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大人,灭世神剑乃是神器,女儿法力低微,如何够资格御此剑?”
倒不是管默言为人多么谦逊,只是神器认主,这本是世人皆知的常理,并不是谁的法力高低就可以操纵的。
“你只需放心操纵便是。”临渊的语气中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既然让她来御剑,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此时,临渊那双原本精光四射的厉眸已经微微闭合,长长的眼睫之下,隐隐可见一抹淡淡的阴影,听了管默言的问话,他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只是边闭着眼眸调息打坐,边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管默言亦很是惊讶的发现,原来褪下光鲜的外衣后,显出疲态的临渊倒显得更有人情味了许多,不动声色的抽了抽嘴角,管默言非常识时务的不再开口,毕竟惹人嫌从来都不是她的爱好。
偷偷望了临渊一眼,管默言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临渊的行事作风,明明就是个大魔头,却总喜欢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祗模样,也不知这到底是他的恶趣味,还是他真的准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西门豹一路都默默无言的跟在管默言的身后,只是偶尔会伸出手来帮她整理被风吹乱了的鬓角,贴心亲近的模样,很是有些旁若无人。
这厢两人你侬我侬的让人看得险些长针眼,那厢临渊倒是自始自终都眼不见为净的闭合着双眸,不知情得还以为他真的睡着了呢!
不过管默言的听觉向来灵敏得狠,他那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怎么可能逃得过她这双明察秋毫的耳朵,想来在他的心中,定是对她们二人这般轻挑的动作很是不齿的。
思及此,管默言不禁在心中泛起一阵冷笑。他以为他装得仙风道骨就真的是天上的神仙了吗?既然骨子里流淌着魔族的血液,就注定无法撇除身上的魔性。
先不说她们妖族的男女向来都如此不拘小节,魔族的男女貌似也不比她们保守多少吧?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真是可笑至极,他又有什么资格对她不屑一顾?
虽然管默言和西门豹这一路都没有开口说话,不过这并不代表两人就没办法沟通了,当年玉奴等三人以血为誓,甘愿与她立下了血脉相承的契约,一生守护,不离不弃。其中自然就有心灵相通这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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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峰,幽谷空灵,壁仞千尺,四周峰壑重叠,流云逶迤。朦胧的雾气弥漫在群山之巅,远处翠碧成影的青竹林簌簌作响,枝叶摇曳的声音衬着鸾鹤啼鸣,愈发显得静谧悠远。
九鼎峰以北约百里,有一峻岭,高不可攀,异峰突起,险峻好似平地遽然竖起的利刃,名曰:寂静岭。
寂静岭的四壁光洁如镜面。别说是鸟兽了,苍蝇在上面都站不住脚,岭顶直刺云端,云雾缭绕处,隐约可见一潭,深达百丈。一眼望不见底。
管默言与西门豹临渊三人,一路风尘仆仆,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了传说中的寂静岭,远远望去,纯白如雪的云絮缠缠绕绕的聚集在岭顶处,将那尖削的山巅层层叠叠的笼罩了起来,似乎给它们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轻沙。
将飞剑停稳之后,临渊也恰是时候的睁开了眼眸,挥手收回了灭世神剑,临渊眯着眼眸,无声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岭中溪水湛湛,碧草成茵,高耸入云的古木上藤枝垂挂,青苔附生,浓密的树冠下长了许多颜色艳丽的漂亮花朵,一阵清风吹来,整片岭上都是浸满淡淡的花香。
转过头去,临渊淡淡的瞥了管默言一眼,问道:
“这里就是寂静岭?”
“是啊,这里就是寂静岭没错,我母亲就在这岭中的深潭之下闭关修炼。”
管默言说着便向着不远处的深潭努了努嘴,仿佛生怕临渊看不见,还特意兴冲冲的跑过去,亲自指给临渊来看。
“你确定她在这深潭之中?据我所知,你的母亲是只九尾狐,而并非鱼龟水怪。”
临渊抱着双臂,懒洋洋的挑着眉梢,阴鸷的双眸中写满了不置可否的揶揄。
不能怪他不相信管默言的话,这个死丫头狡猾成性,鬼主意又实在是多得不可思议,他也是吃亏长见识,不得不防啊!
