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傲世刀尊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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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水淮水交叉之地,有一座繁华无比的城池,作为两水交汇之处,这沧澜城自然是以丰富的水产而闻名,自然此地亦是吸引了无数商贾。

  一片祥和景象下的沧澜城,鲜有人注意到天空中隐隐而来的积雨云,而在湖面上觅食盘旋的沙鸥却扑啦啦飞起,有人注意到这幅景象,茶楼内又是许多人摇头晃脑,吟诗作赋。

  窗边一名老者斟满一杯酒,拈起一片牛肉,自顾自嚼了,悠然长叹一声。

  看了看天际翻滚而来的雨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吟了一句

  “翻天如墨云催雨。”

  话音刚落,天际的雨云就如同千军万马奔袭之势,向沧澜城铺天盖地的压来。

  满城尽是四处飞舞树叶杂物,和人们低头疾走忙收衣服的慌乱身影,一时间这个安静祥和的城市似乎又陷入一场骚乱。

  与此时城中一片惶惶然的喧闹相比,此时城南简直安静的可怕。在城中肆虐的风在这里却似乎收敛下来,卷起几片枯叶,却又打着旋儿落了下来。

  一只青色布鞋缓缓地踩在了树叶上,一群身着青衣的人慢慢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仿佛是一群去书院赶考的书生。

  为首的青年一声长叹,缓缓举起了手,比了个手势。

  霎时间无数黑衣人从门后,墙角,树上以及周围的房顶上涌了出来,手中的轻弩遥遥的对向了街尽头幽深的宅门。

  雨点噼噼啪啪的砸落下来,黑沉沉的雨云压在头顶,有如一块漆黑的幕布。

  茶楼上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窗边的老者眉头紧锁看着窗外如瓢泼一样的雨,将一杯斟满的酒晃悠悠地送到唇边。

  忽然他把斟满的酒又重重地顿在桌子上,满满的酒杯里酒水却没有一滴泼洒,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带起阵阵波纹,带起一圈圈的涟漪。

  “一城风起半城沙。”

  呼啸的秋风带着滂沱的雨,狠狠的砸在青石板的街道上,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响。

  密集的雨点落在宅门外一群恍若石雕的人身上,所有人都盯着那个黑洞洞的宅门,宅门内没有一丝声息,安静的恍若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

  “放箭吧!”领头的青衣人淡淡的下令。淡漠的表情好似万古不化的寒冰,仿佛这院宅中的人命只是几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数不清的漆黑箭支带着嗡鸣声冲天而起,嗖嗖作响的箭簇穿过细密的雨丝,如同一群蝗虫,狠狠地掠向漆黑的宅子。

  “笃笃笃”

  箭支射在砖瓦里沉闷的声音和砖瓦噼里啪啦破碎的声音打破寂静已久的街道,领头的青衣人一声冷哼,握住纳在背后剑匣里的长剑。

  握住长剑的那一瞬,一股实质般的杀气将四周密集的雨水震为凄迷的水雾。

  长剑与剑匣发出细密的摩擦声,青衫男子缓缓拔出剑匣里的剑,头顶上的乌云好像畏惧般缓缓消散,细密的雨点远远的避开,不敢接近分毫。

  拔出长剑的一刹那,一股锋锐的杀气将头顶的云层硬生生地击散,露出躲藏在云里的湛蓝天空。

  “杀!”

  没有应答声,没有喊杀声,所有黑衣人整齐划一抽出弯刀,如潮水一般,沉默无声的涌向了漆黑的宅院。

  似一声叹息,又似一声低低的嘲讽,黑色的大门无声洞开,一名白衫的中年人缓缓走出了大门。

  有如闲庭信步一般,慢慢的穿过了黑色的人海,雪亮的刀锋明明就要切开那轻薄的布袍,可如同切在坚硬的玄铁上,再也动不了分毫。

  短短几息时间,中年人就穿过黑压压的人群,溅起的雨水打湿了衣衫的下摆,却依旧恍若无人地负手走向街道中央。

  负手而立,头顶上湛蓝的天空被刚才击散的乌云再次覆盖,寒意渗人的雨丝伴随着萧瑟的秋风,将整条街罩在一片濛濛的秋雨里。

  背后传来一阵兵器落地的声音,冲向宅门的黑衣人纷纷软倒在地,鲜红的血随着雨水四处流淌,将大半条街都染上了淡淡的红色。

  青衣剑客再也无法维持脸上的淡漠和沉静,面色阴沉的看着对面神态自若的中年男子,忽然苦笑一声。

  “柳云河,多年之后再次见面,竟然以这种方式。”

  中年男子依旧神态温和,秋雨打湿一头长发,却没有丝毫狼狈之态,抖了抖已经湿透的长衫,长衫微微一震,所有的水都变成细密水珠,周身泛起一圈迷蒙的水雾。

  带着爽朗的笑容,柳云河抱了抱拳。

  “云贤弟,别来无恙。”

  “云河大哥。”深吸一口气,青衣剑客的神态无比郑重,“收手吧。”

  “长老不可!”

  “长老忘了此行的目的了吗!”

