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哼哼,还带了帮凶来?”
冷冷的笑声,充斥着讽刺的意味。
蓝婧脸色煞白,僵硬的身子不敢乱动,只眯着俏眼向旁一扫,那个阿移完全不知去向,仿佛一瞬间人间蒸发了一样。她咬了咬牙,一口闷气提上来,眼角的余光瞥到肩头那柄长剑,又不得不将那口闷气压回腹中。
肩上的长剑寒光闪烁,单单这锋芒就足以证明它的锋利。
蓝婧苦着脸,心道:这下可栽了!
正在这时,头顶上一个颇有威严的喝声传来,“给我进来!”
话音刚落,蓝婧便如离弦的箭,以反地心引力的姿态,咻地一下从窗子里飞了进去。她双脚刚刚擦过窗棂,那半开的窗户嗵地一声闷响,重重关闭。
“啊?好险!”蓝婧眼冒金星地瘫在地上,脑袋还有些眩晕。已经软弱无力的手,不停地拍着胸脯。又使劲咽了咽口水,压惊压惊啊!
屋子里一片静默,静得让人神经不由绷紧。
仿佛过了好久好久,才有一个温润的男低音响起:“你叫……蓝婧?”
蓝婧这才敢悠悠抬头,循声望去,面前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着一件质朴的对襟长衫,袖口、领口和衫角都镶有一条黑边。此人面相俊朗风清,下巴留着一小缕颇有艺术气质的山羊须,正温和地打量着她。
“是的。”蓝婧匆匆低下头,应道。虽然只看了一眼,但他的面相和郭祺倒有几分神似,她心知此男便是夏州节度使赵嘉,赵老爷了。论起来,他们郭家的基因倒是优良,都生得这般俊美。
“婧儿,你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不用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便是着急与讶异并存的郭祺。
郭祺这一出声,仿佛给蓝婧注入了一支镇定剂,她惶惶不堪的一颗心不再那么砰砰急跳,仿佛要迸出来一般了。
她正在想着应对措辞,这时,赵老爷的亲信侍卫添平,手里抱着剑踏前一步,瞟向正缓缓站起的人,冷声喝道:“鬼鬼祟祟的,能干什么好事?”
随即寒光一闪,那柄长剑的尖头直直逼向她的喉咙。
这一下,蓝婧和郭祺同时脸色骤变。
蓝婧倒吸了一口凉气,近在咫尺的利刃,仿佛要抽掉她体内所有的氧气,濒临边缘的恐惧像一只恶魔的手,紧紧地扼住她的咽喉,令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心跳猛然加速。
“平大哥,恐怕是场误会。”郭祺急急劝解,但添平不为所动,反而手里拿着的剑握得更加稳了。
“说,你怎么进来的?”一股肃杀之风扑面而来。
蓝婧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好半响,她才慢慢抬起眼眸,一张黑沉沉的脸居高临下。添平的谨慎无可厚非,但他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憎恨,却又像是刺激了她的神经一般,使得她不得不硬撑着挺直腰身。
“翻墙。”她简短有力地回答,声音却小得可以。
“那么高的墙,你也翻的进来?”怒气中隐含着一丝嘲讽。而事实上,添平是在疑惑这黑小儿竟然可以悄无声息地进来,却没有一丝功夫底子。
他实在摸不透这黑小儿!
“不信,我再翻你看看就是了。”她逞强地叙述事实,说完便深深呼了一口气。在确定脖子暂时无事的情况下,她用眼眸的余光瞥向一脸淡定的赵老爷,道:“赵大人便是如此款待恩人么?”这个时候了,只好打出恩情牌来了。
果然,坐上旁观的赵老爷捋了捋他的山羊胡子,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盯着她,笑道:“老夫十分欣赏你在西园的表现。”
只是欣赏?蓝婧皱了下眉,这个赵老爷倒是狡猾的很啊。欣赏跟感激,那可是差之千里,待遇也不尽相同啊。
“赵大人欣赏人的方式倒是奇特,”蓝婧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又客客气气地望了添平一眼,用十分恭敬的口吻说道:“以添平侍卫的武功造诣,即使不用武器,蓝婧也难以脱身,你说呢?”
添平原本就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但他和蓝婧交手了几下子后,便知道她的底了。“哼哼,在我的眼皮底下,量你这黑小儿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语气依旧冰冷凌厉,那长剑也纹丝不动,肃杀的气压环绕着她。她拧了拧眉心,暗道:这个添平是想在精神上给她施压,打垮她的意志。
只是他不知道,其实蓝婧自始至终都不曾抱有刻意隐瞒的心思。
“婧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出来,自有大人给你主持公道。”
蓝婧为难地看向郭祺那边,郭祺皱着眉,眼神却如此坚定。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吗?顿时,一股暖流流淌在心田。她吸吸鼻子,哽咽道:“我说我是被人挟持来的,估计也没人肯信我啊。”
“被人挟持?”郭祺一个箭步上前,蹲下来,盯着蜷缩在地上的人儿,“你有没有受伤?”
蓝婧微微摇头,双腿半蹲着的姿势令她的腿脚麻木不已,但添平的长剑宛如吐信子的毒蛇横在眼前,她又不敢随便晃动。
“我可不可以换个姿势,再继续讲?”蓝婧商量道。见添平并未有因此放松警惕,也并未有出言反对。蓝婧便试着挪动一只腿,慢慢地,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郭祺,紧紧地盯着他,或许只有在他的面前,她说起话来才会利索一些,才会暂时忽略掉近在咫尺的危险利刃。
蓝婧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已是避无可避,她观察屋内三个男人,除了郭祺是表里如一地想要保住她,赵老爷面上是看戏的局外人,可这个难缠的添平却是他手下的爪牙,这点没错吧?可以说,赵老爷在看在郭祺的面子上,照顾叔侄的情分,但添平身为亲信维护主子的生命安全是职责所在,郭祺想要保她也必须有个理由才行。
如此被添平逼到绝地,她反而从死亡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她捕捉到添平眼神的变化,那眼底暗涌渐渐泛向明里,恐怕她再不出手,眼前的这柄长剑可就不认人也不认情了。
于是,她干脆把牙一咬,适时抢前一步开口,先发制人地说道:“赵府虽然大,却处处暗藏危机。不明就里的,还以为赵府是那种藏污纳垢之地呢。”
“你说什么?”怒气腾腾地一声暴喝。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夜就听到府上的家丁在大喊抓贼,口口声声说府里丢了东西,对吧?”
被蓝婧一个抢白,添平顺势向前进的长剑顿时一止住,眼神迷惑了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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