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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谁的温暖。肩膀上有一种柔和的触感。摇着我的肩膀,呼唤着我,让人心情舒畅的呼唤声和那温和的感觉让我从睡梦中醒来。
我悠悠的醒了过来。
「啊,起来了。」诗音轻声的呼唤着我。
「…………!」
慌忙地抬起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诗音从床上坐起身,一直盯着我看。本应该照料着熟睡中的她,却似乎不知何时趴在床上睡着了。
「真是好惊人的睡姿呢——」
「……不好意思。」看了一下时钟,已经过了午后很久了。
虽然还留有到今天早上为止的记忆,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好好睡觉似乎是撑不住了。
「我的话没关系,可是如果在该睡觉的时候不好好睡是无法消除疲劳的——」
「嗯……」
「是不是做了个好梦?」
「诶?」
「亮的睡脸,看上去好像很幸福。」
「你看到了吗……?」
「嗯,注视了好久。真可爱。」
「……忘掉吧——」脑中无意中浮现出那个梦。
确实是个不错的梦。虽然很短,却让我稍微回忆起了那应该再也无法见到的光景……
「不,梦什么的无所谓——」我说,「诗音,你睡醒了呢——」
「正如你所见。」稍微有些困惑地笑着,诗音突然想要从床上起身。
「喂,要做什么……」
「总觉得……今天的身体状况不错。」
「想要去外边吗?」
「正解——」
「稍等一下。」我用两手制止住想要从床上起身的她,不管怎么说,突然站起来是不行的。
「现在我不会阻止了……不要着急。」我说,「这段时间一直躺在床上,没法好好走路不是吗?」
「还没到不能走路的程度。所以,稍微扶我一下……」
「我明白了……」她说可以走路的话应该没问题。
即使无法走路,我也可以扶着她。
「外出的话,要换一下衣服,头发也要梳理一下。因为诗音是女孩子。」我轻声说。
「嗯——」
打扮好之后,我们来到了外面。
诗音的双腿果然萎缩得很厉害,在行走中有一半是靠抓住我来支撑。可是,即使如此,她看上去还是很精神。穿着干净的衣服,梳过的头发迎风飘舞,一步一步走着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使人感到神圣而又庄严。
「今天也真是个不错的天气呢……」
「稍微有些风,阳光很温暖。」
「嗯,温暖的感觉很不错。」她开心的说。
「走吧——」
「嗯。」诗音微笑着,抓住了我的手臂。她的手臂很纤细,让人悲伤的发现没有什么力气……「对不起,亮。」
「不管是一只还是两只手臂,我都可以让你抓住。」她说,「我觉得,最近尽是说着对不起和谢谢这样的话。」
「不管哪个,不说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我既不需要她的道歉,也不需要她的感谢。只要她能笑着就可以了……
「在研究所的那个时候,几乎没有这样说过。我总是这么任性……」
「任性的话也没有关系。因为不管对谁来说,你都是很重要的存在。」我轻声说。
「或许连我自己也是那样想的。以前的我,一直这样持续地任性着——」
「好啦。」我制止了她,「好了哦……」
「谢谢……」
我配合诗音的脚步,慢慢地走着。为了不让她倒下,如果快要倒下的话,我会马上扶住她。
「啊……」
「嗯?」
「听不到鸡的声音。」她说。
就在不久前,还能听到饲养在家后面的鸡的叫声和翅膀的扑哧声。诗音不是不喜欢一早就开始吵闹的吗……安静了之后,那可真是太凄凉了。
「可是似乎也没有下蛋……它们还好吗?」
「很好哦。如果没有它们的话,我们家的伙食会变得很贫乏的。」
我在骗人,和诗音间歇性睡眠以前比起来,鸡的数量减少了一半。
虽然不明原因……可是再过不久后应该就要全灭了吧。
「我还想再做一次煎鸡蛋……」诗音说着。
「等散步结束后,再去确认一下是不是下了蛋吧——」
「如果能做的话,要给亮吃。」
「真是开心呢。」
在听不见鸡叫的寂静世界里,我们继续走着。在那已经走惯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道路上——我们互相紧靠着对方。
稍微走了一会儿,诗音的腿突然变得无力起来。那是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就发生的事。
「诗音……!」
「没关系。」说着要向前进,诗音重新调整了姿势。她的身体非常纤细,看上去弱不禁风。
在脸颊边可以隐约看到汗珠。
「想要用自己的脚走。」诗音一边抓住我,一边向膝盖注入力量,摇晃不定地站着。
「走的话,要去哪里?」我柔声问。
「去我喜欢的地方。」
有好多次就像要倒下一样。
