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鼎天小说居.dtxsj.) 暗影中,一白衫男子依树而眠,他的五官很是清晰,飞眉入鬓,玉面如皎,只可惜面上的神色太过冷漠,即便此刻已然闭合了一双利眸,眉宇间亦隐隐透着淡淡的疏离。(搜读窝.souduwo.)
管默言信步行至他的面前,饶有兴致的垂下头来打量着他的睡颜,不期然的竟撞上了他漆黑如夜的深瞳,他的眸色清冷如皎皎的月色,嘴唇极薄,此时正微微弯成讽刺的弧度。
“你来了。”
临渊只是淡淡的瞟了管默言一眼,便漠然的调转了视线,仿佛她的赫然到来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若有差异也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我若是不来,岂不是让你很失望。”
管默言倒也毫不拘谨,她撩起裙角,很是随意的坐在了临渊的身侧。
思无涯陡峭高耸,直入云端,崖顶山风如岚,吹得两人衣角纷飞,猎猎作响。
“你来的速度似乎比本王预想的要快一些。”
临渊声如其人,好似一把绝世好剑,冷冽如刃,直刺人心,虽然管默言看不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不过想来也定是堆霜砌雪寒气逼人的。
“这算是夸奖吗?”
管默言很是不逊的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斜睨着身侧的临渊。
临渊似是有些诧异管默言这明显前恭后倨的态度,之前这丫头虽然一身锐气皆收敛在眼睫之下,但对他的态度可是毕恭毕敬的很,怎得今日这般的桀骜不驯起来。
“小丫头装不下去了吗?”
管默言向来是爽快之人。临渊问得直接,她则回得更直接,索性两手一摊,有些赖皮的笑道:
“不是装不下去了。是没有必要装下去了。”
“哦?”临渊挑了挑眉,仿佛有些不解管默言所言何意。
管默言长呼了一口气,便将两臂枕在脑后。姿态随意的仰躺在地面上,似是觉得这般作为还不够惊世骇俗,竟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晃了起来,薄如蝉翼的衫裙下,一双莲藕般的小腿已然是若隐若现。
“初时深陷海底迷城,便盼着你能带我们离开,后来身负重伤。打你不过,便只能卑躬屈膝以保性命,但今日却大可不必那么麻烦了,所以便也不需要再装了。”
临渊终于舍得将视线瞥向了管默言,却是无比不赞同的模样。虽强忍着没有提及,但脸色已然是黑了一大片,说话的语气自然又冷上了几分。
“不知死活的小丫头,你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杀了你吗?”
管默言闻此,不禁冷冷哼笑一声,她的笑眼中虽隐含伤感,但更多的却是决然的冷漠。
“你既已寻到了我娘,却又答应了我娘的条件,任她来寻我。你不是想告诉我,此举只是因你心疼爱妻而为吧?”
管默言语气稍顿,侧过头来笑睨着临渊无甚表情的俊脸,她眼中的讽刺意味极浓,且毫不掩饰,这般大胆的举动倒是让临渊很是意外。想他纵横天地间几十万年,还从未有人敢对他如此不驯,这个丫头莫非是不想活了吗?
眼瞧着临渊面沉似水,眼中风暴乍起,已然现了杀机,管默言却毫不显惧色,依旧故我的摇晃着纤巧的小脚,自说自话道:
“想来你欲见我娘,绝与情意二字无甚关系,不过是觉得我这个女儿辱了您威武的称号,想一并杀了了事,谁知临到头了却又改变了主意,许是突然发现我这个便宜女儿还有些用途,索性便不想杀了,偏巧我又诡计多端软硬不吃,你便留下我那傻娘亲制衡于我,我虽顽劣却也懂得孝道二字,这点从我宁死也不肯说出娘亲的下落便可见一斑,如今你将我娘这软肋握在手中,相信我必然会乖乖的俯首顺耳莫敢不从,不知道我猜得对也不对?”