信誉危机并没有影响管默言的心情,所谓事实胜于雄辩,面对临渊的疑问,管默言选择了一个最有说服力的解释方法。
只见她微微露出一抹怪异的冷笑,并缓缓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飞快的拎起裙角,纵身跃入黝黑不见底的深潭之中。
紧随在她的身后,西门豹毫不犹豫的亦随之跳入了深潭。
临渊倒是没想到管默言会突然这么有诚意起来,虽然他仍有些微微的错愕,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便也扯起前面衣襟,抬足跃至潭中。
从上面看时,深潭漆黑如大地的眼眸,深邃而神秘,掩映在重重绿树中,更显得静谧诡异。
而当临渊真正的深入到潭中之后,才惊异的发现,原来从外面看到的其实都是幻想,不知是谁如此法力深不可测,竟然能连他的眼也一并瞒过。
深潭之内,云山雾罩,水汽氤氲,影影绰绰的即使对面相见,怕也是难以相识了。
脚下若隐若现的小径,时而曲折,时而笔直,才要一脚踏上去,它却又突然好似害羞了一般的消失无踪,而待你疑惑的收回脚时,它却有偏偏自己跳了出来。
“该死!”
临渊第一次体会到了怒不可遏的含义,这个该死的黄毛丫头,居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于他,这里分明就是二十八宿天路阵,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修炼?
金顶凤本是高贵无比的神兽,临渊万没想到管默言竟会如此狡诈,一想到管默言现在必定正在得意洋洋的嘲笑自己的愚蠢,临渊不禁怒极反笑。
很好!这个女人够冷静、够狡诈、够无耻,能够骗他临渊两次的人,这世上她是独一份。
挥手祭出灭世神剑,临渊的唇畔露出一抹残酷的蔑笑来,小小的二十八宿天路阵就想困住他吗?她未免太过小看他了吧?
小丫头,敢招惹他,就要有承接他怒火的准备,跟我斗,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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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色的苍穹上,一朵超大的云朵格外的扎眼,软绵绵的云朵上,管默言懒洋洋的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闭着眼眸假寐。
“小默,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我在身边守着你就是。”
管默言刚刚涅槃重生,虽然法力暴涨了不止一层,但在体力上也是一种极大的消耗,虽然她对此只字不提,不过西门豹还是细心的发现了她眼底浓浓的倦意。
看着她那无谓的笑脸,西门豹几乎心疼到了骨子里去,他心疼她的隐忍,却也自责自己的无能,是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才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
仿佛感受到了西门豹担忧的目光,管默言懒懒的掀起了眼角,痞痞的笑道:
“心疼了啊?给你个机会,给爷揉揉肩。”
“你啊!没个正经。”西门豹被管默言那痞子样逗得又好气又好笑,心中那挥之不去的淡淡哀思,倒是缓解了不少。
俯身跪在了管默言的身侧,西门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覆上管默言纤细的肩膀,力度适宜的轻轻揉捏着她的双肩。
管默言舒服的眯起了双眼,一副惬意非常的模样,慵懒得像一只餍足的小猫。
“西门,你说那个二十八宿天路阵真的能困住临渊吗?”
管默言没有西门豹这么乐观,临渊的法力深不可测,且又是与天地同寿的大魔头,一个区区的二十八宿天路阵只怕尚奈何不了他。
“小默且放宽心,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敌之说,但凡是存在于这天地间的事物,皆是物极必反,阴阳互为相生相克,世间万物俱是如此,无人能够跳出这一伦常变幻。”
见管默言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样子,西门豹却也不恼,只是耐着性子,细细的给她解释起来。
“自上古时期以来,这二十八宿天路阵与七宿缚魔阵便合称为缚魔双绝阵,此阵虽然在威力上略逊于七宿缚魔阵,但是胜在变幻莫测,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临渊是何许人也?他连续两次被我们耍得团团转,此刻必定被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而二十八宿天路阵最可怕的地方便是迷惑人心,所谓魔由心生,只要他一刻不压制住自己暴戾的愤怒,就一刻走不出这二十八宿天路阵。”
听西门豹如此解释,管默言不禁失声笑道:
“我们家西门果然聪明绝顶,即使法力深不可测又如何?空有一身蛮力,还不是要被困在阵中几万年,若他有我们西门一半的聪慧,只怕也不会沦落到被困在七宿缚魔阵的下场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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