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默言耐着性子听完花执念的一席话之后,顿时竟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心眼啊,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竟还耿耿于怀,睚眦必报的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就只有这些了?你确定你再没有什么对我隐瞒的事了吗?”
管默言似笑非笑的睥睨着花执念的俊脸,一双杏眼飘啊飘的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三分戏谑,七分了然。
“为夫岂敢欺瞒夫人,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花执念这张脸诚恳之极,若是让旁人见了,必定是深信不疑的,可惜这张脸入了管默言的脸,立时就变了味道。
要说花执念有多了解管默言,管默言就有多了解花执念,这厮只要眨一下眼睛,她就能猜到他又打了什么样的鬼主意。
“不肯承认是吧?好,我就与你说上一说,如果我猜对了,你可要记得欠我一件事哦!”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其实两个相爱的人在很大程度上也是极其相似的,跟花执念这种老狐狸在一起呆久了,管默言想不狡诈都难。
“哦?愿闻其详。”
花执念听闻此言,不禁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梢,他笑吟吟的抖开玉骨扇,颇为潇洒的摇了几摇,那个风流倜傥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斗鸡走狗为乐的纨绔子弟。
见他既然没有直言拒绝,管默言就权当他已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这才慢条斯理道:
“先让我来猜猜看。向来看你极为不顺眼的白逸尘和九儿,为什么会突然为你马首是瞻,甚至我被莫铘掳去后,竟只有西门一个人来寻我。”
见花执念精致的桃花眼微微闪烁华彩。果然是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管默言才若有所思道:
“想来必是西门为了安抚你与血羽的焦急,才告知与你了我与他们三人的联系。你既已可以肯定我此刻在莫铘的手中并没有危险,是以你便与白逸尘和九儿商议,由你作为幕后的推手,将血羽的身份公诸于天下,欲借着天帝的手来除掉血羽,而因为有了莫铘的牵制,天帝必不敢再与魔界为敌。届时你们即解决了燃眉之急,同时亦拔除了血羽这枚眼中钉肉中刺,此举果然是一石二鸟的妙计,魔王大人,不知我猜得对也不对?”
花执念不知何时已经收了玉骨扇。此时他右手握着扇柄,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左手掌心,听见管默言的发问后,他竟是脸色如常的笑靥如花,那微微点头的样子,看得管默言一阵哭笑不得。
管默言也是个有眼力的人,见花执念始终只是但笑不语,她就知道定是自己还有什么没说到的地方,略一思量之后。才接着道:
“至于为什么去寻我的人,竟然是法力最差的西门,我猜可能自始自终西门都不知道你们的计划罢?亦或者他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却未加阻止而已,西门此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识大体,不管何时他绝对会找到最有利的解决之道。你怕西门留下了会影响你的计划,所以才估计将他支开去寻我,对不对?”
言罢,管默言漫步踱到窗前,她素手推开窗子,倚窗而望,窗外,暗涌如潮,阴晦不开,阴森森的凉风扑面而来,无端的吹得管默言竟是打了个寒战,远处,天边一轮血月,一如既往的遍散清辉。
半晌没听见花执念的回话,管默言悠然回首,清洌的眸光猝然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笑脸,隔着几尺的距离,两人遥遥对望,花执念桃花眼闪了闪,笑意渐渐浓了起来。
这个小女人从来都不笨,只是转世轮回之后,似乎变得越加的精明起来,甚至于有时候她的心思,竟连他都有些猜不透了。
管默言见花执念仍是不语,心下不免生出些许的疑惑来,只是微微蹙眉片刻,她便瞬时想明白了,不禁摇头苦笑道:
“突然记起,有一日莫铘问我,可知我不在的日子,你都做了些什么?当日我无心发问,如今想来便渐渐一目了然了,想必那时你表面大张旗鼓的将血羽重新推上战神的位置,实际上却是暗中对莫铘的势力百般打压,逼其就范。”
管默言不是傻瓜,有些话自然不会乱说,当时莫铘摆明已是看上自己,可那几日却并没有来骚扰自己,想必也是被花执念折腾的不浅吧!
