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我的美男子 > 第二章 命运

?一

  高中退学后,我到县城的纺织厂工作已有一年多了,尽管工作很辛苦,还要照顾病中体弱的姥姥,但每天,我还是要坚持锻炼,这自我童年起就注入我血液的运动,仿佛已经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定势,所以,即使再忙,工作再累我都没有放弃跑步和到沿河边上练功,每逢大夜班时,我偶尔会在下午去体委,利用一下他们的场地和器械,我知道,自己离不开武术,一天也离不开。不过,由于前段时间姥姥住院,我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医院里,体委我已经好长时间不去了,晚上回家,我会趁姥姥睡下后,到院子里走一下套路。对我来说,如果哪天没有动一下拳脚,我就会感到浑身不舒服。

  近段时间,鸿钧已经到我们家来两回了,他想让我上大夜班时,利用下午,把我那套自选剑套路教给他的学生,他告诉我,由于教练轮训,近期他的教课任务异常繁忙。姥姥出院已有些日子了,身体还算稳定,我想,这个忙,我是没理由不帮的。

  鸿钧是和我小时一起练武术的发小,当年,地区体校刚成立,来县城甄选运动员,县武术队的小伙伴,大都入选,他却被落下了,但他不像其他落选的队友那样,在我们到地区体校后就放弃了练武,而是一直在县体校坚持训练,县体校近年来已换了好几茬运动员,他始终坚持不放弃武术训练,他的人品、人缘极好,在武术队中,他渐渐成为了运动员兼教练员。武术队的训练早已不在我们小时候训练时使用的老旧训练场——大屋,而是搬到新的体育场中新盖的综合性室内馆。

  那天到体委后,我先去找了好友香禅,香禅是农村选上来的运动员,但当年高考落榜后,她却不随父母安排她回乡找个家道殷实的男人安心嫁了的愿望,而到县化工厂去干了正式工不愿干,只有临时工才会做的,最脏最苦的筛煤工。

  她仍一直住在县体委,一是她还未完全放弃练功,再就是体校武术队暂时没有女老师,她时不时能帮着管理一下女生。自从姥姥出院后,我就没见过香禅,已经近两个月了,我一直找不到她,厂子说她请假了,可宿舍也是铁将军把门,她到哪去了呢?

  “跟着她乡下的师父跑场子去了。”鸿钧声音不大,我却如闻惊雷,什么?她去卖艺?跑江湖?我甩甩头,不是真的,她要等着用钱满可以向他父亲、哥哥要,他们从她小的时候,从未缺过她的钱,更何况,自从开放后,他的父亲和哥哥先后做起了生意,钱,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当年我们在少体校时,她的床头总是零食不断,我们去比赛,逢到夏天,冰棒、汽水,经常是她请大家吃,有一次在省城,她买了几块棕色的贝壳形状,里面放一块白色东西的糖,很贵,就比拇指大一点,要两角钱,她咬了一口,嫌苦就吐了,把剩下的分给了我们,那糖,刚一入口,微苦,细细品味,有一种奇香,滑向舌根,继而幽香充盈味觉,让我觉得美妙异常,说实话,那是我从小到大吃过的最诱人的糖果了,好多年后,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巧克力。

  这阔人,在搞什么!

  二

  现在的孩子很聪明,第一段很快就教完了,其实,这套自选剑并不是我日常练的,而是在最后一年参加省比赛时,学的一套少甲女子冠军套路,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是十分喜欢,因为里面加入了太多高难度动作,前空翻接叉倒还勉强,旋子三百六就有些过分了,一个接一个的高难度动作的加入,让剑术的传统技击性大打折扣,虽然武术已很少用于实战,但它基本动作原理和发力点,还是有一定战术脉络的,无奈,现在是一个以套路难度评分的武术打分时代,要参加比赛,要拿名次,就得迎合。

  休息时,鸿钧对我说:“寒梅,想吃什么,尽管说,作为答谢,我请你。”鸿钧也不过比我大两三岁,可不知何故,头发已开始稀少,仍缀有几颗青春痘的脸庞,油亮,天庭饱满,眼大而有神,只是身形挺拔,四肢修长,尤其是胳膊,好像长的有些和身体不成比例,难怪,当年大家学象形拳时,老师让他打鸭形拳,他那两条长臂一甩,活脱脱的一副鸭翅膀。

  “还是算了吧,你那俩工资,吃一顿就得破产。”

  “咱到小九的一品鹅,叫他打个大折。”

  小九也是我们的发小,从体校回来后,就没再回到学校,而是进了县里的土产公司上班,不过,他从来就没安心在那待过,从小练武好动好跳,加上南颠北跑,根本守不住那六尺柜台,很快,就从营业员改为业务员,满世界跑,这一跑,使他眼界大开,没有多长时间,就辞职自己跑起了木材生意,那是个全民经商的大好时光,借着国家的宽松经济政策,万元户的头衔早早的拿到。接着,他又用跑生意赚的钱,开了酒楼一品鹅,他开酒楼并不是盲目的,一是看准了市场前景,再就是在他父亲的老家,以鹅为主要原料的菜肴,已有很长的历史,他敏锐地感到,这是他事业发展的又一领域,果然,一品鹅开业伊始,生意一直很好,小九早就说要请我们这一茬练武术的姊妹,去聚聚,但一直凑不齐人,所以至今,我还没去过他的酒楼。

