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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道,梦无常,皆因人心无常。
倘若人生只是一场梦,我们又该坚持什么呢?
倪夜常常这样想。
只是人生的意义是个无解的话题,没人能给出普遍适用的说法,倪夜也有着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坚守梦想就是他人生全部的意义。
只是在这个梦想狗都不吃的时代,坚持梦想只是幼稚的表现,是不能接受现实的懦弱。
可是谁又知道,所谓的现实,只是一场梦呢?
这一天,随着诡异事件的到来,梦与现实,对调。
夜深人静的时刻,随着黑夜的降临,梦也悄然降临。
在梦中,沉重的夜看不见星,大地上无际血色的枫,天地间充斥着凋零的蓝色雪,漫天的雪枫飘飘洒洒的纠缠着,如那生生世世不离散的情人。
倪夜在枫林中奔跑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知道自己在寻找,寻找什么呢?他没有想过,也不可能在梦中去思考。
他身影虚淡,宛若透明,游魂般飘飘忽忽,茫然的奔跑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方的雪枫多了起来,影影绰绰弥漫了视线,似乎在那蓝与红的交错中,有着一抹莹白。
那是身穿白色裙裾的少女,在那里静静伫立着,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跨过无数的枫树,穿过无尽的雪花,近了、近了,倪夜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就那样隔着咫尺,他们四目相对。他找到了,她等到了。
只是这咫尺却怎么也不能缩短,倪夜伸出双手,怎也无法触碰到她,似乎那里始终有一片空间,将他们相互隔开无法靠近,即使他们伸出了手,指尖也有一尺的距离,再也伸不过去,无法触碰。那一尺,便已成天涯。
白衣女子满面凄然,不再试图靠近,她双手捧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珠子浮现在她双手上,那珠子拳头大小,宝辉萦绕,其内一个黑色闪电若隐若现。
蓝色珠子飞起,向着倪夜而去,到了两人中间时,却像是遇到了阻碍,难以透过,虚空像是水面般荡起一圈圈涟漪,似乎有无形的界面,界开了二人。
那珠子滴溜溜的转,渐渐透过了一半,那若水般的界面剧烈震荡,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却再也不能阻止蓝色宝珠。
女子幽幽叹道:“对于这个世界,我的存在本就是个错误;既然我没勇气结束这个错误,那就索性一错再错吧。或许,我能将整个世界变成错误的呢?这样,也就没有对错了吧?”
当倪夜接住珠子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如镜子般支离破碎,继而化为一片黑暗,只剩被蓝光笼罩着的倪夜。
这一刻,倪夜忽然有了意识:“这里,是哪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
“梦吗?”
“这珠子是?”
倪夜的意识忽然混沌起来,似乎梦中不允许人的过度思考,当倪夜正要深入思考,却忽然感觉到一丝疲倦。恍惚中他像是看到一只蝶儿,翅膀微扇,带给他浓浓的困意。
好困,好想睡······可这本来就是他的梦啊,为什么还会困呢?倪夜来不及思考,那疲倦如潮水涌来,他终于抵挡不住,合上了双眼。
倪夜在梦中入睡,在梦中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一个奇异的世界,这里的人像古代传说中那样飞天遁地,他们身穿古装,餐风饮露,生活的地方像是洞天福地,奇花异草丛生,灵虫瑞兽遍布,天地间灵气氤氲,如若仙境。
画面支离破碎,继而化为一片黑暗,黑暗被一道亮光撕为两半,那是眼皮开阖时,从缝隙中透进眼球的阳光。
梦,醒了,伴随着晨曦中鸟儿欢乐的鸣叫。
倪夜张开了双眼,空荡荡的房间,一张小床,这便是他所能看到的一切。也对,只是休息的地方,还需要什么呢?
只是似乎倪夜的思维还停在梦中?他眼中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像是蒙着一层看不见的雾。这雾不影响视觉,却在感觉中隔离了一切,那是一种距离感,就像隔岸观火,所有的一切明明触手可及,倪夜却感觉永远也无法触及,因为它是那么遥远,遥远的不真实。
从挂在墙上的袋子中取出洗漱用品,倪夜踱步去往公共洗手间,机械性的刷着牙,他的脑中却在努力回想刚才的梦,却发现回想不起她的样子。
“梦中情人吗?”
奇怪的是,倪夜虽然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只是梦中那片天地,还有她绝世的身影,如同烙在他的心中,怎也挥之不去。
倪夜想着她的身影,习惯性的洗漱,吃早餐,然后上班,只是他的思维却在恍惚着,脑海中一片空白。
场景画面忽然的转换,时间空间都不同了,此时已是黄昏,倪夜像是突然有了意识,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中心,身旁一辆辆汽车呼啸而过,司机怒骂着却丝毫不减速,吓得他一身冷汗。
待到红灯亮起,倪夜跑到了路旁,这才发现已是黄昏,而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但这一天的生活一点印象也没有,倪夜的记忆还停在早晨洗漱吃饭的时候。
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梦中。场景画面突然切换,记忆出现不连贯,还有那不真实的距离感,都是在梦中才会有的啊!