仿佛在熊熊烈焰之中突然泼了一桶滚油,火势顿时冲天而上,其势如虹,无可抵挡,几乎欲燃尽了半边天。
临渊脸色清白交加变幻不定,深瞳之中暗涌如潮,似有狂风暴雨卷积而至,健硕的身体微微紧绷,如密林之中蓄势而发的捷豹,狂炙的杀气时隐时现,在两人之间无声的流转。
管默言翘着小脚,闭眼假寐,许是山风凉爽无比,吹得她惬意非常,竟兴之所至的哼起小曲来。
临渊目光凌厉如寒光宝剑,一刀刀砍来,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势,偏巧引他雷霆震怒的始作俑者竟全然无所觉,一副早已置生死于度外的洒脱模样,根本不将他的怒火放在眼中。
两人僵持不下,时间亦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远方暮色苍茫,已近黄昏,天边烟霞如染,好似红莲业火霎时便烧红了一片天。
临渊眼中似有火光忽明忽灭,向来不动如山,睥睨万物的王者,竟不止一次于这个修行不足千年的小妖精面前跌跟头,这让他如何咽下这口恶气。
开始只觉得管默言确有些小聪明,虽年轻却不气盛,最多便是耐心好一点罢了,万想不到,她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将他那点心思猜了个七八分,虽不全矣,却也相去不远。
再看她此刻神情淡然,嘴角含笑,别说是惧怕,便是连一丁点的不安都没有,临渊不禁有些啧啧称奇,这般胆识过人又智勇双全的女子他倒从未见过,若就此杀了,确实有些可惜。
而管默言此刻的心情正应了那句老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说得正是她这般不要命之徒。
反正自己已是朝不保夕,既然临渊有用她之处,她便豁出这条小命来搏上一搏。
“小丫头,与本王谈条件,你可想好了将要付出的代价?”
临渊微微侧目,面上神情淡如烟尘,令人一时看不出喜怒来,管默言悠悠睁开双眸,撑着手臂顺势坐起身来,相较于临渊的面无表情,她倒是巧笑嫣然,笑靥如花。
“我们打个赌好不好?”不等临渊回答,管默言便兀自说了下去。
“若是我能猜出你的身份,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
临渊窄眸微眯,眼中戾色乍现,眼前的小女子满脸不驯的勾着唇角,狡黠的笑容像极了一只正在算计的小狐狸。
明知道她此刻在打着什么主意,却偏偏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听听看,她到底能不能猜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他已经沉寂于世几十万年,曾经人人闻之变色的威名,如今只怕再无人可知,就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也敢同他打赌,若是他不敢应下来,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好,本王便应下了你这个赌约。”
见临渊已然答应,管默言不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临渊心中竟是莫名的一紧,不得不说,这个丫头摆明了就是笃定他绝对会答应她,只是她如此自信,不知却是从何而来。
管默言一改刚刚那慵懒随性的痞子样,足尖一点便跃起身来,只见她负臂而行,直至崖畔边缘才堪堪止住脚步。
山风凛冽,云雾飘渺,眼前的女子一身水蓝色的裹胸罗裙,更衬得她纤腰一束丽质天成,海藻一般的长发在山风中恣意飞扬。
乌发、罗裙、纤腰、素腕,凌厉孤傲如崖畔之花,洒脱随性似写意的水墨画。
临渊凝望着管默言萧萧玉立的背影,心中已是惊骇莫名,一只小小妖精,如何修炼出如此气势,这般临风而立,挥斥方遒的孤傲凛然,竟与他年少时别无二致。
思无涯,绝壁顶,一白衣男子临树而卧,虽看似随意不羁,却独有一种气势迫人,在他身前不远处,一蓝衫女子临渊而立,宽大的水袖被她随意负在身后,裙裾飞扬的仿佛随时欲羽化飞离。
或许连临渊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望向管默言的眼神中除了冷漠,更有一份难得的欣赏,就仿佛善武者在欣赏着一把稀世名器,善琴者在膜拜一尾遗世古琴,那种几欲迸射而出的神采,犹如繁星陨落,璀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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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言儿竟然失踪了?”
管九娘遽然起身,慌乱中竟掀翻了一盘已然陷入绝境的死棋,她终于想通这几日自己难以压制的慌乱来自何处了,原因就在于管默言的莫名顺从,想她养了她不止千年,怎么就没有想到,顽劣如她,何时这般安分守己过?
本以为她经历了这许多变故,已然日趋成熟稳重了许多,却原来她只是故意让她安心,私下里却早另有打算。
抬眼望向眼前脸色青白,凤目含怒的俊秀男子,管九娘不由得暗暗叹息,这丫头啊!怎得就这般让人不省心。
“念儿,你可知言儿何时离开的?”
花执念本欲先到管九娘这处来寻管默言,却不想管九娘竟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顿时脸色又更乌黑了几分。
此时却听闻管九娘对自己的称呼,他顿显愕然的抬起头来,却正对上她隐含愧疚的慈爱目光,心下倒是微微一动,隐隐生出了几许暖意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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