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拽着胖子跑到一条僻静的小巷,看看四处无人,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他做了这件事觉得极为刺激,比自己学了一招精妙的功夫还要高兴,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居然笑倒在地,满地打滚。
“阿牛,你肚子疼么…”胖子摸着脑袋,一脸茫然。
“这下那饭馆要赔惨了,店小二要哭三天三夜…哈哈哈”阿牛笑意一发不可收拾,眼泪都出来了。
“阿牛,我给你揉揉肚子…”胖子见阿牛“疼”的流眼泪,紧张的蹲下身就要去摸阿牛的肚子。他油腻腻的黄油手在阿牛的腰间捅了一把,阿牛竟一哆嗦坐了起来。
他一拍手说道:“坏了…上了那瘦子的大当了…”
“什么…裤裆…”胖子问。
“我的包裹不见了…”阿牛一脸懊丧。
“是那瘦猴子偷得么…”胖子说。
“你怎么知道?”
“我看他不是好人…”
“嗯…唉,都怪我大意…那瘦子装模作样,他摔那一跤也是故意给我们看…好叫我们轻视他,然后他和我纠缠在一起,却趁机,趁机偷了我的包裹…那节尾羽…”阿牛这样推测。
阿牛想自己终是少年人,社会经验浅显,他要借那瘦猴子逃饭钱,却被那人将计就计,顺手摸了腰间的宝贝。
他苦笑一声,对胖子说道:“我们去抓坏人,你怕吗?”
“人在江湖,勇字当头,胖子不怕…”
“只怕这次有性命之忧…你还有勇气么?”阿牛想那瘦猴子定不是泛泛之辈,早知如此,该先去找山上的老头学“连环击”,可是那大鸟的尾巴事关重大,非立即去寻回来不可。
“阿牛,你看见了,我刚才打那瘦子,勇气只不过用了一丁点,而且我见了坏人就勇气倍增…它都藏在这里呢,这次我要让你佩服我…”胖子乐呵呵的拍着大肚子。他听说有坏人,脑子也变得清楚起来。
他俩沿原路返回,走到店门口,见那店小二兀自在咒骂不已,悄悄地避过去,往闹市去了。
阿牛心想那瘦子说要去盗人家的好马,却不知是谁的,他既要偷人家的马,应该不会立即逃回老巢,这会儿怕正躲在什么隐蔽的地方,在打坏主意…
正漫无头绪之际,听到街边有两个老者说话。
只听一个老者道:“老朽活了一把年纪,从没见过这么高大神骏的马,膘肥体壮,比寻常的马高了一头也不止,真是好马啊…”
另一个老者接道:“那马上坐的的小哥也英俊的很呐,锦衣华服,举止也彬彬有礼,他向小老儿问路,还下马施礼…不像有些官爷…目无尊长,对我们呼来喝去…”
头一个老者又道:“他要向北走,我告诉他往北走不得,北边有土匪和山贼…这公子却笑笑,说他们什么都怕,只是不怕山贼土匪…唉,却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第二个老者道:“你没看到,我却看到了,他的白袍上渗有几丝血迹,腰间也挂了一把长剑,想必不是普通角色…唉…”
阿牛听到这里,上前躬身施礼道:“敢问两位老伯,那锦衣华服的公子是走哪条路往北边去了?”
