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昨日一般,形同陌路的他们仍然同住一屋,多了点视而不见,少了些面色含蓄。
王洁珍可以毫不理会他而做自己的事,在空荡的房子里到处游荡,反正她闲得快要发疯,想去找份工作,可又踌躇着麻烦。一旦想到马不停蹄又朝九晚五的生活便不禁咋舌起来。是的!她还享受着校园的日子,且不幸地习惯了做富家太太的悠闲。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结婚后,王洁珍也从没回家看过父亲,也许这种互不往来的状态是最适合他们的。没有见面,就不会想起伤痛,也不必为了这些过错找出留恋的机会。
每一个晚上,李旭今都回来得很晚,有时甚至是凌晨。其实除了工作以外,他还要义务去照顾另个女人,任务虽然艰巨了些,可他却不敢对那个女人提出分手的话。对姜敏的伤害一天比一天重,但她索要的爱则一天比一天多。李旭今给不了,也无法拒绝她的摆布。这使他不能得到王洁珍的爱吗?他苦恼不已。姜敏渴望的并不多,除了身作情人时她妩媚感性地令人难以抗拒,其余时候的她往往绝情到不留一丝情面。多少年,她早已熟悉黑夜里不寒而栗的寂寞,连她养的狗也和她一样孤独。所以它因为难熬而死了,但她却可以为了夺回原本该是她的爱顽固到底。
“怎么又要走了?”姜敏披上丝绸外衣,躺在床上无奈地问他。
每次问,每次都留不住他。李旭今来这里总是匆匆行事后就离开,似乎多一眼都不给她。“我得回自己的家!”正在穿衣的李旭今,说话的口气仿佛是在和秘书商讨公事一般,除了严谨的思维没有私人感情。
“这里不是家吗?”她反问道。拿起身旁玻璃杯里的水一饮而下。
“这里是你的家。”
姜敏看到他仓促的样子,一刻都不想多留在属于她的房子里。等他穿上最后一件外套的时候,她叮嘱着公文包在客厅沙发上。而他表示感谢,其他则没有表示。
“不觉得忘了一件事吗?”姜敏嘴角的微笑令她在别人眼里显得更加阴冷。那是她开口恳求后才获得的礼物,竟然把她骄傲的自尊践踏得一文不值。然而,可悲的是她还再苦苦企图把他捆绑住。
李旭今走上前,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便迅速地离开。抢在她再次荒唐前消失在她的视线,他不能跑,只能溜。
玻璃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地割破了女人的心。她要的,难道那么难给吗?她始终不信!
车子启动,李旭今却没有开走。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二楼的窗户,微光下的她直直地站在窗前凝望着他。姜敏会静静地目送他,越是这样无怨无悔,他越是没有办法接受她的爱。被罪恶感压倒的他,当还清所有责任的日期还远远遥不可指,怎么会还有剩余空间来接纳使李旭今久久彷徨畏惧的爱呢?
深夜刚刚降临,王洁珍的手机便铃铃作响,是个外地号码。谁呢?她有种不安的预感,又按耐不住心跳加速的激动接了电话。她强求自己镇定,使劲平复呼吸,使得自己不那么不堪。
电话通了,里面没有传来声音,只听得到四周喧嚣震耳的杂音。偶尔还有车子的喇叭声,响彻了一条马路。
“喂?”王洁珍先问了一句。“哪位?”
那边久久没有回答,沉默许久后一阵恶心的呕吐让聂诚不得不先挂了电话。他连续三天来这间酒PUB了,喜欢在这里泡到凌晨三四点,然后回学校上课,有时则直接回宿舍睡觉。昏昏沉沉的,脑海里遗忘了许多东西。这天夜里,大概是酒精烧得太旺了,带着快要崩溃的身体,到了PUB的门口的电话亭,按下了熟悉的号码。室友们看着他不忍心,盘问他堕落的原由。可他紧闭嘴唇不提王洁珍的事,相反常问朋友借钱喝酒去。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室友看到了他皮夹里的照片,落寞的背影还有伊瓜苏的瀑布。
王洁珍感到不详,立刻回拨号码。电话似乎没有挂好,一直响着无人接听,聂诚在电话亭旁吐到双腿发软,最后险些摔倒。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电话亭旁,慢慢闭上眼睛,渐渐入睡,昏黄的路灯把他照应得好憔悴。城市的气息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聂诚好象太渺小了,哪里都不拥抱他的身躯,于是漂泊流浪,连自己都不懂得在乎自己。
愈发的思念搅得她恐慌,手机一遍又一遍回拨,一次又一次无人回应。王洁珍的双眼陷进深海中哭泣。倘若她不曾决断,是否此刻的灾难不会亲临?楼梯又发出了动静,沉沉的脚步声伴随着重重的呼吸,她肯定李旭今回来了。那个把他生活完全打扰并且摧毁的男人,王洁珍是如此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聂诚在异地不会感到那样苍白无力。她要逃,决定了!
