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当管默言吟到这一句的时候,恰是红日西坠,落霞如火的时辰。
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歃血残阳,美轮美奂,恍然如梦,管默言斜靠在软榻上,凭栏而望,傍晚的夕阳,泛着淡淡的余辉,仿佛在她的脸上涂了一层醉人的胭脂,美得好似画中人般不真实。
这一刻的管默言无比安静,她凝眉望着湖面的波光艳影,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水雾清风,舒服的已经昏昏欲睡。
西门豹,九儿还有白逸尘,三个人围坐在矮桌前,推杯换盏,三十年的绍兴酿,酒香绵长,隔了那么远,依然顽固的将香味钻入管默言的鼻端,他们脚下已经躺了十几个空坛子,如今更是个个都面有醺色,醉玉颓山。
西门豹趴伏在桌前,身体缩成了一团,小小的他,一身白衣胜雪,懵懂的眨着有些微微泛红的大眼睛,可爱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此时他两手撑腮,歪着头,笑得莫名甜蜜,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然眉目含情,眼生烟霞。
白逸尘靠着栏杆,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衣襟微敞,露出里面麦色的胸膛,结实而肌理分明,他的脸色赤红如血,不用靠近就可以感受到那种烫人的热意。
见他一直这样念念叨叨,管默言实在好奇的紧,不免竖起了耳朵细细听来,半响,才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小默,我好喜欢你,我想娶你,然后跟你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管默言一下子笑出声来,这个白逸尘啊,真是闷骚到了极点,此时他俨然已经是烂醉如泥了,若是醒着,他永远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三人中,当属九儿看起来最清醒,他的脸似乎比没喝酒的时候更白皙了几分,甚至白的有些透明,他双手执箸,敲碗唱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疯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他的声音浑厚而低沉,仿佛寒山寺山顶的古钟,悠扬悦耳,沉稳动听。
管默言从来不曾想到,九儿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焦点,管默言几乎怀疑他是否真的喝醉了,但是他肯定喝醉了,清醒的九儿,从来没有过这样干净的笑靥。
管默言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九儿笑得的时候,右侧脸颊上会有一个小小的酒窝,这个小酒窝为他原本冷硬的五官,添了一丝灵动,让他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是的,醉酒的九儿,前所未有的可爱!
没人劝管默言饮酒,因为她的酒量和酒品,实在差到了极点,管默言也乐得清闲,坐在一旁赏花赏水赏醉男。
花执念并没有与他们坐在一起,他手持一壶花雕酒独坐在船头,一只手臂挂在栏杆上,一只手臂拎着酒壶,对着漫天的夕阳,就着壶嘴,怡然自得的饮着酒。
花执念向来喜欢艳色,不想今日他竟然穿了一袭白衫,乌发如墨,悉数挽在头顶,斜插一直白玉簪固定,红光撒在他身上,好似姑娘涩时,满脸的红晕。
此时他正背对着管默言,所以她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肩膀很宽阔,让人仅是远远望着他厚实的背,便倍感心安。
管默言望的有些出神,以一个人类而言,无论是西门豹还是白逸尘或者是九儿,都是人间的极品美男,偏偏唯有这个花执念,她甚至不止一次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人。
人类怎么可能有如此的魔性,是的,管默言不止一次感觉到他身上的魔性,那不是法力,是自他身体各处散发出来的,绝对不属于人类的魔性。
“夫人,你这样看着我,我会控制不住想吻你的。”
管默言想的太投入,根本没注意什么时候花执念已经坐在了自己眼前,他的脸上毫无醉态,虽然刚才见他喝得比任何人都多,不过花执念明显酒量过人,千杯不醉。
“夫人,你在想什么?”
“花执念,你真的是人类吗?”
管默言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轻轻覆上花执念的脸颊,许是吹了太久的风,他的脸颊微凉而潮湿,摸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花执念失笑,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状,特别的好看,以一个人类而言,他的眼睛太过妖魅,当他望着你的时候,深邃的仿佛一汪清潭,管默言凝视着他的眼睛,不知不觉就陷了进去。
“花执念,我们曾经见过对不对?我们一定见过,肯定见过,你的眼睛那么熟悉,我们怎么可能没见过呢?”
管默言的长指摩挲过他的眼眉,怜惜的爱抚,舍不得用上半点力气,仿佛生怕稍一用力,就会破损了一般。
“对,我们见过,就在上辈子,阎王说我们前世情缘未了,让我们今生再续前缘。”
花执念的大手覆上管默言的小手,将它轻轻握在掌心,拇指细细的揉捏。
“可恶!我说的是真的。”管默言有些恼了,这个花执念,花言巧语的哄她开心,可你看他那不正经的样子,哪里像相信她的样子了。
花执念忍不住的轻叹,管默言一定不知道,她嘟着嘴巴生气的样子有多么的迷人,简直勾魂摄魄,还不等她的小嘴发出更多的抗议,花执念已经捏住她的下颌,狠狠的吻过来了。
管默言还想稍微抗争一下,可惜花执念没给她这样的机会,他的大手牢牢地托住她的后脑,彻底的断了她的后路。
铺天盖地的热吻,让管默言险些窒息,她手脚发软,连大脑都不受控制的混沌了起来。
花执念的舌头上,有一种清冽的酒香,带着点淡淡的辛辣,管默言突然觉得自己不胜酒力,竟然有些醉意了。
“你真的是神仙吗?为什么我觉得你比我还像魔?”
“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就算你想毁天灭地,我也会帮着你,就算要永坠地狱,万劫不复,我也要陪在你身边。”
“这辈子,我认定了你,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你以为死亡就可以摆脱本王吗?你做梦,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到了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是谁在说话?为什么她几乎要被胸腔那满满的酸楚所吞没,强烈的悲伤气息,让她觉得快要无法呼吸,谁这样缠人,连下地狱都要跟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胸口传来一阵锥心蚀骨的剧痛,该死!那种濒死的感觉又来了,管默言猛地用力推开花执念,她整个人半伏在软榻上,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着,这一刻她仿佛万箭穿心,痛得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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