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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大殿不远处的一条偏僻的山谷处,一座简单的茅草屋前,一浴血男子与另一青年对视无言,知道从屋内走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甜甜的叫了一声男子“爹爹”,又好奇的看着罗摩之后,僵局才被打破。
另一条路上,轩辕梦居然跟着在进岛之时阻击他们的朋义师兄,“他们唤你太叔。”“我姓太叔,名朋义。”“哦”轩辕梦很显然不太会也不太想聊天,许久之后,才继续问道:“小师弟到哪儿去了,我到哪儿才能见到他。”太叔朋义顿了顿脚步,“你为什么要与弱者同行?他不应当也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同伴的。”太叔的声音有些许奇怪,“而且你也不会见到他了,他被巫马师叔带走了,巫马师叔虽然实力超群,但他是独行者,独行者是不可以进入岛中的,只能在岛外的山脉之中与魔兽搏杀。”轩辕梦抿了抿嘴,不再说话。
“独行者是什么?”浴血的青年自然是受伤的罗摩,对面的青年自然是巫马千,巫马千露出一丝唏嘘之色,“独行者是被圣岛所遗弃的人,不被炼狱所容纳,也不被人族所承认,世间虽大,天地独行。”
两人说话之间忽然起风了,卷起屋顶些许茅草,不知从哪儿飘来片片枯叶,山脉深处传来阵阵呜咽之声,巫马千将外衣脱下,替小女孩遮挡些许风寒,“瑾遗,回屋吧,屋外冷的很呢。”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
“瑾遗是不是很可爱。”巫马千带着些许笑意问道,“嗯,眼神很纯粹。”虽然不知道巫马千忽然问这个干嘛,但罗摩还是实话实说道,巫马千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让人几乎以为他下一刻就要岔气而去,笑了好久好久,巫马千才停了下来,他吼道:“可她也是独行者!她怎么可以是独行者!她怎么能做独行者!”
巫马千坐在了屋前的一个破旧的石凳上,“独行者注定是孤独的,三百年前,水蓝动荡了整个炼狱,我们响应而起,后来失败了,我们这些人被追杀至圣岛之前,那些老家伙居然开启了岛禁,并声称我们是独行之人,不再是圣岛庇护之人了,我亲眼看见那些同伴被击杀肢解,我看着他们的血肉肢体被炼狱人在口中咀嚼,我看见圣岛之内他们家人的无奈,可是没用,那些老家伙就是不出来援救,我恨却无力,生在此世是人族的悲哀,生在此岛却是我们的悲哀,就算他们为了和我们撇清关系开启岛禁我们不恨,可他们甚至怯懦到看着那些炼狱人残杀那些未来得及归岛的老弱之人,亲眼看着,无动于衷。”
风势越来越大,山脉之中的声音由呜咽变成肆无忌惮的嘶吼,巫马千举掌成刀,向着山脉方向虚斩一下,一阵无法诉说的轰鸣之声想起,烟尘滚滚中巫马千吼道:“鬼叫什么,再叫我就打死你!”山脉之中的嘶吼声变成一段讨好的低鸣,渐渐远去。
“当年我们是不是错了,要不是我们当年见死不救也许巫马今日也不会变成这样了,我们南天一方也就不会如此势弱了。”白胡子老头叹息一声,对大汉说道。大汉一掌拍碎红木八仙桌,跳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当年岛上正是青黄不接之时,那时岛主也尚未回来,要是放他们进来说不得我南天一方都得被灭杀,他为我南天一方牺牲一点点又算什么!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死在那场浩劫中才好!”“修谨!”白胡子老者语气之中有了些许愠怒,“不得胡言,要不是他,今日我等说不定就没机会在这儿争辩了。”大汉唯唯称喏,目中却闪烁这怨毒与不服。
“当年巫马师叔修行三百年后归来,将圣岛之前围困的炼狱军屠戮殆尽,就在人们欢呼之际,巫马师叔毫无征兆的拔剑而起,只一剑,人们只看见一道白光闪过,当年的十大侍尊便被诛杀九个,只留下今日的尉迟长老,就是你看见的那个白胡子老者,因为尉迟长老当年极力反对封岛才免于一死。”那条小道之上,太叔朋义对轩辕梦讲述着过去的轶闻,轩辕梦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当年我诛杀那些老家伙之后便来到这片山脉之中,日子到也过的逍遥自在,后来陆续有着触犯岛规的岛中弟子被送到我这儿,我看着他们被野兽吞噬或者被迫离开圣岛,我没有太多的荫庇他们,我只能在一定情况下援助他们一些,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要么强要么死,我也早就看惯了生生死死,直到那一天,他们将瑾遗送到了这儿,我才终于明白他们已经昏庸到如此地步了。”
“爹爹,喝茶。”女孩从屋中捧出一杯香茗,巫马千抿了一口,宠溺的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笑着说道:“瑾遗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小女孩带着笑容蹦蹦跳跳回了屋子。
“只是因为瑾遗的母亲爱上了一个东天一脉的人并产下了瑾遗,她就被处死,而瑾遗也被借保持血脉的纯净之名丢弃了,她是我见过的自小的也是最不该最不能成为独行者的独行者。”“该死!”罗摩咬着牙齿低吼道,“仅仅就因为她是与东天一脉的人通婚便该死么?”“仅仅如此。”
“原本以为这是片希望之地,哪曾想到……”罗摩一时之间有些迷茫,有些懊悔。
“这儿确实是希望之地,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哪有没有争斗的呢?”
罗摩低着头,好久没说话,突然他感到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双大手,“孩子,你恨我吗?”巫马千问道。罗摩有些疑惑,“我为什么要恨你?”“跟着我,你就注定只能在独行者的道路之上越走越远了,没有人帮你,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知道,你也不过只是个比瑾遗大不了多少的孩子而已。”
罗摩望着天空,看着徐徐落下的枯叶,自语道:“我从没希望我会得到什么,但是我还是希望有人喜欢我,有人帮助我,但我从来没有过这些,从到贫民街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能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我只想想这枯叶一样,哪怕别人从来都没有正视过我,我还是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去做,去保护报答那些对我好的人,何况我比落叶好多了,我可不是一个人呢。”爷爷,神龙,青莲,天绝老头,第四山的师兄师姐,轩辕梦,北辰……一个个人影从罗摩眼前闪过,他,是一个人,却从来不只是一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么?”“为什么?”
“你很像年轻时的我。”“有多像?”
”很像,很像。”
即使是这片很像水蓝的地方,也是没办法做出月亮的,天色阴暗了下来,温度也变得很低,罗摩过了过满是血块的衣服,突然有些痛苦,吐出一口黑血,巫马千上前一步,抓住罗摩的手腕,灵识如体感应一番之后说道:“你的金身废了,你获得的一丝阴阳气也崩溃了。”
罗摩苦笑一声:“果然是这样么?果然是这样呢。”
巫马千手中一点青光亮起,“你相信我么?”
“嗯!”
巫马千的语气出奇的的认真,“会很疼,很疼。”
“为什么要帮我,我感应到了里面你的本源生命力。”
”呵呵,或许是你跟我很像,或许你让我看到了未来的些许希望,或许,你像我一样,成为过废人却不甘只成为一个废人吧。“
“原来如此,来吧。”
“很疼的,非常的疼。”巫马千又重复了一次。
“来吧!”罗摩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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