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星升,云隐月开。
冷风阵阵,寒鸦凄啼。
不远处传来车轴碾地的砸砸声,很难想到这个更次尚有行人。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很显然是此车传来的声响。驾车人的手看来分外坚定,驾车人的脸庞棱角分明,隐带这说不出的刚毅,(只是面上时隐时现的银色光泽显得有些怪异),尤其是一双锐眼更是有力,深邃。
看得出此人怀有很重的心事,正低头沉思。也许是连日赶路过于疲惫,需要考虑的问题又太过伤神,不久驾车人竟缓缓睡去。。。。。。
身旁草丛微有异动,驾车人早已惊觉,却不睁眼,仍闭目假寐。一个眼大如斗,绿衣绿裤的怪汉手拎一把奇形镰刀与一位身高不足四尺,却长着六条手臂的侏儒一齐蹑步走向驾车人身前。绿衣怪汉撩起镰刀,挂着风声斜劈驾车人头颅。侏儒则变戏法般现出两只短枪,左右三臂齐持一只,横扎驾车人两肋。驾车人忽地睁开双眼,手中已多出一条铜链猛然甩向绿衣怪汉颈部,同时扫腿蹬向侏儒面门。太快了!二人反应过来时,已皆躺在三丈开外。驾车人忽地一个怪异的动作——两指钳向后颈,恰将后方电射而至的蛙形怪镖剪成两段,并急速一个“虎尾回踢”将半截碎片径直踢向后方草丛。又是一个旱地拔葱飞身挥链,链中忽现一枚银针射入左侧树杈之上。与此同时,驾车人如雷鸣虎啸般祭出左掌击向正前方树干。一声哀嚎,不!是两声哀嚎,不!是三声!三声哀嚎齐齐发出!后方草丛缓步走出一个脸部布满脓包,头上癞俐遍布,浑身疙瘩的丑汉,其左手掌心被半截蛙形奇镖钉穿。左侧出现一个又瘦又长,腰部缠在树杈之上,张牙舞爪的软体人,手中尚攥着状似蜈蚣的怪鞭,只是右眼已被一枚闪亮的银针穿瞎。前方那人更是怪诞绝伦,两颗眼球早已脱离眼部,几乎高过鼻梁,更奇的事,他是四肢着地爬行而来!只是未曾爬出几步已气绝倒地。
“螳螂镰”驾车人双眼直勾勾地望向绿衣怪汉。
“蜘蛛枪”驾车人目光又转向侏儒。
驾车人转身左手指向树上的软体人,右手指向癞俐丑汉。“蜈蚣鞭?”“蟾蜍镖?”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驾车人背身向后说道“那位一躺下的仁兄应该是“壁虎镗”吧?”
“想不到“五毒行者”也觊觎这笔赈灾款?倒是有些棘手。”驾车人状似满不在乎的倚在树边,竟又闭目欲睡。
“阁下什么来头,可否告知?”螳螂镰较为谨慎。
驾车人闭目不答。
“杀死三哥,你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吗?”蟾蜍镖又掏出一镖,架在胸前。
驾车人不应。
“你是聋子不是?”蜘蛛枪涨红脸吼道。
驾车人居然换了个睡姿。
“还费什么话,杀了他就是!”蜈蚣鞭早蹿下树杈,手中鞭已迎面打来,余下三人也再不顾忌,齐头并进,一同攻来。
蟾蜍镖与蜘蛛枪身材矮小,故携手专攻驾车人下盘:螳螂镰来势汹汹,锐不可当,奋力攻向驾车人中路:而蜈蚣鞭身形灵动又能攀附枝杈,负责攻击驾车人上部。
哪知面对如此攻势驾车人依然不惊不诧,不紧不慢,步伐飘忽,左挪右闪,行云流水般已漂亮地避过百招。
“散星步?”到底是五毒老大,螳螂镰一语道出。“看来我们不能保留了,这小子来头不小。”
螳螂镰的镰刀头部竟然离把飞出,尖头疾驰驾车人胸口,怎知驾车人不退反进,迎头撞上。“找死!”螳螂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是加大力道,向前猛勾。“这感觉不对!”镰刀头戳入驾车人胸口却毫无入肉的快感。螳螂镰尚未反应过来,头颅已被驾车人开山裂石的一链打碎。还未死透的身躯重重压在下方的蜘蛛枪身上,蜘蛛枪竟被活活压死!
