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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色皎洁,左东一口气奔向捕猎山。
在路上不断左东遇到和左东打招呼的长辈们,左东都只是摆摆手算是打了招呼,望着一路狂奔的左东,大家也不感到生气或不舒服,只是想着这孩子不是刚刚才回来吗怎么又急冲冲往外冲。
一直奔到捕猎山山脚下左东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左东闭着双眼,气海中那滴虎头金雕的精血在一道道被剑魂设下的封印中就如同一个人的心脏,嘭咚嘭咚地跳动。
“虎头金雕,出来吧”,左东在心中默念。
不到一刻,一阵大风卷起了三尺泥沙,一道高大的雕影出现在左东面前。
玉清境的虎头金雕足足有五丈之高,左东在他面前就如一蝼蚁般的存在。
金色的眸瞳倒映着左东瘦小的身影,高昂的头颅此刻低望着地面上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双翅收在身体的两侧,两脚笔直地站立,虎头金雕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望着他面前的主人。
左东扬起秀气的脸颊,稚气未脱的脸庞因为奔跑的缘由有些通红,可他也是静静望着虎头金雕,望着他的宠物坐骑。
一人一雕,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着,任凭月光倾泻晚风吹逗。
“主人”
“小雕”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如果你想走,我不留你。”左东突然道。
虎头金雕静静望着左东,一言不发。
“剑魂爷爷,麻烦您出来一下”,没有任何的累赘,左东直接将剑魂呼唤出来。同时,出现在剑魂身旁的,还有戒魂。
剑魂在气海之内将左东所做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明白左江将他请出来的目的。
“你真的要和虎头金雕解除主仆关系?”剑魂凝视着左东,开门见山。
“是的,剑魂爷爷”,左东望着虎头金雕,斩钉截铁。
虎头金雕有些发愣地望着左东,金黄双眸透视着一股言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的确,虎头金雕是不愿当左东的坐骑的,特别是宠物坐骑。每一头妖兽都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来自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有着来自灵魂的不受拘束,可是因为剑魂的原因,虎头金雕在强大的武力面前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偷生。可是当他看到秋江堡的捕猎手后,他的心境有了变化。看到左江左彬宁死也不带头逃跑,看到即使是最弱小的捕猎手依然选择了不后退,在那一刻,他后悔了。
连人这种最贪生怕死的种类都选择了不惧生死要抗争到底,可是作为飞禽类的王者,却选择了成为一个比自己实力低微的人类的宠物坐骑,这让虎头金雕骨子里的血液难以顺畅流淌,所以,当左东顺利到达秋江堡,他选择了离开。
虎头金雕很清楚,对于他的突然离开,左东如果想要,只要一个念头,片刻之间他就会魂飞魄散,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要的是自由,要的是自我,即使左东在一刻之间说将他当作伙伴,可这也改变不了他是左东宠物坐骑的事实。
妖兽的骄傲,不能毁在我这里。这是虎头金雕的坚持。
我的主人,至少要修为通天,至少要问鼎天下。这是虎头金雕对于跟随一名主人的要求。
所以,他要离开。
左东在听到左江说虎头金雕离开时,左东忽然体会到了虎头金雕内心的孤独与无奈。
他很清楚虎头金雕成为他的坐骑,不是因为他的修为,不是因为他的潜力,只是因为剑魂的存在,剑魂想要保护他,所以剑魂选择了虎头金雕,虎头金雕被迫选择了左东。
良禽择木而栖,在虎头金雕眼里,左东并未良禽。
所以,左东让他走。
剑魂没有在说什么,虽然左东只是一个八岁的孩童,可是他的骨子里也有一个天尊的骄傲,既然自己被自己的坐骑看不起,他也没有凭借着决定生死的权力让一头妖兽服从于他,他要的是他的坐骑对他的尊从,对他的不用质疑,对他的决对信服。
“左东,屏气凝神,我要将你气海中虎头金雕的精血重新提取出来”,剑魂结着手印,望着左东道。
左东望了一眼虎头金雕,席地而坐,将心神沉入气海。
剑魂不断地结着手印,一个又一个手印环绕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图案,这个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微光。
“去”。
剑魂手势徒然一转,泛着微光的图案移动到左东头顶之上,然后慢慢地旋转起来。
在图案不断旋转之时,左东气海中那滴精血嘭咚嘭咚地急速跳动。
咚!