现实成了一个梦吗?倪夜来不及思考,他只想回到自己的小床上睡一觉,期待明天醒来,一切如旧。
倪夜坐在床头点了一支烟,他的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或许什么都没想,他只是沉默的抽着烟,一口接一口,可是烟总会抽尽的呀!
倪夜浑然不觉烟已燃尽,火星灼烧着他的手指,他也不觉痛,直到忽然间他像是突然醒来,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那里被熏的发黑,汗毛也烧焦了,可却没有痛感。
“是梦吗?”
倪夜这样想着,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然后就睡了。
他就这样睡了!他掐自己的那一下,也没有丝毫感觉,他也没再去思考痛或不痛,他的思维下意识的接受了这一切。
黑暗笼罩了倪夜,他又做梦了。
梦刚开始,倪夜只觉天旋地转,忍不住坐倒在地。
眩晕渐褪,倪夜首先发现自己衣着的怪异,一身褐色麻布的长袍,像极了古装剧中的打扮,再看自己周围,古意盎然的屋院似是古时的场景。
“夜儿,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爸爸的声音,只是他怎么叫自己夜儿?倪夜转头一看,父亲长发插簪,身着袍衫,一身古人的穿戴。
“爸,你怎么穿成这样,咱们是在拍戏吗?”
“这孩子怎么胡言乱语的?”
倪夜忽然跳了起来:“妈,你怎么还活着?”
在倪夜的记忆里,妈妈早在自己五岁时便已去世,可这眼前襦裙束腰,长发绾髻的妇女却正是记忆里妈妈的模样。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
倪夜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复古的打扮,逝去的妈妈站在眼前,还有爸爸以前都叫自己小夜的,现在却叫自己夜儿,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这是个梦!”倪夜说着掐了自己一下,却忽然感觉好痛!梦中还会痛吗?
“两位不要着急,这孩子刚从须弥幻境中出来,意识还短暂的停留在那个世界,暂时分不清梦与现实,所以才会胡言乱语。你且让他休息几日,等他认清了现实,我再来教他修道。”
这是在倪夜父母旁边站着的一位老者,他鹤骨仙风,莹白长袍纤尘不染,身上的服饰明显华丽的多。
只见他袖袍一扬,脚下生风,飘飘然飞起,扶摇直上,倪夜的父母对其极为恭敬,躬身拜送,直至其没入云端不见。
倪夜看傻了眼,这是神仙吗?他更加确信自己正在做梦。
这时父母转过身来,说道:“夜儿,快醒醒,你难道忘了现实世界的一切吗?我是你爹,这是你娘亲啊!”
倪夜却像是没有听到,他低着头想,在自己的梦里是不是可以无所不能?他试着幻想周围的世界变成原来的世界,然而世界却没有半分改变。
是不是不能改变太多?接着他尝试幻想自己变成现代的装扮,却还是不能,就连幻想自己发丝飘起也做不到,看来梦中自己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时一旁的母亲说道:“莫虚前辈说夜儿的意识可能还没从另一个世界醒来,咱们别着急,帮夜儿回忆现实的一切,他肯定能记起来的。”接着也不管倪夜吭不吭声,她自顾的讲起倪夜的往事。
从她口中倪夜逐渐了解到,这是一个修道世界,天地间一切生灵都可以通过修道获得神秘莫测的威能,他们飞天遁地、呼风唤雨,更有甚者摘星夺月、罗列星辰。
倪夜本是平民百姓的孩子,却被一个游历的修道者看中,说要帮他开灵,教会他修道。接着把倪夜的意识放进了一个须弥幻境的地方,通过虚幻的世界帮他开灵。
倪夜的母亲讲着讲着,讲起了倪夜在这个世界的往事,如今倪夜十五岁,十五年间的琐事被她一件件翻出,絮絮叨叨的讲着,本来帮倪夜想起过去,她自己却陷入了回忆。
倪夜却没心听这些,他本来对母亲所说的一切感到新奇,新奇过后,倪夜却感到一丝异常,自己竟然可以思考!可是越思考,越是感到绝望。
倪夜发现这个梦似乎过于真实,眼前所见再也没有雾里看花的朦胧,一切仿佛都触手可及。就连痛苦,倪夜都感受到了。
这真的是个梦吗?为什么掐了自己会痛?痛了还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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