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都,英国公府内。沐仁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动不动。于睿坐在一旁,满脸泪痕,皇后吴悦蓉则在一旁唉声叹气,时不时擦几下泪水。
沐英与龙武,沐勇,青叶三人坐在前厅内,四人均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何武定和贺震霆二人蹲坐在大门口,时不时的低声问候几句姜文武的亲戚。
“我操姜文武他姥姥的,仁儿这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豁出这条烂命也得让他陪葬。”何武定站起身来,对着墙捶了一拳。
贺震霆冷声道:“这个王八犊子,英公当初仁慈,饶他一条狗命,他不思感恩戴德,还恩将仇报,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何武定叹了口气,道:“希望尊者与医圣前辈能早些回来,唉!”贺震霆闻言只是摇头不语。
沐英虽然看惯生死,但是此次却是难掩心中悲痛。“唉,自古天妒英才。”沐英叹道。
龙武脸带歉意,道:“英公,此次若不是因为我,仁儿不会。唉!”说罢砸了一下椅子。青叶宽慰道:“武儿,莫要如此。仁儿有这份舍生取义的勇气,是咱们的福气。况且仁儿非早夭之像,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
沐英也附和道:“师兄说的是,武儿,你身为天下之主,切莫如此意志消沉。想当年我与你父亲征战沙场,九死一生,非有大毅力不可为之哪!”
沐勇也是在一旁宽慰。龙武叹道:“此次仁儿康复之后,我欲立仁儿为河间王。”
“不可!”沐英急忙反对。
龙武站起来,道:“英公,我至今尚无子嗣,太医百般查看也找不出原因,这大概是天欲使我绝后吧。仁儿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是二弟与我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仁儿对我来说,与亲生儿子无甚区别。连蓉儿也时常与我说‘不若传位于仁儿’。”
“大哥,这可不是儿戏,你莫要意气用事!”沐勇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连忙劝诫。
沐英站起身来,走到龙武身旁,拍拍龙武的肩膀道:“我知武儿你的心思,但是此事万万不可。切莫再提!”龙武刚欲答话,便听到外面传来何武定的叫喊声:“尊者与医圣前辈来了!!!”
沐英几人闻言连忙起身出去迎接,龙武大叫一声:“仁儿有救矣!”抢先冲出去。
医圣姓孙名仲珍,与大梦尊者是师兄弟。沐英几人出来迎接,只见一位满脸皱纹,皮肤黝黑,头戴草帽,身穿麻衣的老头与大梦尊者并肩走来。龙武迎上去,躬身拜道:“孙前辈,别来无恙!”孙仲珍双手扶住龙武,道:“今日你已为天下之君,不是那日的小娃子了,莫要如此。”随后拉起龙武的手,对沐英几人道:“自当日一别,十八年矣,英公,青叶道长风采依旧呀。小勇也长大成人啦!”沐英摇摇头,道:“您老才是风采依旧。唉,此次若非不得已,绝不会打扰您老清修。”
孙仲珍伸手道:“这话说的太见外了,莫说仁儿乃是师弟的外孙,单凭昔日情分,我便不可袖手旁观。走,且先去看看仁儿。”何武定闻言急忙跑至前面带路,众人一同往沐仁屋子走去。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沐仁身处在一片漆黑之中,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沐仁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位老道盘腿坐在虚空之中,口中振振有词。
沐仁对老者道:“老爷爷,你是谁呀?”老者不答话,沐仁又问了一遍,老头还是不答话,径自念着。沐仁无奈,只好作罢。老者念了一会,停了下来,睁开眼,看向沐仁,问道:“可记得吾所念?”
沐仁急忙答道:“没全记得。老爷爷,你是谁呀?”
老者道:“吾乃太上道德天尊。汝得吾道之衣钵,身具太极之阴,为吾再世也。”
沐仁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小声问道:“您老确定自己没幻想症?”
“砰”的一声,老人从空中摔了下来。老人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沐仁这时才看清楚老人穿的衣服,紫白相间,衣服中间有一副太极图案。老人脸上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道:“你这娃娃,身为老子转世,竟然敢说老子有幻想症!”
沐仁小手捂住脸,唉了一声,道:“完了,完了,老年痴呆哪!”
“嘿!若不是老子救你一命,你早见阎王去了!还能在这说我老年痴呆!”
沐仁经他一提,想起自己被姜文武打了一掌之事,急忙问道:“这是哪里?我爹和大伯他们人呢?”
老头盘腿坐到沐仁身边,伸手从屁股后面拿出两个桃子,递给沐仁一个。沐仁接住桃子,用鼻子闻了闻,没有发现异味后,用衣袖擦了擦,张嘴咬了起来,这桃子说来也怪,与沐仁平时吃过的味道一点不同,愈吃愈好吃,几下便吃完,随后道:“再给一个呗!”