左东紧闭的口中突然张开,一滴精血从中激射而出,然后静悄悄地漂浮在左东与虎头金雕之间。
虎头金雕看着这滴精血,不知为何,感受不到一丝激动,没有一分的兴奋,反而有淡淡的遗憾。
左东在精血从气海之中激射而出后,也睁开了双眸,不过他没有看那滴精血,而是望着虎头金雕。
他要他选择。
“小雕,这滴精血还给你,你自由了!”左东微笑道,明亮的眼眸流光溢彩,没有一丝不舍。
呼。
虎头金雕望着那滴精血,望着左东,望着剑魂,在望着站在远处,斜靠在一颗树干上的戒魂,最终,张开嘴,将同样泛着金光的精血吞入口中。
“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在看到虎头金雕最终还是将那滴精血吞入口中后,远处的戒魂自言自语道,不知说后悔的是左东还是虎头金雕。
“多谢”,两个字,一声粗狂的声响在左东脑海中出现。
轰。
留下这两个字,虎头金雕张开双翅,头也不回地飞向捕猎山。
左东望着远去的虎头金雕,也没有感到沮丧或者不舍的情感,而是生出一股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们走吧”,左东看着终于消失不见的虎头金雕,迈开了返回秋江堡的脚步,剑魂与戒魂闻言,也是回到左东的气海,只留下空荡荡的一处草地。
当左东回到左家大院,一群左家子弟又是围着左东“拷问”起来,特别是关于他那头坐骑的,直到左东说那头坐骑不再是他的坐骑,只要那头坐骑送他回来后,他就不是他的坐骑了。
后来,还是青凤看到一大群人围着左东转个不停,不得以命令左东去沐浴更衣,然后要检查左一等人今晚的功课,才让左东舒了口气。
翌日。
阳光普照着整个秋江堡。
清脆的鸟鸣,散发着清新味道的空气,暖洋洋的日光,秋江堡的早晨,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左家大厅,此时,左江,许刚,莫鹰,左彬以及几个捕猎队的队长以及青凤都在场。
“堡主,不知道这么早让我们来此处有什么吩咐的”,许刚首先开口道。
“其实,这次这么早叫大伙儿过来,不是我有事和你们谈,而是我的儿媳,青凤有件事需要和大家商量商量”,左江望着众人道,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尾端的青凤。
青凤虽然是左江的儿媳,也是左彬的夫人,但这毕竟是男权社会,能和一群男人在一起谈论关于秋江堡的大事已经是实属不易了。虽然青凤是坐在末端,可是这里的每个人,对于青凤的每一句话都是极为重视,因为,青凤,是秋江堡的女财神!
在青凤的脑袋中,藏着许许多多的生意经,昔日秋江村之所以能在周围的村落中独领风骚,这位女财神功不可没。
青凤今天衣着一身浅蓝长裙,黑亮的长发打成一个发髻,头顶上插着一根玉簪,说不出的典雅端庄。
“堡主,副堡主,各位队长,我觉得我们秋江堡应该进驻巴城!”青凤望着众人,语气轻缓。
“什么?!”莫鹰最先喊出声。
青凤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众人感到一阵错愕。
进驻巴城!这貌似太不现实了吧。
在场的除了左江和左彬,其他人对青凤的这个建议都感到不可思议,现在的秋江堡正在蒸蒸日上,为何要前往巴城呢,而且巴城这个地方,不是说你想进去就可以进去的,这得需要一定的实力,而目前秋江堡的实力,明显还不具备踏足巴城。
“青凤,这话可不是儿戏吧?”许刚也是被青凤这句话给惊吓道。
“许副堡主,我可不敢在你老面前乱开玩笑”,青凤认真道。
“那是为何,难道是因为左东那头玉清境的妖兽坐骑,要是有这头妖兽坐镇,那我们秋江堡的确可以进驻巴城”,许刚想了想,貌似秋江堡现在最大的保证就是左东那头玉清境的虎头金雕了。
“左东的那头坐骑走了”,青凤轻声道。
“走了?”众人又是一阵错愕,这头坐骑昨晚不是载这左东回来吗,怎么突然就走了,而且,左东和这头妖兽的不是有了灵魂契约吗?众人十分不解。
“左东和虎头金雕有过约定,只要虎头金雕将左东送回来,他们的灵魂契约就会自动解除,所以,虎头金雕在昨晚已经返回捕猎山了”,坐首的左江解释道。
“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进驻巴城?”莫鹰问道。
青凤再次望着众人,站了起来,还神情骄傲道,“因为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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