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后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未果,管默言便也死了那条心,有些事她也心知肚明,娘定是也默许了花执念这样做的,不然自己躺在这里这么多日子,怎么可能连娘的面都没见过一次。
见管默言竟然如此逆来顺受的便放弃了挣扎,花执念倒是一改近日的冷漠,主动为其答疑解惑,自然此举也是没怀着什么好意的。
心中早有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见真相又是另一回事,得知自家老娘竟然与花执念那厮联手折磨自己,管默言简直是欲哭无泪。
所谓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管默言也知道这次自己确实犯了众怒,不过娘亲这种胳膊6肘往外拐的行为,还是深深的刺伤了她脆弱的心灵。
特别是听见花执念极为亲密的唤着管九娘娘亲时,管默言更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天理何存啊!自家男人与自家老娘如今亲如一家,自己却已然被他们排除在外,这凄凉的境遇岂是一个惨字了得?让她情何以堪啊!
身体的疼痛也就罢了,反正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她最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花执念这厮居然还逼着她喝药。
那浓浓的药汁,漆黑如墨染,看着都令人毛骨悚然,最无耻的是他竟然连药渣都懒得帮她滤去,端看着里面那又是毒虫又是兽脚的,管默言就觉得胃里各种翻江倒海,更别说那光闻着都令人汗毛倒竖的怪异味道了,隔着二里地她都能知道,定是花执念又端着药来了。
自尊这种东西早已经零落成泥碾作尘了。若不是管默言此刻无法起身,估计都恨不得跪地求饶,可惜花执念冷着脸的样子比阎王爷还铁面无情,撒泼打滚的下场便是自己疼得脸色发青冷汗潺潺。而他竟然还好心情的往她嘴里塞娟帕,说是怕她疼得厉害了咬了舌。
管默言原本又痛又气,眼前已是阵阵发黑。现下被他突然这么一闹,竟然莫名的大笑起来。
胸口的疼痛还犹未退去,甚至连脑袋都开始有些不清醒,管默言死拧着眉心,明明痛得呲牙咧嘴,却偏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动作太大。显然是又扯痛了伤口,但她却全然不顾,只是一味的傻笑不止。
花执念蹙紧眉头,冷眼睇视着管默言似疯似癫的痴笑,脸上神色阴晴不定。一时让人无法揣摩出其喜怒。
其实这几日来,在他折磨着她的同时,也是在折磨着自己,看着她苦着脸哭爹喊娘的向自己讨饶时,他会觉得很是解恨,可是望着她那青白的脸色以及日渐消瘦的脸颊时,他又心疼得几欲摧心剖肝。
其实花执念心底的怨恨早已消散的所剩无几,那样一个捧在心肝上的人儿,纵然再怨她怪她。也不过是一时的愤极罢了,待得这股火气消弭下去,那里还舍得看着她受半点的苦来。
可恨这管默言嘴里便是千般的乞求讨饶,却独独不肯说出他想听的那句话来,他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听什么,不过就是故意与他装傻罢了。
这就是管默言的可恨之处。她明明知道他想要什么,却偏嘴硬着不肯说,她所依仗得还不是自己对她的爱,这般的无赖,让他怎能不恨得咬牙切齿?
也正是因为怄着这口气,花执念才将她折磨至今仍不肯罢手,这是一场没有刀光剑影却仍血流成河的战役,在这场战役中,最先心软的那一方,便注定了是输家。
可是谁又能真的分得出输赢呢?在感情的战役中,或许从一开始便已注定没有真正的赢家,我们或者是落花流水,或者是溃不成军,总之,除了败,便只剩下惨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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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的闹剧终以管默言痛得昏过去为结局,事后两人却对此事只字不提,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花执念依然每日照着三餐给管默言喂药,每每苦得她舌头发麻,半天连话都说不出口,而管默言亦再不提其他,就算小脸已然皱成了核桃样,也咬着牙一口灌将下去,那毅然决然的模样,很有慷慨就义的风范。
傍晚时分,管默言虽眼角各种抽搐,但还是咬着牙的将那碗黑汤送到了嘴边,彼时她的胳膊才刚刚可以上下移动,只不过动作仍不能太大,不然很容易再次撕裂伤口。
管默言原打算照着老样子屏息一饮而尽,谁知药才入口,她便险些直接喷了出去,愕然抬首,管默言气急败坏的怒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臭脸男。
今日的药汤苦涩更胜从前数倍,才沾了唇舌,便苦得管默言直打颤,这要真的喝下去,还不苦得她三日食不知味啊?
