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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没有很快睡着，虽然他很累。
马文躺在那里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怀疑，张凤娘在那样一个时间来找他，是有预谋的。但是，他不太愿意怀疑张凤娘。他对张凤娘的印象很好，因为张凤娘告诉过他很多关于东王国的事，甚至一些事关东王国内部的机密。
只是，今天这件事，三个弟兄的惨死，让他无法不对张凤娘产生怀疑。
张凤娘又是如何做的呢？她为什么要帮助东王国复国，她明明是大明的后代？
带着对张凤娘的怀疑，带着对死伤兄弟的愧疚，马文慢慢进入了梦乡。
因为心里一直有事，马文没有睡多久就醒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还没有什么阳光，只有一些模糊的光亮。
马文悄悄起身下了床铺，然后出了房门，没有惊动任何一位弟兄。
一直到马文走出营地，马旗的校尉们仍然在熟睡之中。前一天的变故，耗去了他们太多的精力。
马文向守门的卫兵打了声招呼就出了营地，一路直奔东王国驻地而去。
马文走得很慢，虽然他心里很着急。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一定要小心。他可以想象得出，现在东王国那边对于他来说有多危险。他还是要去，他要去问个明白。
一路上，马文都在想，应该怎么向张凤娘发问才合适。他不知道如果把昨天那件事的罪魁祸首当作是张凤娘算不算冤枉了她。他不想冤枉人，尤其是一个国家，而且还是一个早已经离开大明的大明姑娘。
虽然为了保持体力，并且随时注意着周围环境防止有人偷袭，马文还是在日出之前就到了东王国驻地，来到了张朋家。
在看见张朋的一霎那，马文想了一路的话都化为泡影，他怒不可遏地一把把张朋推进了屋子，推到了墙上，一手锁住张朋的脖子，一手按在腰刀上，问张朋：“是不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安排的！”
张朋瞠目结舌，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嘴里“呜呜”地，拼命举起手指指马文紧紧压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马文把手稍微松了一点。
张朋长吸一口气，然后问马文：“什么安排？”
“安排你女儿带我们来东王国，让东复的人伏击我们。”马文怒气冲冲地说。
“我没有。”张朋说。
“你敢说没有！”马文冲着张朋吼道。
“我真没有。”张朋说。
“你敢说你没有想过让东王国复国？”马文问张朋。
张朋使劲地点点头，然后差点被马文的手再次压得喘不过气，然后解释道：“我只是想过，从来没有真的认为东王国能够复国。”
马文手又松了一点，问张朋：“真的。”
“我也是从大明出来的，我怎么会骗你。我对大明的感情比对东王国的感情深。”张朋说。
马文看张朋不像说谎的样子，于是松开了手。
张朋揉了脖子好几下，才继续说道：“我儿子和我女儿的事，我都不知道。他们和我不一样。他们打记事的时候起，就不在大明。他们对大明的感情，都是从我讲的故事里来的。他们对东王国的感情比我深得多。”
“他们在哪儿？”马文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应该先找张凤娘。
在张朋家几个屋子间窜来窜去，全都翻腾了一遍之后，马文放弃了。这个家里，虽然现在还不到起床的时间，却只有张朋这个主人一个人在家。
“他们在哪儿？”马文的怒气又上来了。
“我也不知道。”张朋说，“他们去哪儿从来不告诉我。”
“我相信你一次。”马文说，“如果你有他们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马文知道张朋不大可能会向他通风报信，但是他也只能这样凶巴巴地对着张朋吼上几声。
他没有更多能做的。连杀了张朋也不能。杀张朋不解决任何问题，而且严重违反大明军纪。
他还能怎么样？
带着满腔怒火而来，马文还要再带着满腔怒火而去。
在冲着张朋又吼了几声之后，马文怒气冲冲地撤离，回了大明营地。
一直到马文进了屋子，再次躺到床铺上，马旗的弟兄们还在继续睡着。只有王勇因为胳膊疼，听到了马文的动静。他眯着眼看着马文静悄悄地进屋，尽量小声地躺卧到床铺上，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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