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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努着嘴看看颜司明又看看肖涵,“明絮我倒不怕,万一你一离开,那疯子找我报复怎么办?”
“你说谁是疯子?你才是疯子!”肖涵这次聪明了,一问一答他一股脑全说出来看她还如何巧舌如簧!
“呢呢呢,司钦你看,你还没走呢这疯子就一副疯狗咬人的姿态……”
“……”肖涵简直活活想吐一水缸的血淹死了这女人才好!她究竟是不是疯了?疯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清晰的条理逻辑?她在装疯是吧?她一定是在装疯卖傻是吧!
司钦给满满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回身望着颜司明,也不说话,态度仍是冷淡。
颜司明僵持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妥协。不是因为他怕了南希,而是他不想与司钦的隔阂越来越深。他起身朝满满走去,语气稍稍缓和些,“跟我进来。”
满满闻言简直乐开了花,“恩恩!”太好了,总有机会跟明絮独处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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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秋霜凄凄惨惨落了南希一身,他穿的不多,灰色的风衣外套看上去远远不及他气息的灰暗。加之他身上有枪伤,本就白净的那张脸竟是惨白一片,与这落寞的季节倒是如出一辙。
“满满在哪?我要见她。”南希一见司钦的身影便问。
隔着大铁门,司钦将南希的急不可耐尽收眼底。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弄丢了满满,可也会如此刻的南希一般?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他对满满的爱并不比南希的少!
“满满在哪!”南希忍不住又提声催促一遍,他的语气提醒司钦,他的耐心正在逐步用尽。
司钦低头敛了敛眸,酝酿了下情绪才淡淡道,“你还来做什么?生死之际,你只顾自己的安危完全将她暴露在危险的境地上。此时此刻你还有挽回的必要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要见满满!现在!”最后两个字南希几乎咬牙切齿,凭什么他想要见他的女人一眼,却总有一些不相干的人拦在中间?
怎么?他八字与全天下的人都犯冲吗!
“你嚷嚷也没用,满满根本就不在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满满受了重伤,难道短短几日她就已经康复并且不告而别了?
“我的意思就是你即使站在这门口一辈子,也不见得还能再见她一眼!”
“姓颜的,你别欺人太盛!”南希恨恨的握拳,要极其忍耐才能控制住那欲股将拳头狠狠挥向颜司钦脸上的冲动!
“哼……”司钦笑的无比讽刺。他自然是看出了南希来者不善,不过依他如今勉强可以站稳的状态而言,他的行为显然是在自不量力。“你的力气怎么不用在满满最危机的时候奋力的挥向敌人?”
“哼......你大概忘了。你就是我的敌人!”
“......”司钦怔住。说的还真他妈的有理啊!他么俩可不就是敌人?为了满满,他们不惜头破血流不是敌人是什么!司钦无话可说,他对南希并不是原本就反感,而是因为与他敌对的立场,才叫他不得不时时刻刻对这男人保持警惕!
“满满她……她已经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司钦说这话之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必须一招制胜,必须一次就将南希唬住,才有可能带着满满永久远离这里!否则一切都只能是功败垂成!
他在赌!赌他这辈子能不能如愿以偿!
与司钦料想的一样,南希果然在瞬间就懵了。但这还不够,司钦明白他必须要更形象更细致的描述满满“死去”的种种状况和细节。这样软硬兼施才能更叫南希信服!他没把握十拿九稳,但眼下他必须放手一搏!
“你……你胡说些什么!”南希的反击明显像是大势已去。他颤抖的音色里竟前所未有的夹带着些恐慌!
大概是用“死亡”这个字眼来形容满满的状态,等于是直接将他推入了悬崖,恐惧便油然而生!
“我没胡说。那晚满满脑部中枪这你是亲眼所见的,我们救她回来后不久,便找来最具权威的脑科医生替她手术,只不过……手术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最后导致她脑动脉失血过多……总之手术失败了!”
“这不可能!”南希怒吼一声,两手奋力的握紧铁门的栏杆,他的力道之大像是要活活将这钢铁的禁锢给生生拆下来!
满满是神仙,她怎么可能死!这不可能!不可能!这绝无可能!
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司钦看透了南希的种种设想,准确的对着他的疑惑解答。“怎么不可能,只要是人,就都会面临死亡。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或死法不同而已。”
南希还处在极度的恐慌震惊当中,他只听见司钦嗡嗡嗡的在他耳边吵个没完……
“医生跟宣布手术失败的时候,当时我的痛苦和惊骇并不比你少,因为我对满满的爱与你的相比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痛苦了很久,几乎每个夜晚我的梦境里都会被她那晚血腥的身影所缠绕......她成了我的梦魇,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闭嘴!”南希瞪着血红的眸子,恶狠狠的发出警告,“我不允许你诅咒她!”