牺牲父亲也再所不惜,不是王洁珍的错,她以前以为自己的幸福能够挽救回父亲,但事实明明证明了父亲不但没有感激,反而自己像是一个物品来回交换,交换了爱情,出卖了生活,剥夺了快乐。
该怎么做才可以让他放手?王洁珍知道李旭今用几百万来赢她,就不会轻易放她走。
假如她能抓到他的把柄,抑或者完全使他厌恶,才有机会获得自由。王洁珍必须得走,离开上海,去重庆找聂诚。
这是她的人生!爱,假如放弃了,那么她也没有意义了。在伊瓜苏沉默着的时候,惟有聂诚尽心舔平她的伤口。记忆中的爱情,犹如未绽放的花苞,尚未盛开绚丽的花朵,就被抛掷于凄冷的坟墓。既然不是王洁珍造成的过错,就不应要她狼狈。当年的抛弃,她深知谁也救不了父亲绝望的心,所以她毋须付出残酷的代价!
“请记得我!”王洁珍突然害怕起聂诚的回忆里已抹去了她的存在,不奢望他现在还为她苦守遍体鳞伤的思念,但转念间的yu望时刻提醒了她的意识。消失后随即呈现消亡的状态,时间不会为了她而逆流或停滞。因而,王洁珍需要速度与寻找,在解脱自己的同时拯救那场来不及开幕的爱情。独孤一掷地注下了她一生的承诺,开始冒险的爱情。
城市里的人不停地来回穿梭,上上下下,在错失的时空里找寻心灵的慰藉,孰不知当情爱不再的年代里,谁都不愿意把私欲交付上帝。没有人可以得到安慰,越是激烈争取的时候,便加剧了死亡的恐惧。
王洁珍的爱情正被她自己的选择一点一滴地吞噬,伊人未必能够重回怀抱,疯狂的索取像是利剑穿透了心脏,流淌了鲜血。
爱,是要付出心头所依恋的!亦如一次典当,用一件换取另一件,用‘永别’相遇‘相逢’。认清了这一点,李旭今便甘愿跳入泥潭,不断搅得混水陷自己于不尽人意的两难状态,背着一个很难挣脱的沉重包袱。然而姜敏尚未满足,空虚感迷漫她所有的胸怀。两个女人都在为自己的爱,设下狡猾的圈套,令人颤栗。单人的伤城,找不到可以依靠的角落,独自留恋的身影慢慢变成苦涩的回忆。就这样吧!她们要求勇敢,即便显得自私,为了结果的满意,宁可选择负伤。
那是最怀旧的都城,高高的建筑楼上有一个天台,四周虽然有废弃钢金器材,不过那里有一个石板长凳。可以供人享坐,呼吸着带有潮湿气味的空气,他说和我一起,你开不开心?女人笑,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随着凉风微微飘起。两个人坐着,眺望那边的高楼,是镶着巨大型古钟的欧式建筑。时针一分一秒地旋转,女人兴奋不已,他说这是我送你的,它会象征着‘永远’都在我们眼里。随即,女人站起,蹦蹦跳跳地来到高楼边缘,望下看去,那里有一个摩天大轮。时空来到繁华的夜景,她纵身一跳,高高地被挂在了轮的一角。可是笑声却不停断地高亢,女人喜欢这种刺激。身上换了白色纱质的桶裙,仿佛来到了后现代的时空,举着冰淇淋开怀地欣赏这些新奇的游戏。他,不见了。女人被人追踪,好象骇客帝国的杀手试图要了她的命。接着,逃跑,追杀,女人想起了他!究竟会不会出现,如同故事里常出现的情景?他并不出众,同样身穿黑色服务生制服,来到女人的面前,拉着她的手一路疯跑。他没有能力,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成为黑夜英雄,但情愿风里雨里被人毒杀。地面有点泥泞,因为雨下过的平面有了冲溅的仓促,他的呼吸带着沉重,而她在慌乱中惟独依靠着逃亡。两人的手,粘糊糊地牢牢牵在一起,如同两条红线牵起了两世缘。那么长的巷子,曲折中忽现一丝光亮,是生是死?他们相互对望,一个眼神,决定了向前奔跑。后面的杀手还在紧追过来,他们没有时间再作耽搁,那就这样吧!
晚上,寂静的房间里有一个女人做了这样碎片状离梦。梦里的女人是张曼玉,梦里的男人是梁朝伟,梦里的画面像电影。回忆起来,仿佛却是亲身经历过,女人深感与此有瓜葛的不仅是梦里人,还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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