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很久没这么安稳的好好睡上一觉了,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时候,紫荆才悠悠的睁开眼睛。
揉着蒙蒙睡眼,紫荆走出房间,厅子上静静的,从厨房里飘出一阵浓浓的香气。
“醒啦。去冼手间梳冼一下,牙刷毛巾都准备了好,黄色那个就是。”刘芳端着大汤碗从厨房里转出来。
“芳姐早。”
紫荆稍稍梳冼好后回到厅子,见刘芳正笑着招呼她过去。
“趁热喝了。”
紫荆心里又是一阵感动,推却也就显得矫情了,“谢谢芳姐。”紫荆笑了笑捧起汤碗“她们呢?”
“出去鬼混了。”刘芳待紫荆把汤喝完后开门见山的说“紫荆,跟你商个事。”
“嗯,芳姐你说。”
“搬过来和我们住吧。”
“怎么能打扰你们了,不行的。”
刘芳摆摆手,紫荆的反应她早估着了。“没事,算你三百元租金,钱也不急,待你找到了工作再给我。何况晚上家里经常是没人的,也顺便帮我守守屋子。这可行?”
这不明摆是刘芳的照顾嘛,紫荆心头一暖,可是她现在最怕的就是欠人家人家,因为她还不起。
看紫荆不肯,刘芳干脆拉下面去说“如果是瞧不起我们就算了。”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紫荆忙回答说“我是怕影响了芳姐你们的生活。”
“傻瓜,有什么好影响的,就这样了,等会你回去收拾一下,如果今晚五点前还不见你上来,我就冲你那打过去。”说着刘芳把桌子上的一千块塞到紫荆手里说“回去把房租清了,这就过来。”
“不行不行。”紫荆忙不迭的推却,“怎么还能拿芳姐你的钱。绝对不行的,芳姐不要塞。”
“是借你的,不是给。找了工作后还我。”刘芳也没再说什么,催着紫荆穿着好过就打发了她回去。
虽然不太意愿寄人篱下,但目前自己的处境走到了什么地步紫荆是清楚的,回想起昨天因为八百块钱差点又一次放弃了自己的情境,紫荆心底里那一丝屈强,在惨酷的现实面前已不得不低下头去了。
把一应的衣物收拾好后,拎起打包好的书本,紫荆淡淡的转身看了一眼这个让她人生梦断的小房间后,便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刘芳家家原来住了四个女人,其中一个前不久回家嫁人去了,紫荆搬上去后又凑足了四个人,张小影是刘芳的远亲表妹,她们姐妹俩住一房,紫荆和春玲住一房,本来刘芳是想和紫荆一房的,因为她看得出紫荆心中有好多死结,她想早早晚晚的给她开导一下。但小影却吵着不肯跟春玲这个骚货睡,所以也就算了,春玲却很乐意这个安排,因为她发现又有一个小萝莉给她欺负了。
刘芳她们三人通常是傍晚六点上班,有时是午夜两三点回来,有时是第二天才回来,白天早上那一段才是她们的是睡觉时间,直睡着中午才起床活动。
生活基本稳定后,紫荆又走进人海茫茫里找工作,结果还是处处碰壁,期间她出过一个大排档上当服务员,可是给食客认出了她,结果当晚她就让老板以“扰乱经营”为由给轰走了。
能找能去能试的她到试过了,每天回家时总又带上一身疲惫和满心伤痕。两个星期下来,紫荆已完全绝望了。回到家里就好,在家里没有人鄙视她,没有人侮辱她,没有人嘲讽她。虽然女人堆里经常会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上几架,当身边那三个女人吵架时紫荆通常只是坐在一旁边静静的看着,因为她知道,她们吵架只是发泄一下生活中的无奈和伤痛,就算吵得再凶,吵完后便没事了。渐渐的紫荆已发现自己融入了她的他的生活和情感觉当中,只在在她们跟前,紫荆才觉得自己还算得上是一个人。在茫茫的人海中,或许就只有这一群才能接纳她的存在吧。
今晚春玲没到凌晨两点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个不停,紫荆忙拎了冷毛巾帮她敷面。谁知春玲眯着眼睛伸手握着她的腰肢说“紫荆,更再自找罪受了。过来跟我们混吧。”
紫荆听得心中狠狠的颤抖,她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春玲摸着紫荆的头发说“别再在自己的伤口上洒盐了,好痛的。我知道。”
紫荆还是没有说话,她默默的躺回床上,可是她又失眠了。
