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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此次之所以敢出城,所持莫过于一个‘虚’字,意图先以杂兵民夫,无甲兵混淆是非,令我军误以为只是往常普通的毁寨,待我军放松警惕之时,再整装备甲,伺机袭营。既然如此,我军不妨顺水推舟,往日如何,这次依旧如何。”
咽了口吐沫,段磊接着说:“但叛军此次既然以车运甲,其整备所需时间必不会少。并且要躲开我军耳目,据下官所知,李守贞此次令叛军出城只是妄图成甘宁之事,以提升河中士气,故其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伏于营右四寨,整备待机,找准时机之后,突袭我军前寨。故下官窃以为其但暗中调拨一千骑军驻于前军左寨。前军寨口放松警戒,将主力调至寨侧,以主帐大旗为号,旗一落,则伏兵尽出,必能将叛军全歼于营中。”
缓缓的吐了口粗气,段磊静静的看向白文珂。白文珂并未反应,只是盯着地面,捋着短须默不作声。周围一片静寂,无人敢搅扰白节度沉思
“好,哈哈,段都头所言甚合吾意。”白文珂突然抚掌笑道。周围的气氛一下活跃开来。段磊也适时露出自得的笑容:“粗鄙之策,让将军见笑了。”
“好了,既然军情以明,那事不宜迟,回营。”
谁知话音未落,段磊突然开口,“白将军,末将想于此观探一下军情,还望将军恩准。”
扫了段磊一眼,白文珂吩咐道:“李庆义,随段都头在此观探军情。”
“遵命。”
“谢将军恩准。”两人同时拜了下来,白文珂就带众人离去了。
回主帐的路上,一行人并未骑马,亲兵牵着马吊在白文珂身后,吴晗陪在白文珂身旁缓缓的走着。
“吴晗,此人如何?”白文珂突然发问道。
“中人之资,掌兵一千以已尽其能。”
“哈哈,我也这般想的。只是”白文珂顿了顿,“对面领军的魏延朗似乎也是中人之资。”
段磊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汉军西寨职权最高的两位定位为了‘中人之资’。哪怕知道了,恐怕欣喜要多过不忿。要知道,段磊只是一寻常的农家子,别说将军了,连将军的亲兵都未当过。哪怕多了一个梦,在梦中也顶多纸上谈兵,过过嘴瘾罢了。刚才那番论策也是费了番心血才想出来。能被这些打了不知多少年仗的老兵头子评个中人之资已经是很知足了。
不过段磊这会儿也没心情想那些,因为他终于看到韩云等人了。
白文珂等人刚刚离去,段磊就迫不及待的登上望楼,令军士将其送上去。上到楼上,段磊瞪着眼睛,死命的搜寻着。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费力气,段磊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那一都。
虽说一直知道自己的那一都是货真价实的杂兵,不过站在汉军的角度看去,还真不是滋味。
就见河中军以雁行阵进军,前阵为两个方阵。不过这两个方阵真的有天壤之别。左翼的那个方阵半数披甲,行列有序,军容整齐,一副精锐之像。而右翼那个方阵,呵呵,段磊只能想到一个词,“炮灰”。
炮灰,十足的炮灰。行伍间散成一团,队列,阵旗,军容一塌糊涂,整个方阵就如同一个毛球一般向前滚动。再看着那些分不清是民夫还是将士的士兵,段磊觉得自己都有信心带一队汉军骑兵将其一气冲散。
不巧的是,河中军指挥魏延朗也是这般想的,明明是雁行阵,但这个方阵距中军足有两个阵位,中间明显空个大缺口。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既能发挥其炮灰作用,一旦有危险,可为中军争取反应时间;又可以防止其溃散时,被敌军倒卷珠帘,冲击本军主阵,段磊相信,一旦发生这种情况,中军方阵的箭雨是不会吝啬倾泻在这些人头上。
不必想,这个方阵只能是韩云的那个都。“姐夫平日里就不会整顿一下军容。”段磊暗暗地抱怨道。
不过如果韩云听到了,只会大喊冤枉啊。本来平日里就被指使着东奔西跑,打杂伺候,好不容易歇口气了,你还要整训军容,你折腾谁呢。先不说都中还有其他临近几村的乡邻。就段庄的一群叔伯爷舅,就够韩云喝一壶。再加上韩云本来就是被推举上来的,真要拉下脸训,埋怨落一身不说,被换了个都头就难看了,所以韩云只得听之任之,几个月下来依然一副炮灰的样子。
越看越不是滋味,段磊索性不看了,集中精力观探后续的河中军。
