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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烈了,四周熙熙攘攘的鸟鸣打断了于雨若回忆的思绪。于雨若木木然地望向五毒行者已渐渐开始僵硬的尸体,轻蔑的发出一句:“浪得虚名,不堪一击!”其实五毒行者至死也未能明了,其一心要夺的所谓的“赈灾银”根本就子虚乌有!一切都是于雨若的阴谋罢了。于雨若利用江湖人的巨大贪性,四处散布谣言,号称近日会有百万赈灾银经过湖南,为的就是吸引黑道高手与绿林好汉前来劫镖。结果可想而知,这些“慕名而来”的江湖人皆已撒手归西,且可以说是死的不明不白。
强烈的复仇意志与十二年的非人遭遇显然已经扭曲了其人心,也正如他所说的,这些武林人士的性命在他看来形同草芥,不值一提,仅仅是其测试自己功力火候的工具罢了。为了报仇,他必须做足准备,他不容许有任何侥幸,当然更不能有任何失误,誓求一击必杀!到了那时,广智,温奇玉,孙行土,万悫,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他绝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有善终!想到这里,于雨若狂笑了起来,笑的那般肆无忌惮,那般丧心病狂!
为了报仇,他不再耽搁,对他来说,他也没有时间耽搁。所以,他得去继续进行他所谓的“正事”。但是做这些“正事”之前,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睡觉。他必须保有最充沛的体力。
昨夜的激战让他筋疲力尽,于雨若无力倚倒在树干旁,很快的,他已沉沉随去。
一位身型欣长,细眉娇面,眼含柔波的白衣女子飘身而来,于雨若心中一阵悸动,情不自禁张臂拥去,却抱了个空,于雨若一惊,已然发现女子消失不见。
“不要走,自那日起,我夜夜在想念你!”于雨若已然惊醒,许久才知晓一切只是一场美梦,怅然若失,整个人仿佛呆了一般,思绪回到几天前。
那时,他刚刚杀了昆仑派年青一代的后起之秀“龙翔三杰”,却是费了一番功夫。战斗时燃起的热血尚未冷却,意犹未尽的他登上高峰纵情嘶吼。渐渐冷静下来的他,慢慢坐在峰顶,缓缓摘下终日不除的铁制面具。
一张白净无瑕的脸孔一点点露出,却不再是身着面具的冰冷无情,一脸刻板。没有人能够想到面具下的于雨若是那般天真无邪,一脸无害。唯一不变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坚毅,还是一样的聪慧,还是一样的锐利有神。
一阵山风吹来,于雨若忽然看到自己双手沾满鲜血,表情忽然像孩童看到家犬向其狂吠一般,竟然不顾一切的哭了起来,哭得那么委屈,那么无助。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戴上面具就似变了一个人格一样,意识毫不受自我控制,自己的灭门仇恨固然惨痛,但是为何要累及那么多无辜的生命?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狂魔!但是同时他也很明白,自己没有了面具就什么就什么都不是,倒不是面具有多大的魔力,而是自从家族的灭门惨案起,自己就对鲜血有无比的畏惧,大漠残杀万府家奴后,自己更是见了鲜血就僵立难行,半晌不能动弹。于雨若最终只能靠这张铁制面具隐藏自己,没有了面具,自己与常人无异,没有了面具,自己寸步难行,甚至于没有了面具,连报仇的勇气也尽皆丧失。因为他知道要报仇就必会见血,一见血。。。。。。他不允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于雨若憎恨自己竟无法摆脱这该死的面具,他不甘心被面具控制一生!但是挣扎了数月他也渐渐明白,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想到这里,于雨若的哭声更大了。。。。。。
一方带花的白色手帕缓缓递来,于雨若连忙止住哭声,绝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这一面。“杀了此人灭口!”于雨若恶念复生。急忙转身,准备挥手斩落!
哪知转身的那瞬间,举起的手掌却再也落不下去。一位白衣女子正向他颦顰微笑。那是怎样一位女子啊!于雨若无法形容,他只觉得世间的溢美之辞用来形容她皆显黯淡无力!她的微笑瞬时融化这个污浊不堪的少年,那一瞬间,世间万物仿佛都已静止不动,皆屏息凝视这个上天派来的绝世尤物。
那一刻,于雨若承认他悸动了,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十岁遭遇灭门巨变还未曾知晓男女情事的他很快流离到了重生岛,一呆就是十二年,那十二年中,能与自己作伴的永远只有那些不通人性的野兽,孤独寂寞的时候连个能与之倾述的对象都没有,更别说是如此脱俗的女子了。。。。。。
白衣女子原是因为心中不畅出来散步踏青。一路怀揣心事的她不知不觉已接近此处峰顶,渐渐地,此处的绿水青山无疑已令其舒畅不少,她长舒了一口气,打算暂时忘掉心中的不快,细细驻足欣赏,用心体味此间的静谧美好。忽听到前方不远处的峰顶传来哭声,她好奇地走近决定一探究竟。
只见一位双手沾血,衣襟不整的青年呆坐峰顶正孩童般地嚎啕大哭,他很好奇这般年纪的青年怎会哭成这个姿态,何事让他受了委屈,致使他在此处独自哭泣。天性善良的她,不由自主的掏出袖中手帕缓缓递去,青年似乎停顿了一下,而后慢慢转身,一张清秀无邪,乖巧无比的脸映入白衣女的眼帘,青年的一双锐眼立时深深地吸引住了她,世间竟有这般妙目,炯炯有神,深邃无边。白衣女承认,有一那么一刹,她心动了。
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白衣女报以一笑。“这一跤跌得不轻吧?”
“啊?”于雨若望了望自己手上的鲜血和满身的褶皱,又想起刚才的哭声,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显然是误会了,于雨若当然也不便戳破。状似尴尬的挠了挠头“是有些不小心,不过现在好多了。”这时才把手帕递过,抹净脸上的泪痕,擦掉手上血迹,掸去身上的泥尘。“多谢姑娘的手帕,只是,在下这双污手。。。。。。”
“公子哪里话?这般低贱之物不足为惜。”这般孩童性格与样貌的青年,白衣女叫出“公子”二字实是费了好大功夫。
“公子不知何事这般伤怀?”显然白衣女亦不相信其只因跌伤而痛哭。初次见面本不该探听旁人心事,白衣女却不知为何情不自禁问出此话。
“这个。。。。。。”那一瞬间,没有来由的,于雨若居然想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坦露给白衣女!但是,他自然知道,他干过的那些不堪之事没有一件白衣女会愿意听。于雨若涨红了脸久久才抑住自己莫名的冲动。
“我。。。。。。万分抱歉,唐突公子了。”白衣女不明白平日一向淑雅端庄的自己,见此清秀男子为何会这般反常?
“多谢姑娘成全,有些事情在下实在不便透露。”于雨若也不能明白一向冷酷无情的自己为何会刻意装出这般儒雅。
“姑娘,你看着这儿的风景多好,你可愿陪在下一同欣赏。”欣赏风景?这是自己会说的话吗?于雨若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
“自然愿意。”白衣女脸颊绯红低声答到,随即慢慢坐到于雨若边上。
就这样,素不相识的一对男女,相与观景直至日落才缓缓各自离去。。。。。。
缘分,有时就是这么神奇的事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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