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青春年少的日子 > 九 神秘飞哥拽来的天才老小

?伊蓝文的兄弟排行和一般结义不同,别人都是按照年龄来排的,可我们不是:卫亓小名七七,所以她选了行七;老小比唐如如还大两个月,可大家一致认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包括她给我们的感觉,她就应该是老小……刘玉的六六则是严冰一口叫出来的:刘刘当然就是六六了。时间的确久远了些,我除了记得自己的行九是因为喜欢长长久久以外,再记得的便是飞哥排行老大的来由。

  

  不知道是因为酒量的确大还是由于脸黑挡住了其他颜色,那天所有人的脸都是红的,惟独飞哥一直面不改色。他先是做出一个请大家安静的动作,接着抬脚踩上了唐如如先前踩过的那张沙发,双手举起高声喊道:“鉴于大家一致称呼陈冀飞同志‘飞哥’,我提议,伊蓝文的老大从此由陈冀飞同志担任。同意的举手!”

  

  三儿秦志刚看了看唐如如,再看看飞哥,蒙住了脸嘟囔道:“可怜的沙发,一个小时不到就被两个胖子各踩一次……”

  

  七七正好坐在三儿旁边,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接着就举起了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这个时候当然要支持了!

  

  好嘛!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老大也可以自己封的吗?不过他今天刚帮过我,要是马上反对就显得太没人情味了。我也笑着举了手。

  

  加上他自己也才只有三票,大伙呵呵直乐。其实没人想和他争,只不过就为了逗逗他,看看这个想当老大的老大到底会不会发急。谁知道……

  

  飞哥站在沙发上诡谲一笑,仿佛早已成竹在胸,声音不急不燥如同高山流水。

  

  “兄弟们一人三包红塔山外加一个汽油打火机,如何?姐妹们每人一星期早餐吃什么自选,怎样?”

  

  众人顿时齐刷刷举起双手。老大没急,我们急了!这和舞台上歌星开口索要掌声可是有本质区别的,给歌星鼓掌一点好处没有大不了换得两声谢谢,谢谢!给老大举手这好处却是真金白银及时兑现的。

  

  陈冀飞,曾用名狗冀飞,化名猪冀飞,外号汉奸飞,小名黑蛋。此人先前曾有过无数绰号,但随着“伊蓝文”的成立,加上第一战役中他所表现出的彪捍,其后大家一律尊称他为“飞哥”。这一称呼后来逐渐形成主流,除了七七偶尔还会叫他黑蛋以外,其余的一律成了明日黄花。

  

  飞哥祖籍山东,身高一七四。生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皮肤黝黑,身材微微发胖。为此我甚是佩服给他取小名的那个人,四个字:慧眼如炬!绝对的慧眼如炬!油性皮肤的他满脸青春美丽豆,上唇一层毛茸茸的胡须。表面上看去飞哥远比同龄人要成熟!可惜......“飞哥的外貌如同一部严肃的历史剧,绝对是正史非演义那种。按说这样外形的人性格应该成熟稳重,严肃且内敛。”这是四儿严冰的评价。坐在窗边课桌上抽烟的四儿,既潇洒又深沉,与银幕上的成熟男子可说不分高下,只可惜他时不时伸颈远眺的举动却出卖了内心的不安。当然了,这可是在教室里,哪个学生在此抽烟敢说心里不害怕?当真装B那么容易么?

  

  “可为什么他的性格却能够象一部爆笑喜剧呢?”三儿说道。他比四儿更谨慎,抽一口烟埋一下头,吐出来时马上不断扇动手掌用以驱赶烟雾。

  

  小五苏言用轻蔑的眼光瞅着俩人,肆无忌惮地吐出一个硕大的烟圈:“本来两者之间毫无联系,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却活生生出了一个陈冀飞,结合得偏偏没有一点违合感......”

  

  唉,三人统一摇头然后叹气!

  

  恰如那句话---再牛B的萧邦也弹奏不出我心深处的忧伤!

  

  再牛B的导演,也戏说不出我飞哥这部爆笑历史剧!

  

  很多人应该记得早年活跃在春晚的两个演员:朱时茂与陈佩斯。飞哥恰如两人的综合:长相如前者一样稳重成熟,性格似后者那样喜剧搞笑。能想象到吗?老茂的脸上总是露出“二子”一样贱卜兮兮的表情,那样的场景到底该是什么样?

  

  三儿,四儿都说想不出,小五则摆摆手。然后三人统一把目光看向我。我苦苦一笑:“我发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想不出!”

  

  想不到,却是天天能看到!