看了一会儿,河中军先锋接近营右四寨,汉军一如既往的并未抵抗就弃了营垒,只留下斥候在旁监视着河中军。河中军也并一如既往般先派游骑侦查了一番,然后就派‘炮灰都’开始了拿手的土木工程
段磊回身对跟在身旁的李庆义说:“好了,下去吧。”
李庆义朝下面挥了挥令旗,望楼被放了下去。两人骑上马就向中帐奔去。
临近帐门,段磊下了马,将缰绳交给李庆义,孤身走近帐门,说道:“下官段磊有要事禀告。”
“进来。”
帐内只白文珂一人,旁若无人的擦拭着自己的宝剑,看都不看走进帐内的段磊一眼。吴晗等指挥并未在,想必是排兵布阵去了。
站了片刻,白文珂依然没有要开口的迹象,段磊没心情陪他继续装深沉。开口说道:“将军,段磊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恩准。”
抬眼看了看段磊,点了一下头,示意其继续说。“真他娘省事吗?话都不说一声。”心中暗骂一声。段磊正色说道:“下官刚才观探敌阵,发现阵中有一都为后日我军于东城内应。故求将军能下令全军,冲阵时避过此都,以防杀伤过重,有碍日后大计。”
“哼,冲阵拔营,全凭一个‘锐’字,一鼓作气之下方能成势如破竹之势。战阵之上,混作一团,我不杀人,人便杀我,想必你段都头应该清楚。莫不成段都头要白某用麾下儿郎姓命换那一干叛军姓命?哈哈哈,段都头,白某虽是一介武夫,但这番用意,不得不让白某暗暗生疑啊。”话到后半,虽只是平铺直叙,但语气中怒意依然震得段磊暗暗心惊。
“不敢不敢。”段磊急忙告罪道:“下官怎会如此行事,只是此都乃来日起事之关键,故段磊才出此言。且在下有一策,可成两全其美之效。”
“奥.....说来听听。”
“献策之前,还请将军明示我军准备如何破阵。”
白文珂抬起头,盯着段磊,眼中的怀疑表露无疑。段磊毫不畏惧,回看过去。停了片刻,白文珂开口说道:“我军准备伏精兵于前寨左右,诱敌至中帐,夹击敌军,待敌军惊慌失措之余,以全甲骑兵冲击敌军后阵,全歼叛军于此。”说着,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配合眼中疑像,让段磊心脏“咯噔”的跳了一下,“说起来,此计还是出自段都头之手,白某在此反而班门弄斧。”
段磊赶紧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急忙道:“白将军此言,羞煞下官也,段某只是一小小都头。之前所言,也是绞尽脑汁,拼死所想。想必白将军早以了然在心,只是不想废其口舌,借段磊之口而言,段磊何德何能,能.....”可能在汉军营寨中一直装孙子装的有点习惯了,段磊现在可以自然而然的拍起了马匹。见白文珂的表情渐渐向不耐烦演变,段磊赶忙打住,继续正色说道:“白将军,既然我军之策如此,那更利吾行事。”
“我计如此,请将军赐我一面大旗,将军左右伏兵尽出之时,叛军必打乱,下官伺机混入那一都中,都中有我等亲信,到时我收敛亲信军士,高举大旗,远离叛军。据段某所知,此都多半被安排至后阵。还请将军下令麾下骑兵,冲阵之时,避开此处。一旦如此,即可保全内应军士,又可乱起军心,并且敌军之阵,必然出现一个口子,我军骑兵还可趁势杀入敌阵,必可成催枯拉朽之势。此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白文珂静静的看着段磊,眼中的疑色并未减少。段磊咬了咬牙,“白将军,下官愿下军令状,骑兵冲阵之前,必能将内应亲军带离叛军一里之外,如若不然,哪怕被我军骑兵冲杀亦无怨言。”
白文珂依然不为所动,段磊急了,正准备再劝,白文珂挥了挥手,制止了段磊,说道:“段都头,此计甚妙,只是白某困惑的是,你如何料定此都将安置于叛军后阵,又如何于乱军之中寻得亲信军士?莫不是要先入敌军阵内之后,再依次排查?”
“额,该死。”段磊额头上开始冒出阵阵的冷汗,这个问题真不想回答。但看白文珂的眼色,不回答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诸位大哥,天虫在此问上一句,关于军中战略讨论这部分,天虫觉得应该是这种详详细细说明,而不是那种你一笑,我一笑,再写个字,好吧战术策略就出来的,但不知道大哥们喜欢那种?请只管往评论区写,天虫时刻关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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