老者笑道:“原来是你们二位小哥…咳,牛肉面的老板正满世界找你们,你俩还敢溜回来…”
阿牛道:“我俩都是公子爷的跟班小斯,如今和少爷走散了,身上没带钱,这才…这才…烦请老伯伯告知公子的去向…我们就去取了钱来还掌柜的账”
“原来如此,他们顺着这条直通大道往北边去了…”老者抬手一指。
阿牛又鞠一躬,:“如此多谢了。”说罢起身追去。
“这道上多有强人,二位小哥小心…”老者喊道。
“我们就是去找强人的晦气…”胖子对老头甩甩舌头。
老者摇头叹息,今天出门碰到的都是奇怪的人。
阿牛居住的村庄叫做沙河村,这条大道直通山村的入口,极为方便,村人们却不敢走,另辟了一条羊肠小道,做来往便利。只因途中有一座虎头山,山上聚集了一帮武艺高强的人,专门打家劫舍,为祸乡里好多年了。
虎头山下,两骑一车缓缓前行。前边的两匹马一黑一白,极为雄壮,白的如雪,黑的如墨,没有一根杂毛,毛色发亮如锦缎一般,像是西域的良马。骑马的二位一个是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背一杆银灰长枪,目光锐利,顾盼有神,时不时勒马警戒,一看便知是惯走江湖的好把式。另一位是个年轻的公子,剑眉星目,孤傲不群,穿一件丝质白袍,系着玉带,玉带上还吊着一块名贵的玉佩,看上去倒像个富家少爷。不过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剑,直拖到马蹄儿根上,可见并不是一般的富家少爷。他们后面另有辆马车,包的严丝合缝,不知里面是什么人。
只听那中年汉子道:“大…大头领,已过了两日了,史大彪还没有赶上来,他…他只怕是已遭不测了…大彪兄弟真是好汉子,他为了让我们先走,孤身迎敌…唉,他这身骨气对得起老爷的栽培了。”
那少年公子恍若未闻,并不说话,白袍上印有缕缕鲜血,像是经过了连番恶战。
中年汉子又道:“雷家的鹰犬阴魂不散,追了我们十日…先是高宪兄弟,又是大彪兄弟,还有何二、陈三…这一笔笔血债都要算到雷傲身上,早晚我要这条老狗血债血偿…”
“杜枫,你还记得我们过了几个地方么?”这大头领忽然发问。
“嗯,这个,有四五个小镇吧…”叫杜枫的中年汉子不知大头领什么意思。
“我们每过一个小镇,这镇子上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两具死尸,被抛在黄山野陵,你觉得有什么蹊跷么?”
“哼,定是雷家的鹰犬所为,向我们示威,意思是要我俩一起死无葬身之地…”杜枫看了大头领一眼,眼中颇有情愫。
“不对,这些人死状相同,是被一样的手法杀死,不像是雷家人做事的习惯…况且行凶的人武艺极高…嘿嘿,也极变态,他杀了人也就算了,还要把他们抽筋扒皮…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大头领说着白了一眼杜枫。
“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杜枫问。
“希望不是…我倒不担心雷家的人…只是这行凶的人手法诡异,到底是什么人呢”大头领悠悠的叹口气。
“大姐,史大彪还没有回来么?”后面马车的帘子一动,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婉转动听,犹如莺啼。
“闭嘴,我说过多少次了,出门在外不要叫我大姐…”大头领厉声呵斥。
“是,是,大…大姐夫,小妹知道了。唉,史大彪一向待我很好的…”马车内传来轻声的啜泣。
杜枫见状对这“大头领”说道:“大小姐,二小姐她心地善良,有什么事我们还是瞒着她好些…”
“哼,我们也得瞒得过去才行…”她眼睛盯着后山,脸现杀机。
只见山后尘土飞扬,马蹄声响,数十骑旋风般追来,个个黑衣蒙面,手持弯刀。
“雷家的弯刀队,哼,雷傲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杜枫满脸郑重。
“大小姐请留步,雷老爷有请!”当先一人下马拜道。
“哼,史大彪呢?”
