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一出口,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连太医们也跟着附议。
姜妃见状,赶紧俯首下拜。
“臣妾恳请皇上查出罪魁祸首,给裕儿一个交待。”
皇上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金戈身上,开口问的却是一直不曾多言的皇后。
“皇后,此事你看该如何处理?”
胥皇后没想到皇上会问起她,一时有些怔忡。好在,她反应不慢,不过呼吸之间便接过话头。
“裕儿之事,自要查清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既不得罪姜妃,也不会偏袒某一个人。
皇上不由得看了皇后几眼,却见胥皇后一脸认真,没有任何的不妥。
“如此,此事便交给皇后处理吧,朕去看看裕儿。”
语毕,皇上越过仍然跪在地上的姜妃,直接进了内厢。
皇后做事一向干脆利落,须臾间便安排宫卫分别搜查各宫。
为表明公平公正,还特地以身作则,要求最先从自己宫中搜起。
只是,这后宫之大,妃嫔那么多,一时半会儿怎能查得完。
一殿的人就干等在那里,空气显得异常沉重,仿佛人人头上都压着一团黑沉沉的乌云。
没过多久,就听得有宫卫急急跑来,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一路进殿,众人看得十分清楚,脸上无不露出惊恐之色。
“回皇后,这是在金将军的房中搜到的。”
众下哗然,所有目光都落在金戈身上。有愤怒,有厌恶,有憎恨,有疑惑,有讳莫如深……
皇后拿过宫卫手里的小布人儿,上面写有小皇子的生辰八字,头部、胸部和四肢分别插得有几根小针。
典型的巫术。
金戈冷笑不已,若这等事都能除掉某个人,那她就不用出生入死,上阵杀敌了。
直接写上敌方将军的姓氏和生庚八字,想扎几针扎几针,想扎哪里扎哪里。
……卧槽,果断一统三国。
皇上啊,你直接写上沼和王的名字就ok了,还打个毛线啊。
胥皇后本就出生于武将世家,对这些巫事一向不信,她与金戈有着同样的想法。
将手里的小布人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胥皇后终是向她行了过来。
“金将军,你可还有话说?”
金戈轻蔑的看了一眼小布人儿,却恭敬道:“金戈没有害小皇子,这东西,金戈从来没有过。”
闻听此言,姜妃立即扑了过来,指着金戈大怒。
“皇后,她这是狡辩,是在替自己狡辩。明明这东西就是从她房中搜出来的,还当臣妾诬蔑了她不成。”
“我没有狡辩,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明明就是狡辩,还敢顶嘴。”
姜妃失去了??去了理智,不顾一切从皇后手里夺过小布人儿,砸向金戈。
“你说,你为什么要害裕儿,裕儿哪里碍着你了,皇上都要封你为妃了,你还要这样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姜妃越说越气,几乎爆跳如雷。
一直立在她身旁的皇后,越听面色越不善,眉毛渐渐高蹙,脸上显出几分不悦。
金戈蓦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封妃”惹的祸。
细下想来,晌午遇到姜妃时,正是去清玉殿的路。
想必她定是听到朝堂上的风声,抱着小皇子去探皇上的口风。好巧不巧,回来的路上遇到金戈。
也不知是何原因,她竟然热情邀请她去云华宫。
那么,小皇子的病,要么是姜妃一手导演,要么是有人从中捣乱,从而一箭双雕,既射伤姜妃,又毁了金戈,一举两得。
那这背后之人会是谁?皇后?还是后宫中谁谁谁。
思及此,金戈将目光移到了皇后身上。
对方也恰好将目光扫了过来,两人视线相碰,金戈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许探究。
金戈一时有些迷惑,猜不透皇后的心思。
那厢,姜妃得理不饶人,转首对皇后跪拜。
“皇后,臣妾请求皇后还给裕儿一个公道。皇后也是有孩子的,做为一个母亲,还请皇后能够理解臣妾。”
胥皇后看了看跪得笔直的金戈,又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又将视线定定落到金戈身上。
“金将军,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对于皇后的再三询问,金戈心中充满了困惑,总觉得皇后与她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她实在是想不起从前的事,现在的她,迫切的想要找回记忆。想知道自己和这些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
若不然,处处被动的她,若遭人陷害,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就像现在,言多必失,她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她唯一能说的,只能是:我没有害小皇子,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姜妃却冷笑着对胥皇后说道:“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赃并获。仗着皇上的恩宠,胆敢在宫中行这巫术之事。”
