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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胡同口旁第三扇院门被推开声音的传来,藏身于暗处的两人已经感到了死亡的威胁!一时间屋内弥散着使人窒息的凝重气息。
千、千万不要过来啊,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啊!躲在柜子里的于海几乎快要失态了,无边的恐惧加上彻骨的疼痛让他的精神几临崩溃边缘!微微颤抖的双手合于胸前,紧闭的双眼甚至溢出泪水,祷告的词语默念于心。原来,本该穷凶极恶、超脱生死的杀人凶手在面临死亡时居然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有着恐惧,甚至悔恨。只是,这些思绪到底是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自我救赎,抑或是聊以**的心理暗示?结果自然是无人可知!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在那开门声过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难道是鬼在犹豫应该选哪一条路?曹德磊此时双拳紧握,冷汗涔涔,在屏息闻声的同时脑内飞快的计算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应对方法。现在的关键就在于鬼如何选择道路,选错了自然是好事,可一旦选对就要实行脱身之计,在此等攸关性命之际容不得丝毫闪失。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传来推门声,看来鬼应该是选择了其它路线。
不敢放松警惕,曹德磊缓缓爬动着,小心翼翼地推开充作掩体的杂物,四处探看的同时一点点站起身子。在确信没有危险后才悄声摸出套间来到大屋的窗户旁向院内看去,只见天空依旧黑沉沉的,院中一切一如初见,四周的房屋尽皆笼罩在黑幕之下,只露出了斑驳的建筑轮廓。侧耳听去,除了自己的心跳外也再无其它响动。
呼……长长的吁了口气,曹德磊这才感觉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不过好在鬼暂时找不到他们了,趁此机会得赶紧思考对策。
片刻之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既然鬼已经查看过前几座院子了,就说明那里它应该不会再去查看,也就是个相对安全的所在!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过,这可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得综合下于海的建议。
一念及此,他便要转头去放于海出来。哪成想才刚刚转过身子猛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黑影!这一惊非同小可,差一点就喊出了声,就在声音即将出口的瞬间曹德磊却发现那黑影也是一副探头缩脑东张西望的样子,完全没有鬼所应有“气势”,定睛仔细看去,不是于海还有何人?与此同时他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被压抑到嗓子眼的惊呼声是憋回去了,却无可避免的引起了剧烈的咳嗽。黑影见此情景也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出现会给眼前的人带来如此大的惊吓,赶紧压低声音说:“我、我是于海啊,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还我、我怎么了,咳咳,你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咳咳,我背后,我怎么能不害怕,咳咳……”
“什么悄无声息,不是你打开柜门放我出来的吗?”
听闻此言,曹德磊瞬间脸色大变,也顾不上胸肺间涌起的阵阵不适感,拨开于海快步蹿到套间门口。只见那扇原本关着的窗户此刻已被完全打开了!而从那衣柜的柜门后则缓缓伸出了一只苍白以极的手!
“快跟我跑!”曹德磊回身一把拉起于海,此刻也顾不得他的伤了。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而且还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事态恶化的速度已然超出了曹德磊的心理承受极限!要不是凭借强烈的求生意志勉力支撑,此刻的他真想就那么睡着,或许醒来后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场梦罢了。
相比曹德磊于海更显不济,原本就伤到了腿脚,再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吓,要不是被人拖着走恐怕一步也难以迈出,甚至连惊叫都忘了,脑内一片空白的他只是机械地跟在曹德磊身后。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一跑一颠的逃出了院子,真可谓惶惶如丧家之犬,茫茫似漏网之鱼。
疯狂地穿梭在各条胡同中的二人,所选之路完全没有规律可循。曹德磊的本意是想凭借复杂的地势甩开王建新的鬼魂。此时的于海也顾不上疼痛了,随在曹德磊身后急急向前狂奔着。生死之际,一切困难都称不上困难!
一边跑,曹德磊一边回头看,只见那个白色身影紧跟在后,直奔他们而来!
怎、怎么办?决不能就这样被追上!被追上下场肯定会很惨。脑子已经乱了,维持这幅身躯的似乎只剩下了本能意识。
“于海,你给我、给我镇静点儿!赶紧跟我一起使劲儿跑,我快拽不动你了!你不是、不是不想死在这儿吗?”
“我、我知道,我不、不想死,不想死啊!”
