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默言现在不知道是该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还是该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了,总之绕了那么远,辗转了几个城镇,他们就是固执的一次次相遇了。
绿竹君当年只觉得这只妖精委实可恶的紧,偏偏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断的遇见,多少年后,或者是几百年后,他才兀自概叹,原来她就是他位列仙班的最后一个劫数——情劫
而他对管默言与他之间的纠缠,只用了最简单的两个字来概括,那便是——孽缘
管默言一路婀娜多姿的从楼梯口下来,望着大堂中明明被几个大汉团团围攻,却仍一脸平静接招,就连发丝都没一丝混乱的人,不禁眉开眼笑起来。
“道长,好久不见。”
绿竹君摆剑架开劈过来的一剑,闪身跳出圈外,他循声望去,只见管默言斜倚在楼梯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按说这个姿势实在不够庄重,若说起来,还显得有些轻佻,可是这个动作管默言做起来,就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有种风情万种的妖娆。
这只妖颜惑众的狐狸精!
绿竹君暗自嘟囔一句,将剑刷的一声插回剑鞘,管默言注意到,他手中持的剑可是来头不小,依稀记得,上一次交手的时候,他用的是桃木剑,此时那把桃木剑正背在他的背上。
而他手中拿的,便是那赫赫有名的七星龙渊剑,这把剑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相传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之态。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世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这七星龙渊剑本非俗品,众人也只是以讹传讹,而天下间真正见过此剑的,无论是人是妖,不超过十人。
偏偏管默言对此剑印象无比深刻,无他,昆仑掌门曾不止一次提着此剑追杀她们母女俩,且她还吃过这把剑的亏,她是想忘都难了。
七星龙渊剑,本是诚信高洁之剑,落在昆仑掌门的手中,管默言总有一种暴敛天物的错觉,如今这把剑握在绿竹君的手中,才终有点相得益彰的感觉。
“妖精,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贸然来到杭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今日本道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孽!”
相较于绿竹君的义愤填膺,管默言显得心情极好,他说话如此难听,管默言却也不恼,只是软软的笑着,好似软软的棉花糖,就那样柔柔的贴上你,让你瞬间就没了脾气。
“道长此言差矣,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女子不过是拒绝了你的讨好求欢,你何至于记恨如此,还一路追到这杭州来?小女子斗胆请求道长谅解,不要再纠缠于我了。”
管默言说得黯然伤神,俨然一副为情所惑的困扰模样,一个是怒目圆睁,剑眉倒竖,一个是满脸哀伤,泪花带雨我见犹怜。
截然不同的解释,是你,你会选那一个来信?
围观者甚众,绿竹君选的就是这个时辰,目的很明确,众目睽睽之下,揭露管默言本是妖精的丑恶嘴脸,将其一举收服。
开始围观的人还啧啧称奇,如此一个绝色美人儿,他们别说是真的见过了,连画里都没看过,怎么就是个妖精呢?可惜啊可惜!
但是世人皆有英雄情结,什么叫英雄情结?就是看见弱者,理智神马的就不管用了,本能的会去相信弱势的一方。
如今在管默言与绿竹君两个人间,管默言无疑就充当了弱者的身份,人们望向管默言的眼神由惊恐变为怜悯,而望向绿竹君的,则慢慢变成嘲讽和愤怒。
“住嘴,你休要胡言乱语,辱我清白,看我今天不收了你。”
绿竹君说着,摆剑就冲管默言刺来,管默言惊呼一声,就近躲到了白逸尘的身后,那双剪水秋眸,盈满了晶莹的泪水,极为委屈的模样。
白逸尘毫不客气的架开了绿竹君的剑,脸色凛然,却不发一言。
在众人的眼中,绿竹君的行为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恼羞成怒,乃至于要杀人灭口,好个恶毒的淫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女,没有天理了吗?
一时间群情激奋,绿竹君气得几乎暴跳如雷,可他越生气,越说不出话来,憋得那白皙的小脸通红通红的,跟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管默言真的怕他会气得晕过去,倒是发了善心,施施然的从白逸尘的身后晃了出来,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泪水,强颜欢笑道:
“道长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可有证据?这青天白日的,可容不得道长信口雌黄。”
绿竹君怒目圆睁道:“我带了师尊的七星龙渊剑,今日本道便让你现了原形,看你到时还有何话说。”
管默言不急,但一旁的花执念倒是有些慌了,这七星龙渊剑他自是听祖上谈起过,那是昆仑掌门的佩剑,斩妖除魔的神物,可不是小道士闹着玩的桃木剑。
“夫人。”
花执念想要提醒她小心,却被管默言压下,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回过头来面向众人,朗声道:
“既然道长对我步步紧逼,今日我们便做个了结,我站在这里,任你用法术逼我现出原形,但我有个条件,如果我根本没有如道长所言现出原形,那么道长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只要不违背道德原则的,我都可以答应你。”绿竹君答应的倒是爽快,在他看来,妖即是妖,岂有不现形之理,况且,他手中可拿着师尊的佩剑呢,谅她也逃不过此劫。
“小默!”
“小默姐姐!”
白逸尘和西门豹不赞同的低呼了管默言一声,她现在只剩不到两层功力,可容不得她这样冒险。
管默言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安抚性的冲着两人笑了笑,转身就要往大堂中央走,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唤,声音低沉而黯哑,似是极力压抑所致。
“管默言!”
管默言失笑,来到人间多时,还第一次有人连名带姓的唤她,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阴着脸的九儿。
“别为我担心,道长不是蛮横之人,若是证明了我的清白,道长自会遵守约定的。”
这话说得是冠冕堂皇,那义正言辞的样子,险些就让九儿以为她真的不是妖了,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眼前这个人就是货真价实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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