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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泽以为那老疯子会停下,但看见他竟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硬生生的撞了了过来,步伐虽东倒西歪,但却非常快。
他来不及躲闪。
一股大力从身上传来,他感觉自己轻了起来,紧接着胸口和头部传来一阵剧痛,他疼的叫了一声,但没听到自己叫的声音,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的那一抹白色和脑海中的黑色重合起来。
“啊!”极端短促而又痛苦的声音在老疯子的脑海里回荡起来,仿佛那样的遥远而又熟悉。
他一下子就惊醒了,看到一个少年滚落下坡去,快速放下小虎,急忙追了过去。
“少年人,你可不能真的有事啊,都是老夫的错啊。”他知道自己当时飞奔有多快,一种焦急和不祥心情已经把他从回忆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奔了过去,完全不顾前面树木的阻碍,一株碗口粗的榴琳树竟被生生撞断,他却丝毫不觉,抱起已经昏迷不醒的少年,回头向山洞冲去。
老疯子捏了个手诀,似要干些什么,但什么却没发生,他怔了一下,随即用狠劲将已成布褛的袖子扯掉。
面对生机渐远的少年,他用嘴用力撕开自己的手臂,吐出一缕肉出来,挥掉徐天泽嘴上的树叶,用左胳臂仰起他的头,让汩汩殷红血液渗入进他的嘴里。
这时已是黄昏,远处的飞云村炊烟袅袅,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殊不知,一个生命危在旦夕的少年正被一个疯子似的人抱着,疾奔向村里,同时后面还跟着一只快速奔跑的小虎。
这一切,惊动了村里的所有人。
……
刘师仁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他神色焦急的大步迈进徐天泽的房屋内,将一干人等赶了出来,关上了木门。
村里男女老少刚刚看见了徐天泽嘴上的血色痕迹,已经知道情况大为不妙。
他们看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陌生老者,只见他站在那一动不动,银发散乱,面容悲苦,银色须发粘在有血迹的嘴唇上,鲜红的血色和耀眼的银白色,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他的摸样,村里众乡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惨事,只是默默为少年祈祷。
“老人家,我那儿子是怎么成那惨样?”徐长谷面容悲戚,询问道。
扑通一声,老者双膝落地,向着徐长谷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老人家,你这是何苦。”他张开双手,准备扶起老人。但刚到老者身前,他却突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村里的小路走去。
众人正准备上前拦住那位行为怪异的老者,好问个明白,但只听到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了,众人不由得一齐望向门口,也顾不上那个老人了。却不知那个老者越走越快,最后竟然化为一道残影。
刘师仁步履沉重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清癯的脸上满是悲痛,向大家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不会有事的,泽儿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就这么……”徐母从刚才的抽泣变为痛哭。
周围陆陆续续传来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全村人本为一家,看着本来早上还在水里捉鱼的孩子,傍晚就这么快没了,显得那么不真实,面对这样一个少年的即将逝去,这是全村人最悲伤的时刻。
“娘,天泽哥哥怎么了。”小徐鹏拽了拽衣角带着哭腔说,旁边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儿子,只是不停的擦眼泪。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神树也随着天的慢慢变暗逐渐散发出光华。
只不过看起来好像比平日夜晚里有些暗淡,就连本应出现的双月,也隐在了云层里。
刘师仁轻轻拍了下下徐长谷的背,但他恍然未觉,只得又拍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
“老徐啊!天泽是个好孩子,我们大家都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的,不知道怎么就…怎么就受那么重的伤,我看那伤势,本应该当场…当场就…,哎!那孩子大孝啊,估计是憋着最后一口气,这是不放心你和嫂子啊!你们就节哀吧。”说着说着,泪水就涌了出来。
徐长谷没等他说完,就冲进了房间里。
烛光摇曳着映着少年苍白的脸庞,一只小虎蹲在他的脸旁,试图用舌头上的温热来唤醒昏迷中的少年。
泪水在房间里交织不断,过往的一切仿佛只留下一个抱着三尾小虎的削瘦少年的背影,如今只留下一具冰冷躯壳。
众人大悲。
一丝光华从窗户中照射进来,静谧的光华和摇曳的烛光一时间形成鲜明对比,光虽然微弱,但是却纯净宁结,在大家的眼中是那么熟悉,温暖。