可不管他们怎么跑、怎么绕,身后那凝滞的脚步声却如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踏、踏、踏”的声音灌满耳际,响彻心头。这期间曹德磊也曾数次回头确认与鬼的距离,可每次都发觉两方间的距离不但没有被拉开,反而越来越近!以致当他最后一次回头时几乎都看清了它的样子。
尽管天色依旧昏沉,也没有任何照明设施,但这种黑暗反倒与身后之物形成了强烈对比,因为那东西实在白的有些“晃眼”了。苍白、煞白、惨白都不足以形容其形色之万一!偏偏头上的那道创口又与周边的颜色大相径庭,将一片白色从中破开,虽未成泾渭之势,却也让人在一望之间顿感突兀,一种极其不协调的感觉瞬间便充斥胸中,随之而来的是对于未知的恐惧。隐约间似乎有液体流过,随着跑动或飞溅或流淌,就好像在生日蛋糕的白奶油上涂上了别的颜色的奶油或食材……空气中似也渐渐弥散起一股血腥味——给人带来绝望与死亡的气息!
情况可谓万分危急!
如今之计只有分头逃跑了,与其两个人一起被鬼杀死不如赌赌运气,谁生谁死全看个人造化。想到此处曹德磊喘着粗气对于海说:“分、分头跑!快!”
“我、我不敢啊,我受伤了,如果、如果分开,我、我肯定要被鬼追上,杀、杀死。我不想死啊!”
“不分开两个人都得死!你想清楚了!”曹德磊低吼道。
“最、最起码我不是一个人,求求你了,让我、我跟在你身旁吧,求、求你,求你了!”声音中明显带着哭腔,尽管看不真切,但那道祈求、哀怨的目光却似能穿破黑暗直射人心。曹德磊不禁动容,没再说什么,只是强拉起于海的胳膊,以一种几近壮士赴死般的心情拼命向前跑着。
曾几何时,护在做了错事的自己身前,不让粗鲁的父亲伤害自己的那道温柔身影,不也是这般毅然决然么?如今轮到自己来扮演这样的角色,虽无法做到那般义不容辞,却发自心底地感到自然,这个流程竟似早已烂熟于心。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做这些?恐慌中,他也不禁有着这样的疑问。
又拐过了几个弯儿,精神上的高度紧张加之长途奔袭造成的体力透支使得二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尽管他们都知道一旦被鬼追上后果将不堪设想,也已无法违背身体的意志。曹德磊还稍好些,既便如此也是气喘如牛热汗直流,于海干脆是一副昏昏欲死的样子,要不是有人拉着早就瘫倒在地了。已经不用再回头看了,光是听着那“踏、踏、踏”的脚步声就能估算出鬼距离二人已经相当近了!苍白的衣服,惨白的面孔,还有那一道骇人的创口,之前于朦胧中见到的一幕再次掠过心头,无形中为处在生死边缘的二人再添庞大压力。
若再想不出办法躲开鬼魂的追杀,他俩的下场不言自明!
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当再次拐过一个弯儿后,眼前的道路陡然变得宽阔起来,一座有别于其他民房的建筑矗立于不远处,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二人眼前。
从规模上判断应该是学校或工厂一类的大型场所。
转机!曹德磊瞬间狂喜!同时奋起所剩无几的力量,几乎是拖着于海往前狂奔而去。
现在只需再确认一件事——一件足以决定生死的事!
几十米的距离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身后的它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脚步猛然加快。二人跑得几乎都要把肺给吐出来了,可那脚步声还在不断接近着!
二十米,十九米,十八米……曹德磊已经不敢在听下去了,夺命脚步声正快速向二人迫近!
“还有最多十米了,于海你要挺住啊!”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此时的曹德磊也顾不了许多了。
“啊、啊……我在跑,我、不、要、死!”声音虽是断断续续的,其中却蕴涵着对生命的无限渴望。
有实验表明,危机感可以促使人的身体产生某种化学反应进而刺激潜能以完成平时不可能完成的事,此刻的二人便是这种说法的最佳写照。本该疲惫不堪的身体在看见生路时所激发出来的能量使二人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除了耳边的呼呼风声和同伴的嘶喊声之外再听不到其它声音,甚至连那索命脚步声都暂时被强烈的求生意志隔离在听觉范围之外了。
最多还有十米!八米,五米,三米……
“为什么!?”当疾奔中的二人距离那座建筑足够近时曹德磊却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吼叫!只见两扇足有五米宽的大铁门紧紧的关着,一把已经闭合的巨型铁锁牢牢横在中间。这把锁不仅锁上了铁门,同时更锁死了二人的心!
在需要确认的答案浮出水面后,二人都是心丧若死。试问,谁能承受这种由死到生再由生到死的巨大落差?
命运的嘲弄,未知的死亡,生命的终结,在一切行将结束之际人又何耐之有?
曹德磊还在不甘地捶着门,而于海则是认命般地瘫坐在地,甚至已经闭上了眼睛。
此时,鬼距离二人至多还有十米的距离,可以说死神的镰刀已经架上了颈项!
突然,“哐”的一声大响,随后便是“扑通”“扑通”两声人体倒地的声音传来,接着,一切再次回归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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