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杨过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等他又一次睁开双眼时,睡绳上已没了小龙女的身影。
他起身下床,感受了一番,发觉尽管一夜没有睡好,此时却丝毫感觉不到疲倦,反而觉得精神充盈,不由感叹道:“寒玉床果然是好东西!”
他出了石室,准备去取些糕点和蜂浆来吃,在经过一处岔道时,听得另一侧的石室之内有剑风之声响起,不由心道:“难道是姑姑在里面习练剑法?我且看看古墓派的剑法有何奇妙之处。”
他转身向那间石室走去,见到石门开着,便直接走了进去。
石室内果然是小龙女在练习剑法,只见她白影飘飞,裙裾舞动,看起来极是优美。
杨过欣赏了片刻,忽然感觉小龙女所使的剑法极为熟悉,不由定睛去看。
这时小龙女身子斜飞,挥剑侧击,杨过一见之下便想起了此招的来历,心中想道:“这不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招‘雁行斜击’吗?怎地古墓派的剑法也有这招?”
他又继续看了下去,见小龙女使完了“雁行斜击”之后,相继又使出“白虹经天”“分花拂柳”“青龙出海”“马蹴落花”四招剑法,无不与全真剑法相同,他不由大感惊讶,更加专注去看。
过了一会儿,杨过的心中却又有了不同的想法,暗道:“龙姑姑所使的剑法在招式上虽与全真剑法极其相似,但内中却似乎又少了一些细微的变化,有些似是而非了。”
这时他心中一动,又想道:“难道龙姑姑是在习练玉女.心经?”不由转目去打量石室。
只见这间石室的形状甚是奇特,前方窄小,后面宽大,东边成一半圆之形,西边却又变作三角形状。
杨过恍然大悟,心道:“是了,这里定是王重阳的练功之处,前窄练掌,后宽使拳,东圆研剑,西角发镖。”
他既知晓了这间石室的用处,便又抬头去看向室顶,但见室顶石板之上用利器刻满了诸般的花纹符号,有剑法暗器,也有掌法拳法。
看了片刻之后,杨过发觉除了剑法他大多都已习练过之外,掌法拳法却多为陌生,料是他在全真教时日太短,未能获得传授了。
他收回目光,又去看向室内,此时小龙女已经收剑静立,微蹙着眉头,似在思索什么难解之事。
杨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心道:“这下可是该我做你的师父了。”他移步走了过去,问道:“姑姑,你怎地在练全真派的剑法?”
小龙女闻言抬起了头来,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识得这套剑法?”
杨过笑道:“婆婆没有对姑姑说过吗?我以前可是全真派的弟子,对全真剑法自然熟悉。”
他伸手取过小龙女手中的长剑,说道:“姑姑,你先走开一些。”
小龙女依言走到了另一侧站定,将一双美目望了过来。
杨过向她微微一笑,然后展动身形,将小龙女刚才所使的那套剑法又重新演练了一遍。
此时他在剑法上的造诣,比之在林外与鹿清笃等人相斗之时,又有了一番不小的长进,天罡北斗阵虽使他几度陷入危机,却也逼发了他的潜力,使得他对剑法的领悟又深了一层,许多之前一知半解的地方也都豁然而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杨过习练这套剑法之时,与小龙女又是不同,他熟知剑法之中的诸般运使法门,每一招每一式,无不展现全真剑法的精微奥妙,已隐隐有一丝剑术大家的风范了。
杨过将一套剑法练完之后,便收剑走到小龙女的近前,问道:“姑姑,你看我的剑法练得如何?”
小龙女微微点头,说道:“你的剑法比我可是好多了。”她毫无机心,心中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丝毫也没有觉得做为师父,却在徒弟面前自承不能有何不妥之处。
杨过尚是首次得到她的夸奖,心中大是满足自豪,红润着脸又是问道:“姑姑,你为何要习练全真剑法?”
小龙女说道:“我一直没对你说这座石墓的来历,其实这座石墓原来并非是咱们古墓派的地方,而是祖师婆婆从王重阳手中夺回来的。”
杨过插话问道:“就是那画像中的道人吗?”
小龙女点了点头,伸手向上,指着室顶说道:“这间石室是王重阳练功的地方,他的武功精奥都在上面了。”
杨过说道:“祖师婆婆既能从王重阳的手中夺得石墓,武功定也在王重阳之上了,也没有必要去练他的功夫。”
小龙女摇了摇头,又是说道:“祖师婆婆能夺得石墓,乃是用智,论真实功夫却是有所不及,直到后来她移居古墓之后才想出了克制这些武功的法子,你跟我过来。”她走到东边,在半圆的弧底上推了几下,打开了一扇洞门,然后向内走去。
杨过自是知道洞门之后就是林朝英的练功所在了,古墓派的最高功夫“玉女.心经”也在里面。
他拿过了一盏油灯点燃,也随后进了洞门。
里面的这间石室与外间的石室又是不同,处处对称,又处处相反,室顶上也是刻满了无数的符号。
小龙女说道:“这套功夫便是祖师婆婆的练功之秘了,叫做‘玉女.心经’,只要练成了,就能胜过全真派的武功了。不过这套功夫却需要将本门的武功和全真派的武功都先练成,然后才能开始习练。现今,本门的功夫我是学全了,全真派的武功却没有门径口诀,难以习练。”
杨过笑道:“这个容易,全真派的口诀我一直记着,不但入门的口诀,连更高深的口诀都有,我说给你听,你就知道了。”说着便将全真派的一套入门口诀“全真大道歌”背了出来。
小龙女细细辨思歌决之意,说道:“这的确是全真派的要诀,你既是知道,这全真派的武功便可习练了,不过此前还有一桩难处。‘玉女.心经’的外功我们可以一起合炼,内功却又无法可想了。”
杨过问道:“这却是为何?”
小龙女说道:“‘玉女.心经’无论是外功还是内功,都需二人同练,而且习练内功之时,须在空旷之处,二人尽敞衣服,扺掌合修,你我男女有别,如此成何体统?”
杨过对此早就有了对策,笑道:“这有何难?只要找到一个法子,既能不阻碍我们练功,又能让我们互不相见就是了。”
小龙女乌黑的双瞳转动,略微好奇地问道:“什么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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