金戈似是听到皇后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待她抬头时,却见皇后转过身,面对众人。
“今日之事,本宫会让人彻查清楚……”
“皇后,臣妾以为没有什么可查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此时的姜妃,步步紧逼,显出几分咄咄之势。
皇后扫了她一眼,冷冷道:“此事事关皇家子嗣,理当由皇上做主,本宫委实不能僭越。”
“大家刚才都听得清清楚楚,皇上已经将此事交给了皇后处理。现下,还请皇后秉公处理,以此才能服众。”
姜妃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悬在皇后的头顶,将得她进退两难。
殿上一时沉寂,隐隐约约有两道蓄势相当的气息流淌在众人心间,压得谁都不敢再开口。
皇后捏着金戈这事,就像捏了一个烫手山芋,皇上的心意她是明白的。
奈何,她若偏袒金戈,这后宫,她将如何立足,又将如何服从。
自从姜妃生了皇子以后,与她更加不和。这后宫之事,若稍有差池,连性命都难保,何况她还有一个太子。
若是金戈恢复了记忆该多好,那样的话,她就不是孤身奋战。
不过,若她恢复了记忆,怕也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诬陷她了。
皇后在心中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对着那一双双等着看好戏的目光,道:“拉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再押入大牢。”
“皇后……”
“皇后,臣妾有话要说。”
姜妃对此不服,本要再次出言相逼,却被另一个清丽的声音打断,转首一看,心中顿时布满了疑窦。
连皇后都不由自主露出几分讶然。
金戈更是惊讶不已,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后宫里还有这样一位常在,与她的音貌竟是如此相似。
那一瞬,她的心里划过一道似曾相似的熟悉,又仿佛捕捉到一丝了然。
那位常在站出来,冲皇后、姜妃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皇后恕罪,臣妾想说几句,还请皇后应允。”
皇后迅速收起心神,道:“香常在,有话便说。”
香常在快速暼了一眼金戈,轻启朱唇。
“臣妾认为,宫卫大人们还在各宫搜查,可否等搜查完了以后,再行发落也不迟。”
语毕,她躹了一礼,敛眉垂目,安安静静退至一旁。
殿内有短暂的沉默,随后,皇后悠悠道:“也是,那便等等,这样更有说服力。”
“回皇后,还有。”皇后的话音刚落,又有一名宫卫冲进殿来,递上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布人儿。
众人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四下顿时窃窃私语。
皇后脸色一凌,厉声喝道:“这,又是在哪里搜到的。”
“回皇后,这是在云华宫搜到的。”
“什么?!”
众下齐齐呼问,脸色的神色,更是五花八门。
姜妃则大惊失色,与之前咄咄之势判若两人。
疑狐的看了一眼香常在,却见她仍然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金戈不由得眉眼一挑,暗忖此人为何要帮自己。
皇后看着宫卫手里,与金戈房中搜出来的一模一样的小布人儿,不由得又惊又怒。
蓦然回身,对姜妃大喝。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所有人措手不及,连姜妃都死盯着宫卫手里的小布人儿,上面豁然便是小皇子的生辰八字。
“这这这……”
姜妃脸色骤变,颤抖着伸出手拿起小布人儿,难以置信的问宫卫。
“这真是在宫中搜、搜出来的?!”
“回娘娘,是的。”
姜妃仿佛被触电一般,猛然甩掉手里的小布人儿,哆嗦道:“不会的,不会的,宫里没有这个东西,定然有人陷害于我。”
自言自语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看向金戈。
“是你,是你陷害我!”语毕,又指向香常在,“还有你,你们伙同一起陷害我。我怎么可能害我的皇儿,我怎么可能害我的孩子。”
姜妃在短暂的失魂之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她一把抓住胥皇后的手,大声说道。
“皇后,皇后,你想想,这不合理,这绝对不合理。”
这是不合理。
可是,皇后也有她的想法。
如若金戈记忆尚在,定然能猜到,接下来皇后要说什么。
她说:“本宫相信你不会害小皇子,但……”
姜妃得到了皇后的认同,忙不迭的点头,下一刻却听皇后又说。
“……本宫却不相信你宫里的人不会谋害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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