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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波噜兽看着虚弱的少年进了山洞,便在山洞前的湖泊边坐下了,默默的等着少年出来。
少年艰难行走了这么久,回到了熟悉的山洞,摸着墙壁上的一寸一寸突起的山石,少年安心的躺了下去。
体内一直被意志强行压制住的伤势,像被堵住的洪水,意志这座大坝解除之后,洪水轰然冲出来。
黑大汉打入的白光,失去了束缚,暴虐的撕拉起少年体内的每一处血肉。少年的呼吸一次比一次缓慢,一次比一次轻,不多会,已经气若游丝,若有若无了。
清晨的一缕阳光准时的洒落到湖泊边,小波噜兽耐心的在原地等待着主人,哪也没去。可是,讨厌的蜻蜓和小蝴蝶总是飞来飞去,让它分心。小波噜兽想想,干脆玩会吧,不跑远了。少年总会出来的。
它不知道的是,山洞里的少年,已经快死了。本来少年的恢复力就跟不上白光对身体的破坏速度,为了救小波噜兽的妈妈,少年又强行压制住伤势,透支生命力狂奔回去,这个时候的少年,已经是油尽灯枯。
少年快到了彻底死亡的临界点,身体的生命痕迹从下往上一层层退去。就像停电的大厦一样,没有电力的供应,所有功能都瘫痪。
身体也一样,当空气的给养不够时,就先断开四肢的供应,如果还不够,就断开躯干的供应,只保留大脑的用量。
到了最后,就只供给唯一的大脑消耗能量,耗完为止,而在这一瞬间,大脑的用量无比充分。
这一刻,已经触摸到了死亡的面纱,少年感觉自己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他放佛感觉自己身处于一个异常黑暗的世界里,他在一片漆黑的大海上航行着小船,小船在风暴下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突然喀拉一声,发出一声轻响,就像蛋壳碎了一道裂缝。在这轻微的响声之后,顺着这道裂缝,黑暗世界的最上面破了一个洞。随着裂缝的逐渐延伸,破洞也慢慢扩散,到了最后,黑暗世界的上方已经全部碎掉,碎片掉落下来。
少年抬头,看着上方出现了一幅幅惨烈的种族战争场面。
这是两个种族的战争,无数的族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和解的可能。一个种族杀死敌方之后,能吞噬掉兽人的血肉,不论是自己的族人,还是敌人的,他们都把尸体吞噬掉。另一个种族人数较少,却勇猛顽强,快死的时候以少搏多,冲到敌方阵营自爆。
最终,人数稀少的那个种族只剩下族长一个人的身影,半空依旧是密密麻麻的族人。族长说话了:“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吗?想占领别人的家园,你们都要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族长的能量异常的飙升,呼吸间,隐隐吹动了太空的小星球。半空的异族人全数被族长控制住,无力挣脱,满面恐慌。
见到族长宁肯自爆,彻底湮灭也要守护住自己的家园。异族人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以牺牲自己族人为代价,拼命抵抗着族长的束缚,五个重伤的异族人成功逃离了。
族长能量用尽,身体彻底崩裂。头部,身躯,手臂,大腿,血液分别化为了最精纯的能量,分散在这颗星球各个地方。
族长全身最重要心脏,担负起了保护自己孩子的责任,包裹着这个天兽族唯一的成员,在星球上空漂浮了几百万年,天兽族族人的幼年生长极其缓慢,襁褓中的婴儿成长为一个非常瘦小的少年。
那一晚的赤色流星划落,是族长的心脏带着养育长大的少年落到星球上。
之后的日子里,少年独自居住在蛮荒森林的山洞中,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没有以前的记忆。
……
少年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感觉到脸上一阵凉意,用手一摸,原来是眼泪不知道流了多久。
少年喃喃的问道:“父,父亲?是你吗?你们从来没有遗弃过我,是吗?”
黑暗中的声音,跟梦中的声音一样,慈祥和蔼:“孩子,我现在只是一抹灵魂印记,依附在心脏上边,我的本体在与噬神族的战争中已经消亡了。天破,你一定要记住,你是我们天兽族唯一的族人。这颗星球,是我们的家园。”
说到这,兽王的声音有些遗憾:“孩子,这是我保护你最后一次,心脏的大部分能量养育了你,给你塑造了彻底进化褪去野兽外貌的天兽族人的身体。这次修复好你的伤,我将随着耗尽能量的心脏,一起消失。孩子,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不—”少年歇斯底里的大喊:“父亲,我要报仇。你告诉我,那个种族在哪?我要复仇,我要杀光他们。”
兽王叹了口气说:“那么,你只有去寻找我遗失的能量。这些能量在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五个种族手里,成了这些种族的守护圣晶。这些能量分别蕴含了我们天兽族的修炼奥秘。”
少年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咬着牙,没再说话。随着心脏抽出一丝丝能量对少年身体的修补,兽王的灵魂印记也消逝在空气中。
少年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更深层的昏迷。嘴唇无意识的蠕动着,不清楚的重复一句话:“父亲,我好想你。”
少年的身体得到强劲能量的补充,整个恢复机体注入了新的活力,迅速运转起来。由于缺少能量补充死去细胞被新出生的细胞代替,身体自发的新陈代谢。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肌肉迅速的强健,壮大着。
黑大汉打入的白光还试图挣扎反抗,在心脏注入的更强大的能量面前,彻底放弃了挣扎。白光被驯服成一缕安安静静的能量,在少年的血脉里住了下来,安安静静的进入游弋在新家,与少年的身体融为了一体。
等到少年恢复意识,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窗外不知名的鸟兽到了休憩玩耍的时间,闹腾得正欢。
少年默默的起身,他的脸上看不出来表情,放佛一汪水潭,安安静静,波澜不惊。
生离死别,确实能让人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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