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五年前已经去世了,不知你要向他询问什么,看来帮不上忙了。”考恩弟很遗憾地告诉了苏蔓这个消息。
要开始调查此事时,苏蔓想过会遇到的各种问题,但从没想过在调查之初就断了线索,而且还是这种“人死不能复生”的情况。因为是打着满足父亲遗愿,探望他老战友的旗号,苏蔓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再去考恩兄的墓地看上一眼,陪同她的是考恩父子俩。
“我从没听我哥说过他在法国外籍兵团的事情,没想到他去世这么多年了,还有人来看望。”考恩弟一边开车一边和苏蔓聊着天。
“嗯……我父亲很喜欢讲他年轻时的往事。”苏蔓很痛苦,如果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的话,她恐怕要编造很多莫须有的事情来圆谎了,撒谎果断不是什么好事。
在前往墓园的路上,苏蔓用苏城生前讲给自己的他经历过的事情,外加一些杜撰内容,糊弄着好奇心很强的考恩弟。多亏这对兄弟平时接触太少,并没有对苏蔓的话起疑心。饶是如此,苏蔓还是编出一脑门的汗,也不知是在车里热的还是黔驴技穷了急的。
终于到了墓园,苏蔓在门口买了束天堂鸟,面露遗憾和感伤的样子来到考恩兄的墓前,装模作样地说着代表父亲来看望他的话,一旁的考恩弟父子俩也陪在一旁。苏蔓说完话,俯身将花束放下,这一低头便看到了墓碑上刻的考恩兄去世的日期,竟然是苏蔓得知父亲死讯的两个月后!
苏蔓心中疑心大起,面上却不显。扫完墓,三人一起离开了墓园,苏蔓在回程路上旁侧敲击着关于那个委托的相关事情。
考恩弟对此一无所知:“我和我哥关系不大好,他生前我们很少来往,我都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去过哪里。”
苏蔓有些失望,眼前就是疑点,却无从下手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她又不死心地问了半天,诸如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见没见过什么人。她有些心急了,问的问题明显让人察觉出不对来,果不其然,考恩弟惊觉地问她询问这些做什么。
不得已的情况下,苏蔓将自己父亲在同考恩兄一起执行的任务委托中意外身亡的事情告知了对方。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我父亲是在哪里去世的,好去祭奠他一下。可是他生前没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你这边也是……求求你了,再帮我想一想,但凡有什么线索都可以!”苏蔓演技高超,声泪俱下,说得考恩弟父子俩不忍直视。
“真是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这个原因才询问那些问题的,我回去找找看,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发现了什么我就联系你。”考恩弟一脸过意不去的样子说道。
苏蔓把电话留给了对方,就回到旅馆等候消息了。没用她等多久,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考恩弟兴奋地打过来的电话。
“我儿子拉克鲁和我哥关系很好,经常去他家玩。他说就在你说收到父亲遗物那天的两个多月前,他正在我哥家里玩,看到我哥接了个电话。”
考恩弟告诉苏蔓,拉克鲁他看到伯父接起电话没多久就变了脸色,然后将他赶出了书房。两个小时后,考恩兄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次日,考恩兄又打了几通电话,而后变得轻松起来,还陪着侄子玩了很久的接投球游戏。拉克鲁缠着伯父要在这里继续住上一阵子,却被对方婉言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是,他过几天要出远门,去趟泰国。
“去泰国?是因为那个委托任务吗?”苏蔓问。
考恩弟肯定了她的猜测:“拉克鲁吵着也要去,我哥便告诉他,这次去泰国是护送一位商人到东南亚谈生意,没有办法带他一起旅行了。”
“你现在住的是你哥的房子吧?那能不能帮我找找看,有没有关于那位商人的信息,或者关于那趟旅程的信息也行。”
“因为拉克鲁回忆起这件事时已经很晚了,所以我没有马上给你打电话,而是在家里翻找了一下。我们找到了我哥在接电话时用做记录的便签本,他记东西的那页被撕下来带走了,但是下面那页一直没有用过,所以还残留着部分痕迹。我用铅笔涂了涂,依稀辨认出了一些字迹。要我念给你听吗?”
“不,我这就过去!”
本以为没希望了的线索,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苏蔓胡乱把头发一扎,披上外套就赶往考恩家。这回开门的还是小考恩,他没有再将苏蔓拒之门外,苏蔓也微笑着送上一份在旅馆旁便利店顺手买的汽车玩具。她是很感谢这孩子的,因为要不是他回想起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己只怕半点线索都拿不到了。就算找不到地址又如何?知道可能是泰国的话,总有办法继续追查下去的。
苏蔓很快就看到那张便签了。考恩一家原本是美国人,考恩弟先移民到了法国,考恩兄则一直在美国生活,直到加入了法国外籍兵团后才来到这里。他的语言习惯是英语,苏蔓一看便签便知道上面写的内容了,哪怕残缺不全,也能拼凑出来。
便签上写的是一个人名和一串地址,巴黎市内的,那人叫克劳德·布朗热。
“他是一名珠宝商人,蛮有钱的,生意遍布东南亚。”考恩弟为苏蔓讲解道。
有钱的珠宝商人,东南亚的生意,雇佣保镖,看来一切都能对上了,应该是这个任务没错。
“你是伊安的女儿吗?真是对不起,我还记得那件事,你父亲为了保护我而……”布朗热一回想起那件事就流露出内疚的表情来。虽然并不是他的责任,真正说起来,苏城也不是在掩护他的过程中身亡的,但他就是无法直视苏蔓。
“布朗热先生,我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苏蔓望着眼前这位满头白发的法国商人,语气放得格外轻柔。“因为突然收到父亲的遗物,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次特意过来了解一下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考恩先生曾经跟我说是在做您保镖的时候被街头流弹击中,但是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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