  “免费我也不能去吃,其实,除非是到这来,因为反正每天我也得练功,否则,我得在家陪姥姥,哪都不能去。”

  “要不带着姥姥一块去,听说小九那新开了一菜品,叫、叫茶鹅煲,对了,不光这个菜,还有鸭头、鸭舌、鸭掌、鸭胗等凉品,反正都是鹅身上的。”

  “这鹅身上怎么长的都是鸭器官?”我真是不明白。

  “嗨,错了、错了,我说错了,是鹅头、鹅舌、鹅掌、鹅胗。真的,寒梅,听说那茶鹅煲,鹅肉酥烂、汤飘茶香,很适合老年人。”

  “算了吧,姥姥身体好时她都不愿进馆子,别说现在了。”我说的是实话,近几年,姥姥的身体在不断地衰老,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除了我,她很少与别人交流,即使姥爷偶尔来看她,他们大多时候,也是彼此默默地坐着,一言不发。每当我下班推车走进院子,远远的看到姥姥独自坐在门前的空地上,头深深地低垂着,心就会无限的酸楚,我会尽快地和她说话,尽量地逗她笑,但同时我又痛彻地明白,姥姥每日都在走回她的过去,回忆她生命中的点点滴滴,那里面没有我,只有她的过去,我就是如何努力,也是无能为力。

  “寒梅,好久不见了。”回头望,是我的昔日队友岚子,仍是黝黑的面容、超短的剪发,上身着橘色翻领运动衫,下身穿白色阔腿长裤,动静仍带有男性、微痞,和她一起的,是一群穿着艳丽的女孩,我正疑惑她找鸿钧干么,她却只是笑着摆摆手,和女孩们说笑着,直奔教练休息室了,不一会,里面传出了阵阵狂笑。

  三

  “哎?鸿钧,你不说教练都培训去了吗,谁在里面啊?”

  “嗨,刚从省队下来周杰,你忘了,在省城那次比赛,刀和棍得了冠军的那个,脸白白的。”

  “不记得了,怎么跟岚子这么熟?”

  “你忘了,岚子不是比咱们早练了几天吗,就是跟咱上一茬,他们小时候在一块练过,还有,那年岚子在省队不试训过三个月吗,他们熟着那,再说,岚子天生的自来熟,凡她想黏的,拨拉都拨拉不掉。”

  “那周杰,怎么回来了?现在不都兴到大学读书吗?”

  “不知道。”

  “来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从他来了,这都快成了交际场所了,你没看,城里的疯丫头,跟走马灯似的,整天在这晃。你说这岚子追捧的人,档次能有多高。”鸿钧满脸的不屑。是的,鸿钧虽未在专业的运动队呆过,也非专业院校毕业,但他的武术比赛成绩、教学实践水平、他送出的优秀学员、他对武术的狂热爱好,足以让他充满自信。那年高考,他以三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到县化肥厂就了业,但几年来他从未终断习武,他的坚持给他带来了不少收获,他的比赛荣誉也接踵而来,甚至比我们这些到过地区体校的人都多,随着武术运动的不断发展,他的运动生命也得以延续,特别是这两年,他分别在市武术比赛获拳、剑、枪、传统四个第一,同年还代表化肥厂参加省工运会,并获得省工运会剑术、象形拳、枪术、传统一类四项第一,他还代表省武术队参加全国工运会武术比赛,获个人一等奖,对练二等奖,持续不断的努力,让他不仅在比赛中屡获殊荣,还使它的职业生涯,发生了转化。国家武术一级裁判的头衔和的多项成绩的取得,使他作为人才被从厂子里抽到体委帮忙,很快,他又因业绩突出,被评为国家武术一级教练,真得很佩服他的执著。但我还是想在他的孤傲上撒点盐。

  “嗨,鸿钧,吃醋了吧,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整日追岚子跑来着,都是同事,别那么尖刻。没让那周杰带队吗?”

  “头安排他先熟悉环境,我看他环境熟悉的有点大发了。”

  “看来,是掉醋缸里了。来,孩子们,最后一遍。”我招呼孩子们开练,我还得早回家。

  第二天,我到训练馆不久,岚子又甩甩地来了,这回,只有她自己,我们站着聊了几句,她就进了教练休息室。很安静。

  “走也,跟我去看看,就在路对面,我都帮你看好了,你要租,那房子再合适不过了。寒梅,我走了。”大约半小时,岚子的声音响了。

  “再见!”我正带剑旋转,眼的余光扫过,我看到岚子从休息室里牵出一个人,我想,应该是周杰了,但我没有停下。

  “哎,快走,怎么一见美女,你就拔不动腿啊。”岚子的声音有点急躁。

  我觉得我该停下了,转头寻鸿钧,此时,鸿钧在训练馆的另一头,正在专注示范,看来,我不能指望他来介绍了。目前,对于这块场地,我毕竟是外人,而且,从岚子的语气中,听得出,岚子和那周杰是非同一般的相熟,既然他已站住,至少,我应该礼貌的打声招呼。

  我收步持剑、扭转身体、含笑抬起头,刚想张口,在我和他对眼的一刹,我愣了。

  天!竟会是他?

  这命运,要将我引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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