“哼哼……”司钦冷哼着轻笑,他知道这是南希抵触的一个高?潮,只要过了这关,他就会慢慢冷静下来并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真的可以,我宁愿她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诅咒我!可这不可能是现实!现实是她确实死了!我永远也见不到她了!”
南希事先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事态,他想。顶多满满又闹小脾气不愿意跟他回去,或者当着颜司明的面对他冷颜奚落,再不济,哪怕她现在仍处在危险期......他也不希望他再次想要迎回她的时候只能得到这样一个冷冰冰空荡荡的消息!
他觉得头痛,心痛,全身都在痛,只要有神经活动的地方哪怕是末梢,都痛的撕心裂肺。他感觉全世界荒芜的就只剩下一种感觉。就是痛!无边无际的痛!
司钦有些不忍,因南希此刻的状态。他说,“我突然间对你刮目相看了,因为你这态度恰恰也说明了你有多在乎满满。”
“我有多在乎她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总结的了的。颜司钦,你最好把满满交出来!她眼里从来就没有你,你为她付出再多也只能是徒劳一世!”南希还在侥幸,他还在企图!他还在侥幸这或许只是颜司钦想要将满满从他身边夺离的邪?恶企图!
他不肯相信,他绝不相信满满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连一个眼神。一个别离也没有!这不符合她的作风!她应该狠狠掴他一巴掌怨恨他对她的所有伤害然后再潇洒的返回天庭去,而不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默默的为了另一个男人离他而去!
她这是在惩罚他吗?惩罚他身为一个她最信任的人却在她最需要信任的时候任意践踏她的信任从而孤立她?
“我没有将她藏起来。如果满满还活着。我不介意与你公平竞争,可她确实已经死了,你再怎样抵触这也是事实!”
“不可能......我绝不相信!”
“你信不信,这都是无法改变的。”司钦望着南希,他缓缓摇头一瞬间里仿佛已充斥了他漫长一生的挣扎和苦痛,心里不禁浮起一丝愧疚。爱是同等的。他又凭什么抹杀掉南希爱满满的权利?
可是,爱也是自私的,只有自私的爱才是完美的!广博的那种爱,是菩萨的心肠!
没错!没错!司钦暗自给自己决心,他不能心软。他一心软,就只能永远与满满擦肩而过!永远成为路过!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走吧......”
“我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休想一句空话就将我打发了!”南希仔细分析过颜司钦的字字句句,虽然找不出半点值得怀疑的漏洞,但是他仍固执的坚持满满尚还活在人间这个信念!
他的感觉不会错,他的感觉骗不了他,那种淡淡的微妙的千丝万缕的,似乎他一闭上眼就还能感觉到她仍身处在某个地方的强烈气息,这感觉没有断,他怎能相信她已经死了?
除非他亲眼见到她的尸体!否则,他不会相信!
“满满被救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死了,她努力保存着她的尸体两天,也没见你找来,所以昨天早上我已经将她安葬了。不过我并没有将她火化,因为我知道你迟早会来的。所以你此刻大可去挖开她的坟墓一看究竟,看我究竟是否对你说谎。”
轰——
南希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颜司钦竟然已经将满满......葬了?!
司钦久久注视着南希,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刚才究竟说了多了严重的话,才能使一个明明高大英挺的男子瞬间就丧失了生机。
什么叫哀莫大过于心死?司钦想,或许就是眼前南希表现出来的这一面吧!
他突然觉得南希很可怜,他原本自信满满清澈明亮的目光像是仅在弹指一逝的瞬间便失去了所有光华,就像他朝气蓬勃的生命,在听见满满已经死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奈的走向了垂暮之年!
他毕生的等待已经覆灭了,他也就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了吗?
这一刻,司钦突然觉得眼前的南希很让人敬佩,因为他对满满的爱已经深入到如此地步,他真的自叹不如!
过了良久……
司钦甚至以为南希就要这样在他的家门口站成永恒,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他悲凉的声音传来,从他沙哑的口里。“她葬在哪?”
“鸡鸣山。那里风景很好,也很安静,我想,满满也会喜欢那里的......”司钦说着又叹口气,目光注视着南希攥在栏杆上的双手逐渐退去。
南希转身,带着他所有的思念,他要去去鸡鸣山,在那里,他或许还能见到满满!
司钦目送着南希落寞的背影离开,一颗心久久无法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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