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要我怎么做?”苏莱曼也怒了,一把将苏蔓推到墙上。“你知道我从小到大背负着什么吗?知道我为何一直不要孩子吗?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指责我?”
“啊,是,我是什么都不懂,我只看到了你在怎么做!我管你什么原因呢,我只知道你对不起那孩子!他何其无辜,要为你所背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买单!”
“你给我听着!”苏莱曼吼道:“我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过世了,我父亲宣布我为他的继承人,而后终身未再续娶。我还不会说话就已经背上了这副重担,从小到大每时每刻都被教育着如何做一名优秀的领导者,学习着待人接物。拉希德叔叔对你说过我少年老成吧?那都是父亲教的,我四五岁时就被迫参与商业洽谈了。我那时懂个屁啊,但还得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微笑着听大人说话,时不时还会被父亲问到对某件事的看法。”
苏莱曼松开摁着苏蔓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我人生中唯一自由生活的日子就是在费城上大学那两年了。在那里我不用顾及形象,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知道我的出身来历,也不会有人冲着我的身份和地位巴结我或是鄙视我。你是不是想过妮可为何会看走眼,甩了我另攀高枝?就是因为我当年没有让她知道我有多有钱!”
“这跟你认不认下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苏蔓皱眉道。
“当然有关系了,那样一个认钱的母亲,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他成为我的继承人?万一他变得像酒鬼赛利姆那样,我的奥坦集团怎么办?”
“可是……”苏蔓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又不像苏莱曼大帝那样,那么宠爱儿子的母亲,你又可以亲自教导他。而且我看贝利尔他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大不了……大不了隔离他们母子,这样孩子就不会被带歪了。”
“如果真是我的儿子,我肯定会这么做的。”
苏蔓感到气结:“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承认他吗?”
“本就不是我的骨肉,我为何要承认?”
“那么多份亲子鉴定结果,难不成还能作假?”
“我相信我的直觉。”
苏蔓一把推开了苏莱曼:“我以为只有女性的直觉才是准的。”
“啊,我是个例外。”苏莱曼恢复了他往日的样子,似乎刚才不顾形象冲苏蔓发怒的是别人一般。
听了苏莱曼这句话,苏蔓气不打一处来,她又一把拽过刚被自己推开的苏莱曼的衣袖:“我说,你别以为这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或者说,别以为这只是你们奥坦集团的事情。那个孩子,被你们改名叫贝利尔,却又不被你认可的孩子,你敢说他不是无辜的?莫名其妙落到这般境地,尴尬度日,无人照料,却只是因为孩子母亲的贪念,以及你那可笑的执念。”
“可笑?”苏莱曼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脸上又挂起了冷笑:“你不也在做别人看来很可笑的举动吗?你五年前不也没怀疑过你父亲的死因?后来就凭借一点猜测一步步追查下去,不也发现了隐藏其后的大阴谋?”
三个反问句说得苏蔓无言以对。
“总之,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苏莱曼冷冷地说道,同时将衣袖从苏蔓手中抢了回来。他正要转身下楼,余光却看到了地上的斑斑水迹。抬头一看,苏蔓双手攥紧了衣角,泪水汩汩流下脸庞,她在无声地哭泣着。不知为何,苏莱曼觉得胸口一滞。
“我刚才说的话是有些过分了,你别哭了……”他笨拙地扯了几张面巾纸递给苏蔓,苏蔓没接,他便呆立在了那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是……孩子……”苏蔓低声说了一句话,苏莱曼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我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什么?”苏莱曼惊讶不已。“你是说,你跟你父没有血缘关系?”
苏蔓点点头,随着头部的动作,挂在她脸上的泪滴四溅开来,苏莱曼感觉自己手上也落了一滴,还带着温度。
“我母亲有个老相好,我是他俩的孩子。她和我父亲结婚只是为了绿卡。有了我之后两人结的婚,两年后我父亲发现他原来一直被蒙骗,于是离家出走了。我母亲那时已经拿到了绿卡,就扔下独自在家的我,和老相好一走了之。”
苏蔓诉说自己过去时语气是十分平静的,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但是她的泪水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流,脸颊和鼻头很快就红了起来。
“因为父母双双健在,我不能去孤儿院,就被送到了儿童救助中心。在我四岁那年,芝加哥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凶手是名义工,因为受到感情上的刺激,于是冲到救助中心将所有值夜班的成年人砍死,又把所有男孩也砍死,最后带着包括我在内的五名女孩逃到了城外。他把我们活埋了,我是被放在最上面的,土压得也不厚,所以侥幸活了下来。”
苏蔓讲述这段经历时似乎用尽了全身气力,在说完这段话后就坐到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其实她是因为哭太长时间,鼻子不通气了。
“后来我就在芝加哥流浪了半年,和贝利尔一样捡过人家吃剩的东西,翻过垃圾箱。最冷的时候我直接钻进垃圾桶里面过夜。我那时还小,不知道有救助站可去,就这样直到被另一个儿童救助中心收留为止。”
“我依稀记得救助中心的人问过我父母的事情。我想,既然父亲说他不是我爸爸,那我就不能认他了吧,而母亲也是主动离我而去的,也不算有妈妈是吗?于是我便告诉他们,我是孤儿,我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他们在查到我资料后表示,我的父母都还活着,所以不能叫孤儿。既然还是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他们不把我领走呢?为什么一直是陌生人想要领养我?为什么还要改了我的姓?为什么直到我七岁,父亲才把我从那里接出来?”
苏蔓冲着身旁的男人一声声地问着为什么,哭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苏莱曼默不作声地拿着面巾纸为苏蔓擦着泪水,擦着擦着,他就不由自主地将苏蔓揽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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