“神树,神树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冰冷而又绝望的心从深渊中唤回。
“对啊,还有神树,神树啊,那可是仙人栽种的啊。”徐母立即抱起已经没了生机的少年向神树奔去,看似弱不禁风的身体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力量,仿佛下落深渊中的一把救命稻草,众人精神为之一振,一齐跟了过去。
她将少年轻轻放在树旁的地上,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双手合什跪了下来,开始向神树祈祷,徐长谷也跟着一齐跪了下来,紧接着全村一百三十五人全部跪了下来,一起向神树祈祷。
无声的祈祷变成了绝对的静谧,夏虫也不再鸣叫,就连不远处哗哗的流水声仿佛也没人听到。
一阵微风吹过,这才有了一阵树叶哗啦啦的声响,寂静的夜空中仿佛只剩下种声音,渐渐地在众人耳中变大,神树的光芒也在慢慢变强。
一根纤细的玉丝从少年附近的泥头里顶了出来,像玉蜗触角般向空中四处点了一下,最后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向徐天泽伸展去,竟好像带有一丝孩子般调皮的喜悦情绪,如同像回到亲人的怀抱。
两根,三根,四根……无数根玉丝入雨后春笋般拱起土盖,向着徐天泽的方向蜿蜒而去,空气中仿佛有一大群孩子的欢声笑语。
乡亲们仿佛痴了一般看着这景象,神树平日离他们那么近,可谁又能看到如此瑰丽而又梦幻的异景。这景象不仅是梦幻而又瑰丽,它代表着一种期盼,一种希望,一种让人发自内心的温暖,众人的悲伤在这一刻仿佛被洗去,对眼前少年的希望渐渐升起。
玉丝越来越多,渐渐在徐天泽周身形成一层玉丝膜,一层紧接着变密,变厚,又变密,又变厚。随即少年的身形也渐渐模糊,直到最后完全不见,形成了一枚玉茧。
突然,玉叶声响戛然而止,只见玉茧与神树的陡然加快变亮,不到一刻钟,村里以及方圆数里就如同白昼般。虽然如此,但众人却没有感到任何刺眼情况出现,光芒依然那么柔和,如同对生命的赞歌一样轻柔。
几十丈高的神树,此时就像整个天地中心一般,让光芒照亮了大地,也映出了不远山顶上的一个老人激动脸庞模样。
忽然,神树发出一道向外扩散的光晕,凡光晕之所及,皆为白昼,竟然连山峰都挡不住它的去路,只是渐渐变稀薄而已,不知在此刻,在天原,谁感觉到了呢。随着光晕的发出,神树陡的一黑使得众人心里一紧,但随后复又成为平日夜里的模样,虽然依然神异,却不像刚刚这般让人震惊。
光茧这时也如其一般明亮,其上一条玉丝从其他同伴中极为缓慢的抽出,像是有些不舍,也像是有些依恋,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快速抽回入土,紧接着便是两条,三条……。
缓缓的可以看见一个少年的轮廓了,乡亲们都在等待最后的一刻揭晓,不知揭晓的是怎样的一种命运。是生,亦或让人无法接受的死。
终于露出了少年那清秀的脸庞,眼睛却依然紧闭,刘诗仁快速走上前去,用手向后挥了挥,示意大家不要走上前去,只见他蹲下身体,把了一下脉,随后又捏了捏少年的胸,腹,小腿处。双手抱起了徐天泽,向大家点了点头,远处的老者松了口气,转身飘然离开了山顶。
这一刻,如同万年黑暗里的一抹曙光,让人感动到热泪盈眶。有人欢笑,有人哭,还有人笑着流泪。
这一夜,有人激动到彻夜未眠,有人轻松到沾枕即睡。
翌日,彻夜未眠的徐母还是没有等到徐天泽的转醒,心里有些着急,刘诗仁已经告诉他徐天泽身体方面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他何时苏醒。不过,只要是活着,总会有办法的,活着就好。
半个时辰后,
一个中年道人站在徐天泽家门前,朗声道“姜某前来拜见徐先生与徐夫人。”徐母与徐长贵从家中走了出来,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徐长贵定睛一看,只见那个中年道人相貌堂堂,一脸正气,却是有些熟悉。
“想必昨天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就是你的令尊吧。”
“正…正是。”那位中年道士不知为何干咳了一声。
“不知令郎如何,昨日令尊因道法全失,随尽全力,却只能留住他一口气,深感自责,觉得无颜来见先生和主母,便遣我来问候。”
“啊,原来是恩人哪,多亏了那位老先生,小儿才能死里逃生啊,小儿随已无大碍,但却迟迟不能转醒。”徐长贵客气回答道。
“那就请这位道长进屋来吧。泽儿在右手第一间房间,道长你就和我一起来吧。”徐母将中年道长带了进去。
这位中年道士,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但徐天泽却漂浮了起来,随后又缓缓下落躺在炕上。
徐长谷和徐母看到青衣中年人道法如此高明,眼中有些激动,心里也有了底。
“不知两位能否相信老夫……老道我。”中年老道看似
“此话怎讲,道长不仅是仙人般的人物,又是小儿的恩人啊,有什么话尽管说。”徐长贵道。
“我能有把握让令郎在十天之内醒来,但在这期间不能被人打扰,不知可否割爱让我带令郎离开几天。”
徐长贵自然相信,便答道“当然没问题,这都是为了小儿好啊。只是,……”
“只是”二字还没有说完,只见道人就抱着徐天泽走了出去。
“唐突两位了。”青叶中年人向急忙走出来的徐母和徐长谷鞠了一躬。
随后拔地而起,向天空飞去。
果然神仙手段,徐长贵心中惊叹,但不知为何走的那么快,他还想问下那中年道人昨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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