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郭祺主仆起了个早,准备去见赵府的主人,也就是郭祺的叔父赵嘉。可是直到日上三竿也不见有人来传话,郭祺和吉祥不免有些着急了。
至于蓝婧,她可没什么牵挂。这赵老爷虽然忙得不可开交,但府上的人却不忘送来吃食,态度也是客客气气地。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岂有不动筷之理呢?
可是,郭祺和吉祥主仆俩一个劲地在她眼前晃过来又晃过去,屁.股就是不着凳子,如此一来,看着的人反而比晃动的人还要难受百倍啊。
终于,趴在桌边的蓝婧忍不住了,一瞬不瞬地盯着青色衣衫的郭祺,试问道:“我说,你们能不能吃饱了再晃来晃去呢?”关键是,他们不吃,她也不好意思动筷子嘛。
“吃吃吃,就知道吃。”吉祥回头说着。
“有本事你就当活神仙,别食人间烟火!”蓝婧依旧用手肘撑着桌面。这种情景经历多了连脾气也变懒了,所以,她只扬起眉睇了他一眼。
“行了,你们两个。”踱步想着心思的郭祺终于开口阻止,他背着双手走向餐桌,语气柔和地说:“婧儿,肚子饿了就先吃。”
看他愁眉不展地,看来不见着他的叔父,再好的美食对他而言也只是摆设了。蓝婧也不强求,肚子饿了自然会来吃。
这时,院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这清扬阁本就幽静,又只有三人在此居住,所以这院子有个风吹草动的格外敏感。不出片刻,一个穿着深色衣衫的青年就出现在三人眼中。此人,正是昨晚来清扬阁的添平。
“郭公子。”添平笑着走来,依旧是昨晚那身打扮。
“平大哥。”郭祺喜出望外。
“咦?怎么还没吃饭吗?”添平瞄了一眼桌上几乎未有动过的饭菜问道。说是几乎未有动过,那是因为桌面上的饭菜连花式都保持着完整模样,但桌边倒是有个趴在那儿的黑小儿,右手的竹筷与唇齿之间还叼着一块羊肉片。
再看看这间屋子里的人,主人站着,这家奴黑小儿却是毫不避讳地安心坐着吃,坐着喝。
对于自小在赵府长大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挑战权势,挑战等级的震撼画面。
添平讶异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忽变忽变的。蓝婧也觉得盯着自己看的眼神不够友善,想起昨晚这个叫添平的没来由的凌厉目光,她不自在地站起来。
其实,在看到添平走进屋子的时候,她就预备站起来了。只是这个佩刀的青年脚底如风,加上她的反应明显慢了半拍,所以才会……
“平大哥,可是叔父今天得了空闲?”
“哦,哦!”添平怔怔地收回对蓝婧的注视,重新面向郭祺,“老爷请公子过去。”
“好,有劳平大哥带路了。”郭祺笑逐颜开地说道。退到安全地带的蓝婧却迷惑不已,看郭祺迫不及待的模样,心道:郭祺和他叔父难道感情很好吗?
很快,郭祺和添平一前一后,笑着朝院外而去。
途中似乎有说,原本赵节度使一大早去送西平王上汴京的,可是不知怎地,西平王脸色阴郁,十分火大的样子。赵老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叫西平王重新展颜,并且送去了四解花魁陪伴,好言相劝之下才肯上路。这才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来见见他的侄儿郭祺。
总之,蓝婧算是听出来了,赵老爷使了美人计,送走了大佛。
郭祺一走,这清扬阁里就只剩下蓝婧和吉祥两个人了,这两人向来眼睛不对眼睛,虽然彼此没有什么恶意,但终究看着对方不顺眼,要逞下口舌之能。
蓝婧不愿破坏一天的好时光,草草吃完饭,寻了个透气的理由,就溜出了清扬阁。吉祥自然不会像郭祺那般在乎她的去向,但毕竟是挂着郭祺家奴的名号,不得不嘱咐几句,或者说是做奴才的金玉良言。
直到走出清扬阁,蓝婧还在憋着笑,“那个吉祥倒真是做奴才的命。”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有时候会针锋相对几句,吉祥倒也对她不错,比如昨天还是这个别扭的小弟帮她倒的洗澡水呢。那么大个木桶,她还真是傻了眼,加上脑海中根本没有随地泼水的习惯意识,一时间真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着,不一会儿就走出了小花园,出了清风阁的拱门。
“这长廊真够美丽的啊。”蓝婧弯着腰,目不转睛地盯着雕刻精美的图案,啧啧赞扬红漆上栩栩如生的艺术品。
就在她转身准备去欣赏下一根廊柱时,咻地一下,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蓝婧倒退数步,捂住惊魂未定的心直喘气。
待看清了来人,蓝婧攸然睁大了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遇见的小毛贼阿移!
“阿……移?”蓝婧慢慢地叫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拖的老长。脑袋里却在飞速旋转,堤防着这家伙又要搞什么破坏——对方是贼啊,还是个内贼呢。
“你真不够意思,利用完了人连声谢都吝啬一句,嗯?”他笑得蛊惑人心,天生健康的肤色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但蓝婧心知没这么简单。
“谢谢。”蓝婧也不输他,笑得格外灿烂。“真巧!”
只是彼此心里都有数,对方的笑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
阿移也表现得完全不介意的模样,忽而拽住她的手腕,脸色一变,道:“还我琴来!”
“琴?咳咳……”蓝婧脸色攸变,那救人的古琴不是被赵老爷当宝贝似的捧走了吗?这叫她如何还的出来啊!
她面带愧疚地望向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地眨巴两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商量道:“要不我去街上买一个给你?”
要知道,都被她吹捧成世界名琴了,多少只眼睛盯着瞅着啊。再说了,又是赵老爷向西平王求去的,那赵老爷何等身份,岂会轻易买她的账?要是他有心还她,岂不早就还来了。所以,这琴哪有那么容易取回来的嘛。
“不必了,我也不是贪心之人,只要我那旧琴就好了。”阿移摆摆手,一副义正言辞。
蓝婧脸上维持的假笑也随之僵硬,听他的口气,是不打算留有商量的余地了。她努努嘴,不满地甩开他的手,嘀咕道:“不贪心何必做贼?”
做贼的有不贪心的吗?不可能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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