  

  飞哥在七班,我和七七、三儿还有唐如如在五班。两处相差足足一个楼层,可一不小心就会看到他的出现,这不由得让我产生一种错觉:飞哥比五班的学生还要热爱五班!中午他会来,放学他会来,包括课间休息他还是会来。

  

  看得出飞哥家境极好,很多地方都显得与众不同:皮夹克,牛仔裤,波鞋(皮质球鞋,广东人称球为波,也就是英语Ball的谐音),牛仔双肩书包……据说都是从广州和香港带来的,用现代语来说那就是时尚!跨在了时代的前沿!那个年代,广州在内地人心里所代表的含义可不只是一个城市那么简单,它完全成为了财富和新奇的代名词。而香港则显得更加神秘,直接媲美十九世纪时淘金人眼里的“旧金山”。

  

  虽然并不完全相信飞哥的东西一定是来自那两个神秘的地方,但是任何事物都是怕比较的。看看我们的装束:清一色军用挎包,衣服裤子是从批发市场淘的便宜货。其他人我没注意,但我高中三年就一双皮鞋,球鞋倒是穿破好几双。大二时用自己课外打工的薪水买了第一双波鞋,第一天穿出门,那雪白的颜色让我很不自然。而皮衣,更是想都不敢想。这也造就了后期我的一种病态:衣橱里挂满了皮夹克皮风衣以及皮质羽绒服,鞋子更是多达七八双。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无时无刻不在追求内心的满足感。恰恰补偿这一行为模式正好能够体现这样的感觉,不管是补偿他人还是自己,都能够让内心产生巨大的满足。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飞哥总是请我们坐中巴车。现代的都市里中巴车几乎绝迹,但在当时,它刚一出现就成了城市的宠儿。车身小巧,座位舒适、车速快捷、随上随下,很有点现代出租的范儿。对于我们这些穷学生来说,坐它可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因为车费五毛!

  

  别小看这五毛钱,现在说来微不足道,可当时我父母俩人一个月的工资奖金补贴所有加起来还不到五百元,市内的公交车费不过是七分钱而已。买粮食得拿着购粮本去粮店,买多少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定量。我清清楚楚记得,那时候的大米售价是一毛六分八每斤,学校食堂的菜也不过才两毛钱一份。

  

  有一次飞哥和七七去我家,我妈随口问了问俩人家中情况:父母在哪个分厂,几车间?都叫啥名字?人之常情嘛,都是同一单位的同事,说不定互相间还认识呢。结果那天我妈显得笑容满面格外热情。他们回去以后,晚上我妈郑重地对我说道:“好好和黑蛋做朋友,最好不要发生矛盾。”

  

  这让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我和成绩不好的同学交朋友吗?”

  

  “黑蛋成绩很差吗?”

  

  “也不是很差吧,一般而已。”我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那你更应该帮他把成绩赶上去了,好朋友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帮助吗?”我妈转头看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就是成人和孩子的区别,她几句话就把我给绕晕了。对啊,既然是朋友,我的确应该在学习上帮助飞哥。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我妈怎么突然之间关心起这种事情来?以前其他同学来我家也没见她这么在意啊?还有,她居然叫陈冀飞“黑蛋”,貌似飞哥的小名很少有人知道的。

  

  “妈,你怎么知道他小名叫黑蛋啊?”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嘛!”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侧脸看我。

  

  我告诉的?可惜没等我再问,我妈已经先行走开了。

  

  第一次自卫反击战结束后,大家将我送进医院。四儿第一个想到医药费的问题,随即四处募捐,见人就借钱。这以后每次交费都是他,似乎成了惯例。有一次三儿屁股中刀,我跟他一起去交费。收费窗后面的医生一见他就笑眯眯地打招呼:“来了?”

  

  那时代什么都是国营制,别说医生了,就连商场的营业员见人都爱搭不理的。我奇怪地低声询问四儿:“你熟人?”

  

  四儿用更奇怪的表情回答我:“废话,平均一星期见两次,换是你也熟!”

  

  飞哥则不同,富有逃课经验的他首先想到的是请假条。这可不比借钱容易!他开始在班上求爷爷告奶奶地请人代笔。起初只找男同学,俗话说得好---字如其人!可后来一看不行,还是男女都试试。一个个的央求又一个个的淘汰,最后只剩下一个娇娇小小的女孩。飞哥这时候其实早泄气了,不过好歹也就最后一个了,算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谁都没料到,小女孩一落笔,行云流水般的草书顿时把所有人震住了!乖乖,飞哥眼睛一亮,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欣喜若狂地说道:“就是你了!就是你了”

  

  小姑娘被飞哥的动作弄得满脸通红,一边推着他的手一边叫着:“放开啊,你快放开啊!”拼命想把手抽回去。

  

  “对不起对不起!”飞哥看到她又羞又恼的样子一下醒悟过来,慌不迭放开了手。起初也是太激动,两人非亲非故的,当着这么多人拉着一个姑娘的手不放,别说姑娘会害羞,情绪平静下来的飞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

  

  谁知道小姑娘正全身使劲向后拽呢,他这猛的一放手,小姑娘一个坐墩坐在地上。这下好了,连摔带气又疼又恼,那姑娘全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叫了。两只眼睛通红通红,双肩也开始慢慢耸动起来……飞哥一看,坏了,这是要哭,完了完了,这下麻烦大了!所幸这时候七七正好到来,立码给他解了围。她扶起小姑娘,低声劝说着走进了教室。飞哥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我的亲娘哎!”

  

  所以飞哥后来常常说:“你们要感激我,老小是我一把拽回来的!”当时在场的苏言则是一脸不忿:“傻B你那是拽么?要不是七七,你早把人推跑了。”

  

  不管是拽还是推吧,总之那个被弄得满脸通红的小姑娘后来成了我们当中一员,她正是伊蓝文的老小欧阳美丽!

