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默默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姒相自言自语。然后又去打了盆水，将湿润的布巾递给姒相。
“擦一下，我会认为你没有哭。”
姒相默不作言，推开递来的布巾，转过头眨了眨眼。
“这些年，一次次让你失望了。”
“有些时候，这些情绪并不能控制，我在试图理解。”陈玉缓言。
“十年来，我认为控制的够好了。我一直在遵循程序规则生活，理论的生活。”姒相轻声回答。手掌从庆氏腹部收回来，赤炎窜入手掌之中。但是床上的庆氏，生气还是止不住流逝。
“庆姨自己喝了药，打断了续命丹的药效，她可能发现了一些端倪。”
“可能是为了成全你。”
姒相一怔，眼色黯淡。对于陈玉的推断，他只是点点头，“嗯。”
“还有。幻影这些天里，你情绪过头了。”陈玉皱眉说。
“你说该怎么办？”
“续命丹的药理能维持一个月，庆姨打断药理只是为了你回到现实。到真正的死亡，还有一个月。”
“你有一个月时间，救活她。从狩猎大赛开启日算起。”
“怎么救？”
“成品丹药回魂丹，或者丹方断情草，寒雪根，千仞树叶，我可以想法给你炼制。”
姒相眼里重新闪起生气，帮庆氏拉上铺盖。转过身来。
“皇室里只有寒雪根，而且这还是十年前。现在不知用掉没有。断情草，千仞树叶都在传说中，怎么寻找？”
“我可以帮你想办法。”陈玉简单说来。
“另外，哪里有回魂丹？”
“上古隐世宗门，位于沧海瀛洲之上的丹宗！回魂丹为此宗镇宗之丹。”
“瀛洲？丹宗？你还知道什么？”姒相问道。
“大争之世，上古隐世氏族，宗门将逐渐显世。到时无数天骄并起，争夺人族气运。”
“所以，你的时间不多了。”
“另外，狩猎大赛要注意了，这次奚神照以灯辉降世，他可能会打破传统的狩猎方式。”
姒相一怔，语气安宁：“我不会输的！”
旋即不再说话，安顿好垂危的庆氏，转身跟陈玉退出卧室。
将木桌上的剩菜收拾好了之后，灭掉柴火，然后将碗筷尘封起来，一直到日暮之时。
这一切陈玉看在眼里，除了偶尔帮一下忙，没说一句话。
小院落里瓜地杂草丛生，发黄的瓜藤缠在篱笆上，有的伸向院落大树枝丫。在上面留下几个青涩的瓜。地里的杂草被除掉少许，被除掉的杂草堆在一旁，它们已经枯萎了。然而瓜地里绝大部分的杂草都没除，导致了瓜生长不好。
收拾好灶屋，姒相拿了把锄头将地里的杂草除去，还浇了一些水。陈玉跟在后面。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她说。
“诠释一下什么叫重要的事情？”姒相将杂草堆在一起，将它们点燃。准备用柴灰做农肥。头也不回道。
“我可以陪你做的事情。”陈玉提上木剑，走到火堆旁边。
“什么事情？”
“陪你去杀人！”陈玉宁静道，有些心不在焉，抑或是性格所致，就像说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话。
…………
枯草火堆边，袅袅升起的火焰折射了夕阳的光线，将两个人的面容也扭曲了。姒相殷红的霓裳被火势吹皱，撩起一窜红霞。由于火光的缘故，清秀的脸颊上出现一抹绯红。
陈玉与姒相并肩而立。墨色衣裙古井无波，脚下裙摆微微泛滥，火堆带来的微风将她青丝扬起，干净的脸上永远没有多余的情绪。
“去杀谁？”姒相不在意问道。
陈玉转向王相，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平静的自己，她将青丝挽在耳畔。“你想杀谁？”
“除了不想杀的我都想杀。”
…………
陈玉转身看向火堆，每次她与姒相对话都是如此般。或许跟她在一起久了，说出的话都要去斟酌一下。最后说一些旁人看来没必要的话，但是在他们眼里却很有必要。
这种习惯不知从什么开始，陈玉一下想不起。或许自从她的剑染上木棉的磬香就开始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很难引起她的关注。当然事实上，很少有事情能引起她的关注。
“我可以帮你杀掉云伯！”陈玉顺手用木剑掏了掏柴灰，似乎不怕木剑被烧坏。
火势更加旺盛，窜起来的火苗几乎要烧到两人。
姒相一顿，眼里寒光一闪。“别急呢，他还有价值。”
或许两人都知道真相了，司羿大将寒浞重伤庆氏，云伯施术救下庆氏，后来邳国浠水上见证了杀局的一幕，只不过他没出手。后来王桐被奚神照重伤，云伯为王桐治伤，王桐伤势更重。包括被打断腿的王洪庆，云伯提议截掉双腿。当然最重要的是：庆氏现在伤势复发，五脏几乎腐烂。而这一切，都只是云伯一个人治疗的效果。
“云伯应该是在道元第一层境，你能杀掉他？”
陈玉不耐的瞥向一边，她觉得这些年两人对话已经很简洁了，她也乐意自此。但是今天姒相废话很多，某些时候她认为没意义的地方，她就很不想回答。
轻轻出了口气，陈玉回答：“能”
“另外，你的瞳孔被他下药，失去了复原的本能。我查阅了上古史料，落霞山脉的遗迹可能有治疗办法。那就是开启往生瞳。”
“除了这个办法，其他的呢？这十一天里我在邳国走不开，没时间去落霞山脉了。”姒相皱起清秀的眉头。
“很简单，狩猎大赛地点包括落霞山脉就行了。”
姒相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玉微微一笑。“除了不想杀的人你都想杀，而我除了你知道的我都知道。”
姒相撇撇嘴，清秀的面颊出现一丝尴尬，他可能觉得两人对话方式要改变一下了。
最近跟陈玉说话频繁，有时候得动一下头脑。不是他不爱动脑，只是这些情况他觉得没必要罢了。
“你小时候这里的院角有棵榆树吧。”
“问这干嘛？”姒相疑惑。
“没事，只是问问。”陈玉看了一眼院角，提上木剑转身走向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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