管默言银牙暗咬,怒气腾腾的死盯着眼前一脸苦大仇深的男人,这个小鼻子小眼的小气鬼,简直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还敢给她加料,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想来定是自己最近太过仁慈,以至于他蹬鼻子上脸,完全不拿她的怒火当回事,若是任其发展下去那还了得?岂不是要骑到她脖子上拉屎不成?
思及此,管默言不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劈手就想直接将这碗药砸到花执念的脸上去,可惜临到出手的时候偏又软了心,只是将碗远远的丢到了窗边去。
青花瓷的药碗应声而碎,碎片飞溅,汤药横流,一时间刺鼻的药味弥漫室内,熏得二人皆是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药是刚煮好的,甚是热烫,虽然流得满地都是却仍冒着腾腾的热气,管默言生怕烫着了花执念,固才远远的丢开,这其实也就是本能而已,在出手的那一刻,她便本能的舍不得伤了他,待得回过神来的时候,管默言便只余下嘴角淡淡的苦笑。
可怜她连发脾气都舍不得真的伤了他,他却狠心令她伤口久久不愈,且还整日里逼着她喝这般不是毒药胜似毒药的苦汤汁。
昂起下巴,管默言挑衅的瞪着花执念,她倒要看看他能将她如何,这几日来她忍气吞声任其欺凌,为何他还不满意,这般的变本加厉,也实在欺人太甚了吧!
花执念依旧冷着一张俊脸,半垂着的长睫甚至连掀都没有掀起一下,无视管默言因过于气愤而微有些涨红的小脸,花执念只是袖袍稍动,地上的污秽及碎片便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悠然转身,花执念一言不发的出了千妖洞,任凭管默言在其身后各种怒目而视,几乎恨不得在他的背上烧出两个大窟窿来。
眼见着花执念风神俊秀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洞口,管默言颇有些无处发泄的倍感憋闷,不过转念一想,他走了也好,至少今日可以少喝一顿那个该死的汤药,如此也算是小有所得吧。
然而还不等她酣然坠入甜美的梦乡,便又被那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唤醒,难道是这痛苦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她夜不成寐的甚至噩梦连连?
想来她不禁恶寒的打了个冷战,这一哆嗦倒是彻底的将那点子睡意驱散得干干净净,很是不情愿的掀开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管默言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合着这厮刚刚匆匆离开就是为了帮她重新熬一碗汤药来啊?
凤眸微眯,管默言顺着眼前那擎着药碗的素白长指,缓缓对上花执念意味不明的黑瞳,仿佛是倾盆大雨突然来袭,管默言眼中那还来不及点燃的火光就这样被彻底浇熄。
记忆中那流光溢彩恍若星辰的黑眸,此时却布满了赤红的血丝,那本该媚态横生灼灼其华的桃花眼,已然如雨打霜后,凋零惨败,目不忍睹。
管默言心间大怮,一时竟痛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混蛋为何一定要同她怄这口气呢?他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他想要的承诺,却依旧这样苦苦相逼。
其实这又是何苦呢?在你为难着我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为难着自己,明明早知道结果的事,为何就是学不会死心呢?
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固执的彼此对持,因为太过了解对方,竟连劝说都不必,该怎样开口呢?或许怎样开口都是错的吧!
管默言虽眼底酸涩异常,但强吸了一口气后,终是将这点涩意逼退,她有些无力的张阖着苍白的唇瓣,却终究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良久,管默言突然垂眸浅笑,缓缓伸出纤细得几乎一折即断的皓腕,慢慢的接过花执念手中的青花瓷碗。
这一次,没有半点犹豫,下颌轻仰,满满一碗的汤药尽数灌入了腹中,甚至于最后脸上仍残留着淡淡的笑意,恍若凄风中纷纷而落的花瓣,纵然注定败落成泥,但起码在这一刻里,飞花如雨,旖旎如烟,唯美得令人几欲落泪。
谁又能说刹那芳华不是人间最极致的美景,在那残败之前,在那繁华之后,或许这才是最刻骨铭心的一幕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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