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女孩粉扑扑的脸上全是担忧,初一的心也不由柔软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轻声道:“你又忘记了,我是学过内家功夫的,而且师父也会些武功,我会好好学的,不用担心。”
战南破那三脚猫算什么!宋玉差点就脱口而出。憋了好久才忍下去,委婉道:“战叔叔虽然会些武功,但毕竟术业有专攻,你不妨跟马凡爷爷学。”当初宋玉引诱初一进诡谷,本是想把他引荐给马凡的。
虽然马凡铜头铁臂的功夫相对初一已经会的“内家功夫”刚猛霸道了许多,但毕竟是实实在在的防身利器。可他却拜到战南破门下!就算学得万人敌的真本领,就算做了大将军大元帅,也得保住命才行!
正愤愤不平,突然发现初一笑的甚是可恶,宋玉心中不爽,一拳头砸了过去:“笑什么,我可为了你好!”
“是是是。”初一不躲不闪,连声迎合,笑容却像春日初融的雪水,汩汩从石缝岩壁间溢出。
明明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却偏偏学大人摆出一副苦恼不已的样子,想想就好笑。
“还笑!”宋玉撅着嘴,恨恨瞪了他一眼。可对方是初一,她终究没有对白夜惊狼的坏脾气,自顾自生了会儿闷气,又道,“我同你说的话你都要记清楚了,可不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马爷爷脾气暴,但是性子很好,最是喜欢晚辈认真求学,尤其喜欢又上进又老实的年轻人。你到时候一点要真挚诚恳,万不可为哄他开心说的天花乱坠,算了,你又不是白夜惊狼,教你你也不会……”
初一认真听着,嘴角却怎么也合不拢。宋玉装大人的样子太可爱了!尤其还是为了他。听到她提到白夜惊狼的时候,心里有些微不舒坦,但望着她嫌弃的表情,那点不舒坦便烟消云散。
宋玉还是喜欢他的。
初一想,心里甜丝丝的,像三伏天里啃一口冰镇西瓜,冰凉清甜一直舒爽到心田。
“不用操心,我都省得。”初一理了理她的鬓发,“上次听说你在喝药,生病了?现在可还好?”
“没事。”宋玉爽快的一笑,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五颗皓齿,“没见我都胖了么?现在喝的都是补药,对了,你瞧,疤痕是不是淡了?”她侧着脸指着自己脸上的疤,师祖专门调的药膏,只三天疤就淡了,现在也只晚上涂一层,可有效了。
“嗯,很漂亮。”初一伸手想摸,看见宋玉晶亮的眼,又缩了回来,“不过,现在天气颇热,没事少出来。”
“知道知道。”宋玉想到又拉着他往王崇那边跑,“走,帮我采药,任务可重了,以后会常来这里,你得空就来帮我。”
初一低头看见她无忧无虑的笑颜,也跟着笑了起来。
临近晌午,宋玉在初一和王崇的帮助下,采了整整一背篓的药草。她刮去小铲子上的泥,对初一道:“初一,我们要回去吃饭了,你也快些回去。战叔叔和我们天癸门有些不大对盘,我就不请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师父人很好,等过阵子我跟再跟她说说,到时一定请你美美吃一顿。”
“好。”初一微微笑,好像已经看见宋玉请客一般,“路上小心,大叔也是,麻烦您了。”
“无妨。”王崇也笑。他刚认识时,初一就和宋玉一起的,后来初一被人掳走了,他也担心了许久。如今初一好好的,他自然开心。况且,他虽敬佩白夜惊狼,心却是偏向初一的。先前还担心两人因为兵家和天癸门的敌对关系而疏远,如今看来不过杞人忧天,喜悦之情自是不言而喻。
直到再也看不见宋玉,初一才收回目光,转身往神兵殿走去。
神兵殿说是殿,其实是依山而建的几座庭院,实在有负“殿”的名号。每个庭院又有各自的名字和来历,但如今都被厚厚的尘埃尘封,只靠山一侧的长锋园,住着他与战南破。
初一在门口立了片刻才跨入园中,一进门就看见战南破一手背于后,一手提着水壶给西府海棠浇水。微微愣了愣,恭敬道:“师父。”
“去哪儿了?”战南破头也不抬的问。他的声音像千年古井,仿佛狂风骤雨地裂山崩也打不破的近乎僵死的平静。
初一滞了滞,不知如何回答,手抓着天青的袍子,嘴紧紧抿着,默不作声。
战南破也不再问,也不抬头,专心致志给海棠浇水,一时间只有水撒在土上沙沙的声音。
气氛有些僵硬。
初一垂下眼睑,盯着脚前三寸处的青石裂缝,唇线更为倔强。
战南破扬了扬眉,换另一只手拎水壶,浇同一颗树。
壶用的是浇花的刻着君子兰的小巧玲珑的壶,水从小孔中飘飘洒洒落下来,不一会儿便断了线,小孔中的水聚到一起,大颗大颗的滴。
“没水了。”战南破自言自语,一抬头看见初一站在那里,眯了眯眼,“去,拎桶水来。”
初一低声应是,刚拎了水过来,就听战南破自言自语:“树不比花,单这水都要多耗数倍。山底山腰人家自是不担心,人家只是山泉水就取之不尽,可惜我们在山顶,既无山泉又无溪水,唉……”
初一身子一震,木木将桶拎过去,连战南破后来说了什么也没注意。
宋玉才到院门外就闻到阵阵香气,雀跃的脚步一顿。这种香味,陈青青是没有那个水准的。所以,白夜惊狼来了。
呜呜呜呜,他怎么又来了!讨人厌的家伙!
在宋玉心中,白夜惊狼已经等同于蛇蝎蜘蛛!
因为他一来,她就得吃那些乱七糟八的恶心东西。虽然他做的根本看不出原貌,但是知道内情的宋玉还是一百个不乐意。
王崇看见宋玉苦着的脸,会心一笑,也不催她,自己先进了院子。
“王叔,回来了!”白夜惊狼秋天般飒爽的声音响起,宋玉不受控制的想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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