  

  乍听这个名字,苏言说了句话。这句话很直接地指出了大家的心思:“这个姓好听,但是名字好土!”可能老小自己也这样想,所以只准大家叫她的姓,从不准单叫她的名。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样,对于漂亮的女孩或女人,大都会仔细欣赏和评判一番,最起码也能说出漂亮在何处究竟是怎样一种漂亮!可一旦对方很普通很大众化,似乎就少有人再去注意观察了,往往只是略微的一打量然后立即转移目光。很惭愧!第一眼看到老小,我就是如此情形。

  

  和名字完全相反,老小一点不美丽。说句不厚道的话,老小的样子,算了,我还是厚道一点吧!

  

  每个人都有护短的毛病,或多或少而已。“依蓝文”成立后,谁如果胆敢单叫老小的名而不加上姓的话,那人的下场一般都不会太好,包括我们自己人。飞哥实验过一次,结果让大伙压着蹲了二十分钟马步,直到老小点头才放过他。

  

  老小的个头小小,一五五还是一五二或者……嗯,且说下一个问题。总之,老小老小当是最小,个头小年纪小嘴巴小鼻子小,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柔弱到啥地步说不好,只是每次看到她那个硕大的书包,都担心她会不会一不小心闪了腰。

  

  老小出生在一个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她从小在父亲的熏陶下练字:柳颜苏蔡,揩行草隶,基本上我们说得出的字体,她都能信笔拈来。若单看她的字,别人不好说,反正我是看不出和她有任何联系。

  

  老小有一个孪生妹妹,她们很象包括名字,妹妹叫欧阳艳丽。

  

  苏言说他很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家庭给孩子取的名字竟会如此的恶俗?其实我也不明白。堂堂中文教授就算取不出纳兰容若那般飘逸绝伦的名字,也不至于用美丽和艳丽来敷衍自己的子女啊?

  

  大家都说不明白,不知道老小她自己明不明白?

  

  “你们两个家伙整天研究小妹的名字烦不烦?她家里既然这样做自然有一定的道理。妄自猜测别人家里的事由是大男人该做的事吗?亏得小妹还把你俩叫做哥哥。也不知道你们觉不觉得惭愧?”飞哥瞪着眼狠狠训了我们一通。这话登时把我和苏言说得很惭愧,面皮发臊心里发虚。这俩当哥哥的也太不够格了,还是大哥说得有道理!

  

  谁知道飞哥又看看左右,随即咧嘴一笑贼头贼脑地说:“心里想想就好了,千万别说出来。这要是让小妹听到了,下回肯定不给我们写请假条了!”

  

  我………苏言和我互相看了看,突然就有一种冲动,很想上去把陈冀飞暴打一顿!

  

  认识我们的时候她正在学习俄语,为此大家很奇怪---学校教的是英语,她学俄语做什么?答案把我们都惊呆了:这是她学习的第五门外语。卖糕的!这不是天才是什么?传说中的天才就这样来到我们面前,而且还是活的,而且还做了结义兄妹……这让人抓狂的同时不禁也有一点怀疑。

  

  “老小说她懂五门外语,你们觉得这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老小在吹牛?”飞哥压低声音问我们。

  

  “这……”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评判。看老小的样子和平日的表现,应该不存在说谎的可能。可要让我们就此相信年纪小小的她一人就懂得五门外语,似乎又太不可思仪了。我们不过就一门英语还显得困难,她竟然懂五门?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把我们震撼了!的确,震撼!只用一个震字不足以表达我们当时的心情。

  

  国庆刚过,一辆小车开进学校大门。没多久校长就脸色欣喜地去了七班,随后老小课也不上跟着校长后面就走了。省里亲自来人接走了老小,懵懂如我们当然不可能看出来人的官职大小。可飞哥说:“从校长屁颠屁颠的表情来看,那人起码是个局级,要知道我们校长可是处级。”平民家庭出生的我不知道处级到底多大,也不知道处级和局级有多大差别,可我知道老乔至今连科员都算不上。随后飞哥他们从班主任嘴里打听到,其时有外国友人来到我市访问,老小是被临时请去做翻译的。请去的?头有点晕。

  

  又过了几天老小生日,她请大伙做客。在她家不但见到了传说中的“艳丽”,更见到了很多珍贵的照片,全是老小以往给省里和市里做翻译时拍摄的。七七告诉我说,老小的房间里堆满了奖品和奖状。可惜我们这群小子没眼福,进不去老小的闺房。但从此以后我的内心有了很大变化,再不敢自诩自己学习成绩好。

  

  可惜这样一个天才,活生生被我们*成了“假条家”。飞哥说这世上有发明家、音乐家、革命家,而我们的老小绝对称得上假条家。谁都不记得她到底给大伙伪造了多少张请假条,老小呢,她自己记不记得?

  

  可老小对我说:“九哥,和大家在一起觉得很开心,你们都很照顾我,都把我当妹妹看,让着我宠着我。这种感觉很安全很温暖,我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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