她在辗转反侧的决择着,取舍着,但她发现自己已没有决择的权利了,还谈什么取舍呢。生活现已迫得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平常很节约,在外面找工作时连水也舍不得买一瓶,可是生活上必要的开销还是要的,钱包里不到一百块钱了,在这里白吃住的不好说,没可能还向她们伸手要钱的,就算她们给,紫荆也没脸收下,她们都不容易,这些都是她们用身体换回来的,就算她们不介意紫荆自己也介意,她绝不会情愿去接受姐妹们的这种关照。可是工作唉。不提也罢。她为了祈求别人给她一份工作而完全不打自己当人的站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下受人侮辱,面子尊严什么的,她都忘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做小姐吧,她已不是放得下放不下那点微薄得让自己也可笑的尊严上的事了,她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每当想到让男人压在身上的情境,她就不由得恶心的直想吐,虽然也经历过被男人侵犯的烂事,可那是被迫的,如果要自己甘愿趴倒在男人身下,这让她心底里不寒而粟。要是她彻头彻尾是一个女人还好接受,可是她毕竟有二十多年的男人意识啊,这想象中的变态事儿让她怎生面对。
走吗?能走哪去了?再说紫荆她也不愿意走。
紫荆可以不为钱而抛弃一切,但现在她对跟前的这份温暖却不能割舍。那是她在人世间里唯一的温暖。她再不愿意回到以前那种关上门里靠自我麻醉维持唤吸的日子,她害怕,她情愿死了也不再回去以前的自己。
紫荆紧紧的握着双拳,蓦地她忽然坐将起来把身上的衣脱全都脱guang了,双手紧紧的抱住身旁的春玲。
“春玲,能脱guang了让我抱抱吗?”
“好呀,”春玲是个受闹的,她笑嘻嘻的说“不过我要扮男的。”
春玲一边脱衣一边奸笑着说“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娘。。哦,不,是本少爷的绝世身材吧。。。呵呵。。小妞,别贬眼了。。”
春玲把身上的衣裙也脱guang后便将紫荆纤细的身躯翻了过来,一把压在身下奸笑着说“让本少爷给你好好的安慰安慰吧。”
紫荆没管春玲的瞎闹,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良久,她失望地睁开眼睛,却又不甘心的跟春玲说“咱换个位置试试好不好?”
“不好,都说我是男的,怎能让你睡我上面?”春玲不依,但当她看到紫荆那祈求的眼光时,她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就一次,以后我要一直当男的。”
紫荆颤抖着爬上春玲的身体,又闭上的眼睛,她在努力的追寻着那已经消失了的感觉。可是最终她却只能又一次失望的睁开双眼,口中喃喃着“难道我真的是个女人了。。。”
“你当然是个女人嘛,我才是男人。哈哈。。”春玲迫不及待的又把紫荆翻在身下,一只魔爪已悄悄的伸到她的酥胸上去,而别一只手却。。。紫荆惊一声尖叫,她脸色通红的拨开春玲那只乱摸一气的魔爪说“别闹了,快睡。”
春玲嘻嘻一笑躺回自己的位置上去说“是你自己先要闹的,还说我。
不一会,春玲便沉沉睡着了,紫荆却睁着眼睛一直天亮。
清晨,小公园里爬满是晨运的人,打太极的,做早操的,跑步的,跳台阶的三三两两的说笑着在公园里悠转,紫荆对眼前的一切仿如不见,她默默的坐地树旁的小石矶上,托着下巴翘首望天,什么念头也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任凭脑子里空茫茫的一片。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轻寒的急风把树木吹得摇摇晃晃,晨练的人匆忙散去,小公园顿时一片空寂,小石矶上那个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翘首望天。
“下雨了吗?”一滴滴雨水打落在脸上,冰冷的一片。紫荆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但依然没有动,任由越下越大的雨水透彻全身。暴雨中她忽然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公园的小广场的正中央。
从钱包里摸出一个硬币紧紧的捏在手心,紫荆伸手直直的指向风雨交加的天空大声叫道“你狠,我让你说了算。”
话间一落,紫荆将手中的硬币奋力的抛向天空。
“叮玲”一声清响在风雨声中传来,紫荆迈开一生的转折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慢慢走过去。
“哈哈哈。。。好,好,既然如此,我就要看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着。。哈哈。。”疯狂的笑声远去了,公园里又只剩下暴风雨的呼啸和水泥地面上那枚浸泡在雨水的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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