蟾蜍镖突然暴增几倍,锯齿般的镖沿刚准备向驾车人齐膝锯去,使镖者已被驾车人踢来的刚按开机活的伸长三尺的蜘蛛枪钉死在树上。
蜈蚣鞭再也控制不住,鞭口裂开,吐出一根三寸多长的钢针刺入驾车人太阳穴,可是驾车人依然没有倒下,又是鬼哭神惊的一拳,蜈蚣鞭头颅杳然已断。但尚留着一口气,喃喃道“原来是你!我们根本不该来!“猿鞭铁面”于雨若!”已然断气!
“不,你们应该来,你们不来谁来做我练手的工具?”驾车人缓缓揭下那个*真的铁面人皮面具,冷冷说道。
没错,这位血战五毒的锐目驾车人,正是当年“兽堡灭门”惨案的唯一幸存者,被汉中三兽苦苦追*,并于榆柳潭畔“身死”的锦衣孩童于雨若!
按说当日未被潭水溺死,温奇玉的两柄飞刀于雨若也决计躲之不过。
幸运的是,潭中巨浪未能吞噬他的生命,只是顿时将其灌晕。浮起的身体虽身受温奇玉重重两刀,却正击在其前胸的护心镜上。护心镜再次救了他一命。(前回螳螂镰至死未曾明白的事情此刻揭开。)
此刻,天已微亮,刺入树荫的阳光让于雨若的思绪回到十二年前。
相同的场景,阳光射向于雨若似已铅化的双眼,于雨若隐隐感觉身下一片冰凉,挣扎几番,却似越陷越深。直觉告诉他,自己正处在一个很麻烦地方!直至此刻方能缓缓张开双眼,果然不错,自己正置身水面!本能告诉他得速离此境!于雨若急忙蓄起浑身气力准备翻向岸边。哪知刚一用劲,胸口却有仿若撕裂般的剧痛频频传来。于雨若大叫一声,急忙低头,自己胸膛左右两侧居然各有一道长及三尺,深可及骨的刀痕斜向裂开,鲜血如决堤般涌出!心口幸有护心镜档护才能幸免于难。护心镜却早已四分五裂不成形状!
身处的逆境已不允许于雨若有任何余力去顾及伤口,求生的意识冲破了人类的潜能,于雨若以超人的韧力紧绷着不断将自己抛近岸边,也不知在浪里翻了几个跟斗,巨浪又几次将其打向离岸更远处,一遍一遍,反反复复。他硬是挺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于雨若终于挣扎着扒到了岸边。
可是筋疲力尽的身躯与胸口的剧痛使他再度昏迷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一片昏暗。直到此刻,于雨若才知道,自己无疑是到了无人荒岛。这里四处皆是飞禽走兽,花鸟鱼虫。
连浑身重伤都未曾哭泣的于雨若,连遭遇狂澜巨涛都未曾颤抖的于雨若,连在家族灭门之后都咬牙硬挺的于雨若。此刻却彻底绝望嚎啕大哭,哭得惊天动地!哭得飞沙走石!哭得鬼神皆惊!嚎哭许久方才顿悟,哭,永远只能显得自己卑微,显得自己无能,哭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要振作!他,有自己的使命,或许是贯穿其一生的使命!
从那一刻开始,于雨若终日与狮虎作伴,以狐豹为友。白日里虽是欢乐无限,夜夜却总被噩梦惊醒!于雨若忘不了父亲倒在血泊中仍在嘶吼着让自己快逃:忘不了母亲以身护住自己时背上插着的三只长枪,两柄飞刀与一把银剑:忘不了奶妈的半颗头颅径直滚落在他的脚前。他忘不了!他忘不了!他忘不了!
所以他要报仇!他只为报仇而活!他存在的意义早已注定,他为此甚至泯灭了人情。
他苦练家传“神猿软链”;他观摩怪禽飞翔轨迹,自创“散星步”;他以松子做暗器,他的指力早能洞穿巨木;“虎尾神腿”与“惊天掌法”则是在观完一场激烈的熊虎恶斗后灵感迸发的杰作。
渐渐地他爱上了这个没有人味的地方,习惯了与野兽作伴,也适应了此处枯燥无比的习武环境。这座荒岛最后也有了一个不大优雅却恰当的名字——重生岛。
直至十二年后的那声惊天霹雳,带来了重生岛的灭顶之灾——一场史无前例的无情大火将整个荒岛烧成一片灰烬。
于雨若无力改变什么,只得报以大哭三日,无处可居的他无奈划着自制的竹筏离开了重生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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