可是,一次也没有倒下。
她绝不会回头向后看。对于那样坚强的她——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
「到了……」
在低声细语的她面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广阔世界。这里或许是世界的尽头——突然间有那样的想法。
「这个世界真的很漂亮——」诗音放开了我的手臂。
之后,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着。
我想要阻止她,可是,却没有阻止。
因为她想要用自己的双脚行走吧。
「这里是我们的世界。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她在微风中,尽管像要倒下一般,却没有倒下,缓慢地登上那倾斜的坡道。
「找到了。我觉得这里就会是这样——」
「……怎么了?」
「快看,亮。如此美丽的景色——」诗音凝视着前方,「这里一定是谁都梦想着见到的地方,这里一定是我们的乐园——」
从山丘彼方吹来的风,让她的长发不断地飘逸着。我长久地注视着她,点头同意。「确实。这里是这颗行星上最后的乐园——」
「嗯……」诗音加大了脚步。
我在她的身边并排走着。不是为了支撑住几乎要倒下一般的她,我仅仅是,想在她身边行走。
「亮呢……」
「怎么了?」
「亮呢,就算我不说,也能明白我的想法。」
「无意中就那样了?」
「爱的力量吗?」诗音看着我。
「……这么理解也行。」
「啊,不像亮的反应——」
「无趣吗?」
「不,很有意思。」诗音停下了脚步,微笑着,「坐下吧,亮。」
她的身后有着几块拱形的大石头,正好可以坐下。
「嗯——」
我也向她微笑着,在诗音的身边的坐了下来。
「呼……」
「累了吗?」
「嗯,稍微有些累……」她依然笑着,「不过,能用自己的双脚走到这里。完全是亮在身边的关系。」
「我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是因为你很努力。」
「我觉得亮也太宠我了。」
「即使诗音更多地向我撒娇也没关系——」
「真的吗?即使更任性一些,更多地撒娇也没关系吗?」
「当然——」更多更多地向我撒娇也没关系。
即使向我生气,即使向我说着不讲理的话也没关系。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满足了……
「嗯,不过已经可以了——」
「为什么?」
「已经从亮这里得到太多的东西了。」
之后,她向天空望去。天空中,只有太阳和白云,还有那颗赤色彗星闪耀着。无论哪里也见不到飞翔的鸟类。
「这个世界很漂亮。就算那颗赤色星星,我也觉得很漂亮——」诗音遥望着天空。
「即使被称为不吉的星星——可是那颗星星什么错也没有。」
「那颗赤色星星,是作为破灭的预兆而出现的。这样的话,世界毁灭之后,它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什么的……」我说,「并不会有什么变化吧。仅仅是在宇宙的某处继续闪烁着吧。」
「嗯——」诗音说,「什么也不会改变。即使我们生存的行星消失了,也什么都不会改变。即使那样,人们仍然想要生存下去。尽可能地延续自己的未来。」
「旅行中的人们,现在到了哪里了呢。」
「遥远的。已经向非常遥远的彼方前进着了。」诗音轻声回答。
「嘛,因为没有妨碍的人,我们才能像这样在这里过着两个人的生活呢——」
「可以尽情地亲吻对方。」
「……那种事情,不说也可以吧——」
和我囧的样子形成对比,诗音怪怪地笑着。
「我曾经觉得,像现在这样珍贵的时光是一生也不可能实现的。」诗音说着,「恋爱什么的,以前的我从没有想过……和艾莉卡以外的谁一起过着两人生活什么的,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可是,我爱上了你。和你两个人永远地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我也一样,诗音。有你在身边,是我的幸福……」
「嗯。」
「虽然那颗赤色的星星曾经令人不快,可是现在……却感觉很漂亮。」我看着她,「或许是因为那个和诗音的眼睛是同一种颜色的关系。」
「嗯……」诗音向我微笑了一下,「谢谢你。」
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除了诗音,我想什么都不需要了,她的柔软身体以及温暖,
已经深深的记录在了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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