想想也对,花执念这厮从来都不是会吃亏的人,莫铘当着他的面劫了她去,他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些还只是她猜到的而已,依着花执念的手段,定是更加花样百出了吧。
思及此,管默言不禁蹙眉苦笑道:
“花执念啊花执念!你的心思真是比海还深,每时每刻都这样算计着,就不怕自己未老先衰吗?”
自己的心思完全被别人掀开来晾晒在阳光之下,花执念却没有半点的尴尬或是不自然,反而是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
管默言见过花执念的很多种笑,确切的说,他是个标准的笑面虎,她几乎就很少见他有不笑的时候,或是意味深长、或是似笑非笑、或是不怀好意的冷笑、或是干脆皮笑肉不笑,总之他很少有如此开怀大笑的时候。
也不知是自己又何时说错了话,竟是如此取悦了他,见他笑得狭长的丹凤眼都要眯成一条缝了,管默言终于有些恼了,转身拂袖便要离去。
谁知她才迈出了半步,花执念的长臂便从后面缠了上来,将她死死的拥进了怀中。
“夫人说笑了,为夫只恨不得与夫人一夜之间便白了头,何来怕老一说。”
“就你油嘴滑舌的会哄人,赶紧放开。”
管默言嘴上说得凶悍,脸却不争气的早就红到了耳根去,她素来是极讨厌男子甜言蜜语油腔滑调的,只是那却是对待旁人,若是自己深爱的男子,就是说了千万句,也一样百听不厌甘之如饴。
花执念自是不可能放手的,不仅不放手,反而还越加的靠得更是紧密了,一双猿臂直缠得管默言几乎就要透不过气来。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为夫这一生的甜言蜜语都说与你一人听了,你竟还不知足?”
“哼!说得好听,你这般的阴险狡诈,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将我卖了?”
被花执念这厮摆了一道,管默言心中还是有些小小的怨气的,不过也尽是些小女儿的任性而已,若不是在了花执念的面前,她几乎就要忘记自己还有这项女人的本能了。
“夫人竟出此言?实在是该打,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花执念言出必行,言罢便直接偏头啃了上来,任是管默言百般的挣扎,竟也逃不出他的怀抱。
两人正你侬我侬得甜蜜得狠,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一道细不可闻的咳嗽声,竟然有人来了,管默言怵然一惊,急忙忙推开花执念的胸膛,转身装模作样的去倒茶,实则早就面如火烧了。
眼角扫到一抹熟悉的黑影,竟是面无表情的赤眼,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如同鬼魅,也不知他刚刚到底看到了多少,想到这里,管默言的脸便更是红得几乎就要滴出血来。
该死的花执念,这到处都可以发情的花狐狸,他要害得她将脸丢尽了才开心吗?
相较于管默言的拘谨与尴尬万分,花执念不知大方了多少倍,只见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扯乱的衣襟,潇洒从容的坐到了桌前,那气度、那风姿、那仪态,管默言恨得是各种牙痒痒啊!
“何事前来?”
“王上,有人在魔界外指名要见王妃一面。”
“哦?竟是何人?”
“是个女娃娃,她说她叫莲儿,说王妃一定会见她的。”
“莲儿!!快带我去见她!”
一听竟是莲儿来见自己,管默言立时便来了兴致,也不管刚刚自己丢人现眼的事了,只是兴冲冲的要拉着赤眼一道出去接莲儿。
可是她前脚才一踏出门槛,便硬生生的顿住了脚,回过头来,管默言恶狠狠的冲着花执念道:
“莲儿怎么会突然到魔界来?难道你将我被莫铘掳走的事告诉了父王?”
不能怪管默言发火,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父王了,他老人家已经为自己操了太多的心,她怎么忍心再让他为自己担忧。
“夫人此次却是冤枉为夫了,此事并非为夫所为。”
花执念即使对天下人说尽了慌,却也从未骗过管默言半句,当然这不是说他为人多么的诚实可信,不过就是若她问了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宁愿不开口也不会骗他罢了,所以他说不是他做的,管默言倒是信他的。
不过,即使不是他做的,只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这个家伙那么狡诈,这么得罪人的事,自然不会傻到自己去做,指不定是如何从旁推波助澜的鼓动旁人为他效力呢。
“哼!等我以后再慢慢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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