜墨璃。
后来,她记忆恢复,再次与申钥儿狭路相逢,失去了术法与灵力,也只能借用着二十一世纪所学的知识和百年前修习的古灵巫术暗中算计申钥儿。
而孔劭寰因为强行逆天,受到了天谴,转生成顾城风后,记忆全失,他并不记得自已曾经所做的一切,更不知道自已就是顾奕琛的转世!
因此,他再一次与申钥儿擦肩而过,纵然相遇,纵然他仍旧义无反顾地爱上申钥儿,可他并不知道血咒的存在。
在苍月的大魏两国战急爆发后,随着申钥儿的参战,两国的死亡人数剧增,血咒启动,申钥儿噩运连连之时,顾城风听到大魏申苏锦死亡的消息后,郁郁而终!
顾城风驾崩后,两世的记忆恢复,他没有去转世,而是再次借用上古遗族札记上册所记载的方式,在忘川河中宁受百虫之咬,来换取与女主的重生。
同时,他也看到,申钥儿死后,秦邵臻方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申苏锦,于是,秦邵臻千方百计地派人去川西沼泽找到东阁,并借用东阁的术法,利用上古遗族札记中的倾尽天下挽红颜让时光回溯,回到申钥儿苍历110年春季。
顾城风暗中与东阁斗法,不惜再一次借用上古遗族札记上册中的记载,在自已身上下一道咒怨,这一道咒怨堪比当年的血咒!
如果他再一次与姚迭衣错过,他将永远没入忘川河中,受百虫噬咬,永世不得超生!
这道咒怨让他的灵力提升,最后,他成功地让申钥儿重生在贺锦筝的身上,并让时光回溯在了贺锦年和贺锦筝遇害的那一年冬季。
而他,因为逆天施法,时光回溯后,他的记忆依然全失。
三生三世,几世离殇,换来这一次最后的机会——
……
“是不是……很荡气回肠?”颜墨璃桀桀怪异地笑着,颤着枯骨般的手指着秦邵臻,“听了后,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过是个路人……”
在这样盛夏的日子,殿中的空气却冰凉得如同深秋一样。
宗政博义冷然截口道:“还是说说,这一次,顾城风从异世归来,他准备做什么,还有,之前你提过的姚族长老,躲了百年后,这一次倾巢而出,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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