“史大彪不自量力,以下犯上,已被我们乱刀分尸…”这人甩手扔下一颗头颅,正是史大彪的脑袋。
“哼哼,史大彪是我的奴才,以下犯上,你们算是什么东西!”大小姐怒斥道。
“大小姐是雷家的少夫人,雷老爷想念媳妇,着我们请大小姐回家,我们手持令牌,便是代老爷行令,史大彪妄图阻拦,自是以下犯上,当然该死。”这人说完亮出了手里的令牌。
“哼,亏你们还敢说请,你们前前后后杀了我一行十八人…有这样的请法么?我不想见什么雷老爷,风老爷,我最擅长的也是以下犯上…你们是不是也要杀了我?”大小姐冷如寒霜。
“这个…”来人犹豫道,“老爷吩咐若是大小姐不肯回去,要我们便宜处理。”他一打呼哨,手下的人呼啦围上来,这些人屏息敛气,一语不发,都是雷家训练有素的精兵强将。刀光闪闪,杀气腾腾,只怕转瞬间这几人便会死于乱刀之下。
杜枫缓缓解下背后的长枪,当空一振,长枪如蛇般颤动,嗡嗡有声。他对大小姐躬身道:“就让杜枫保护您和二小姐的周全吧”
他知道今日形势凶险万分,有死无生,这次雷家精锐尽出,志在必得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单是这领头之人也便是雷家数一数二的高手,极难对付,若是他杜枫一人凭着家传枪法或可全身而退,可是有了身后这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便插翅也难飞。罢了,罢了,一死而已。他抬起头来虎目含泪。
“杜枫在此,有谁擅动大小姐者,我定将他刺于马下…”他挺枪一喝,立时觉得信心万丈。他身负绝技,历来眼高于顶,看不上这些豪门贵族,却对这位大小姐情有独钟,甘愿屈尊上门去当一位下人。他对大小姐情愫日久,如今能与她死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了。
“哈哈哈哈…”大小姐将杜枫的行为全看在眼里,她见杜枫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竟扑哧一声娇笑出来。
“杜枫啊杜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正经了?哈哈哈哈…”她在马上花枝乱颤,杜枫竟也看呆了。
“你一直想看我耍剑,本小姐今天就给你看…”她说到“给你看”三个字的时候,人影晃动,已到了马下,她握着剑柄,却不拔剑,就那么连着剑鞘向离她最近的一人刺去,那人持刀欲待挡隔,剑鞘已透胸而过,他吭也不吭,一头栽下。只见大小姐轻轻巧巧的从马肚子下钻过,回身一剑刺中另一人的肋下,那人应声倒地,她抓住黑衣人坐下的马尾,一个旋身,飘忽间又刺中第三人的眼睛,那人捂着眼惨叫声中坠下马来。她一怕马股,那马受惊,四处乱奔,登时搅乱了敌人的包围圈。她趁着这股骚乱,脚下生风,如一道白虹闪过,刷刷刷连挥三剑,每剑刺出,或中肩膀,或中腿弯,或中手腕,又刺伤了三人。
众人又惊又怒,大声呼喝,往四周散开。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她一声娇叱,凌空倒翻,人影向那头领冲去,那头领见了她神出鬼没的剑法,大惊失色,忙护住周身要害严阵以待。谁知大小姐竟像鸟儿般,身体在空中突然转向飞向另外二人,那二人做梦也想不到有人能在空中转折,猝不及防被她飞起两脚踢下马去,胸骨碎裂。她一按敌人的马头,借力而起,甩手掷出手中宝剑,长剑在空中划个弧线,长了眼睛般撞在一个矮子的后心上,那矮子奔出两步,鲜血长喷,眼见不活了。宝剑撞过矮子,向后弹出去,大小姐正在下落之中,她伸出秀美无双的小脚挑在剑鞘上,宝剑滴溜溜的转个圈回到了她的手中,她拿剑在地上一撑,向自己的马儿掠去,归途中又随手刺出两剑,一中大腿,一中眼睛,二人大声惨呼,鲜血长流,虽无性命之忧,却无力再战了。
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视敌人有如无物,一进一出随意挥洒就杀伤了对方十一名高手,剑术之高妙,手段之狠辣,步法之诡异,让人观之色变,两边的人都静悄悄的不出声了。大小姐咯咯娇笑声中已落在马背之上,将宝剑在身前潇潇洒洒的舞个剑花,高声吟道:“鲁阳挥戈留江山,崆峒仙人舞神剑,一击堪比风雷震,长剑公子身飘然。”
她千娇百媚的看了眼杜枫,道:“枫哥,你可看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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