  说出这番话后,后面的青衣人纷纷开口阻拦。

  “住口!”青衣剑客一声厉喝,随后盯着柳云河,“天下气运已乱,我不求大哥能够加入我们,只求大哥能够置身事外。”

  柳云河看着青衣剑客,虽然话并不怎么好听,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无比真挚诚恳。

  微微一笑,柳云河的眼睛往后扫了几下,摇了摇头

  “大哥信不过我?”青衣剑客面色一凝。

  “自然不是,只是你大哥不想让你为难。”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漫天的雨扑面而来,女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一挥衣袖,落下的雨点没有一丝滴落到周身三米内。

  一名蓝衣少年牵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孩童,胸前吊挂着一名正在熟睡的婴儿跟在女子后面缓缓走出,少年背着一把约莫两米的陌刀,刀柄处缠着厚厚的棉布,不知多久没洗的棉布上带着暗黑色的血迹,看着满地横躺的尸体和遍地鲜血,再望了一眼街道中央负手而立的男子,少年脸上露出一丝钦佩之色,就再无其他。

  “我若不拔剑,你终究是狠不下心出手的。”柳云河叹了一口气。

  伸手一招,呛啷一声打破雨巷压抑的沉默,一柄雪亮的长剑带着隐隐龙鸣之声,从后院中闪电般呼啸而出,穿透重重的雨帘,跃入柳云河的手中。

  宽大的手掌抓住剑柄的那一刹那,一直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男子忽然有如九天之上的青龙,杀气凛然,不可侵犯。

  看着对面恍若两人的男子,云渊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常年杀伐征战的他并没有太多犹豫,杀气缭绕的长剑遥遥指向了柳云河。

  几枚湿透的树叶终于承受不住雨水的重量,从枝头打着旋儿向下飘落,然而并未落地,就被两人间无形的气压搅成齑粉。

  云渊眼中寒芒一闪,手中长剑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啸,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锋锐之气,刺向了雨水中那个傲然的男子。两名青衣武者紧随其后,一枪一刀,三人隐隐地包住柳云河,切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其余的青衣武者绕过四人,凌乱的脚步声带着一股压迫之意,冲向了宅门。

  少年眉头微皱,握住背后血迹斑斑的刀柄,约莫不过二十的少年此时身上竟涌出一股长年在沙场征战的杀伐之气。

  女子朱唇轻启:“小都督,这里还是交给我吧。”长袖一挥,一道玄奥的法阵在天空一闪而过,细密的雨丝凝成晶莹的冰刺,一化二,二化四,四化万千,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了正向自己冲来的青衣武者。

  面带温柔的用额头碰了碰孩童,又亲了亲婴儿肥嘟嘟的面颊,带着一丝不舍却又决然地说:“带着他们走,走!快走!”

  面色挣扎的看了一眼女子和和柳云河,少年打了一个唿哨,一匹青色的玉花骢从内院奔跑而出,那个十岁的孩童却是双腿微曲一蹬,一抹紫色斗气在脚底一闪而过,跃上了马背。

  蓝衣少年轻巧地骑在马背上,最后看了一眼人群中的白衫,狠狠心一拉缰绳,玉花骢一声长嘶,带起一股劲风,重重一踏,跃上了街道两旁的屋顶。

  立即有两名青衣武者运转元气,踏在青石板上激起两蓬水花,掠向了屋顶。

  少年呛啷一声抽出背后的陌刀,空气中飘洒的水汽和天空中降下的亿万道雨丝向着少年的陌刀聚集,一声嘹亮的龙吟,陌刀挥洒出一道由雨水组成的龙形气劲,掀起道道砖瓦,重重地撞向两名青衣人。

  两声惨叫,水蓝色的龙顶起两人,撞倒远处一片房屋,带起厚厚的烟尘。

  一剑轻轻荡开三人看似必杀的围杀,柳云河淡然一笑:“两名合气境,还是挡不住小都督的。”

  轻轻一拍,玉花骢在屋顶间跳跃几下,便钻进了巷子,消失不见。

  风渐渐的小了,但是天空有如一个被捅漏的水瓢,将沧澜城淹没在没脚深的水里。

  幽深的巷子里响起了马蹄踢踏踢踏的声音,豆大的雨点打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溅起一圈圈水花,疾驰的少年带起一路水迹,遥遥地向城门奔去。

  茶楼上的老者看着空荡荡的大街上少年带着孩童和婴儿亡命的奔逃,摇头看了看消失在雨帘里的骏马和少年,老者将杯里最后一口酒饮下,留下几个碎银,起身离开了茶楼,亦消失在茫茫的秋雨里。

  少年一路疾驰,无视守卫的警告和阻拦,纵马狂奔出城门,出了城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和毫无停下之意的连绵秋雨,少年一提缰绳,转头跑向城门外的小道。

  行到半路,纵然是玉花骢这种有上古龙种的坐骑也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长途奔行,将马牵至一处隐蔽的树荫处,少年带着婴儿牵着孩子坐在树荫下,相比城中,林间的雨要小上很多,豆大的雨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一时间除了稀里哗啦的雨滴,竟然没有任何声音。

  “小叔,你说,爹爹和娘会死么?”孩子眯着眼睛,透过灌木间的间隙,远远的盯着沧澜城。

  少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孩子,沉默良久,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正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们……先去天安城!”少年眼神一凝,转头看向了天安城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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