老头两眼一翻,把自己手里的扔给沐仁道:“最后一个了,慢点吃。”
沐仁抢过桃子,三下五除二吃完,随后吧唧吧唧嘴,说了句“勉强凑合吧。”
老头伸手轻轻拍了沐仁的小头,道:“小兔崽子,这可是老夫珍藏的仙桃,吃一个能延寿万年,你竟然说味道还不错。”
沐仁鄙视道:“老人家又犯病了。对了,老爷爷这里到底是哪啊?”
老头摸摸胡子,道:“这是在老夫的幻海空间,至于你爹他们嘛,现在正在家准备给你哭丧呢。”
沐仁闻言啊了一声,道:“你这老头才哭丧呢。我好好的活着,我爹他们干嘛给我哭丧。”
老头轻笑一声,道:“好好活着?你现在只是意识在我这里,你的身躯早已破碎不堪,在你娘炕上暖着呢。”
沐仁见老头不似说假话,又想起刚才他自称太上道德天尊,便问道:“你真是道德天尊?”
老头傲然道:“如假包换!”
沐仁小声问道:“可道德天尊不是让通天教主给弄得蛋碎人亡了么。”老头闻言大跳起来,怒道:“放屁,谁被那王八羔子弄的蛋碎人亡?你从哪里听说的?”沐仁应道:“就是古今楼呀,说书的都说了好几次了。”
“这丢人丢大发了,哎!随便世人怎么说吧,娃儿,我时间无多,与你说些重要的事。”
“老大爷,您有啥遗言,尽管吩咐。”
老头翻个白眼,险些气的口吐白沫,忍住怒意,道:“今日与你在此相见,后会无期。我这里有道德真经传授与你,你须日夜晓习,加以修炼,来日好将通天教主那狗贼除掉。”说罢不顾沐仁鄙视的眼神,从屁股后面取出一本书,交予沐仁。
沐仁看了看书名,还真是道德真经,连忙问道:“老爷爷,这书有什么用?”
“这是我千万年来的修炼心得,你切记将其牢牢记住。”
沐仁哦了一声,也不放在心上。老头的身影突然开始变得模糊,沐仁奇道:“老爷爷,你怎么了?”
“唉,人生不相逢,动如参与商。娃儿,以后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切记切记。”说完便消失无踪。
“我怎么回去啊!喂,喂!老爷爷,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家哪!”沐仁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回应,便坐到地上,翻看起老头赠与的那本书,越看越是着迷,也顾不得回家不回家额事了。
孙仲珍一行来到沐仁休息的屋子,于睿二人见到孙仲珍后,急忙行礼,于睿带着哭腔问道:“孙师伯,仁儿还有救么?”孙仲珍急忙宽慰道:“小睿莫哭,莫哭。老夫就是拼了老命,也得给仁儿治好!”沐勇将于睿拉到一旁,道:“先让孙前辈看看仁儿的伤势。”孙仲珍走到床前,将被褥撩起,先是观察了一下沐仁全身,随后又将手放到沐仁胸口,闭目沉思,不一会睁开双眼,道:“全身阴气横行,唯有心口有一丝阳气,天佑仁儿哪。”随后站起身来,道:“仁儿天生道骨,奈何凡胎。否则姜文武这小犊子难伤仁儿分毫。”
大梦尊者问道:“师兄,那该如何医治?”
孙仲珍反问道:“小师弟可是在此地?”
大梦尊者答道:“理应是。”
孙仲珍吩咐道:“你去将他那些酒抢来。”顿了顿,又道:“算了,连葫芦一起拿来,也该物归原主了。此事要快,他若不肯,你放开手脚,痛打他也无所谓。”大梦尊者道声好,便飞身离去。待得大梦尊者离去后,孙仲珍对龙武道:“武儿,你速速命人于宫中御膳房内取薜荔果来,也要快。”龙武道声好,便欲转身离去,尚未走得两步,胳膊已然被孙仲珍拉住,众人不明所以,孙仲珍则皱眉道:“武儿,你至今可是未有子嗣?”
吴悦蓉听到后脸色微红,龙武也有些尴尬,应道:“正是。”
“你中毒了。”孙仲珍轻声道。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吴悦蓉抢着问道:“什么毒?”龙武也是满脸疑色。
孙仲珍答道:“蓇蓉之毒,专门使人不育,却不会造成性命之忧。”
龙武啊的一声,道:“那可有办法医治?”孙仲珍哈哈一笑,道:“小事一桩,待治好仁儿以后,我再为你医治。”龙武顿时满脸喜色,大步出去吩咐下人回宫内取薜荔果。
吴悦蓉悄声问孙仲珍道:“孙伯伯,治好之后便能生娃儿了么?我这般年纪了,还能生吗?”吴悦蓉年近四十,心中有些焦虑。孙仲珍哈哈一笑道:“莫说蓉儿你快四十,便是四百,老夫也包准你能生个大胖小子。”
沐英几人闻言大笑,吴悦蓉则满脸通红,嗔道:“孙伯伯忒坏了,蓉儿不理你了。”孙仲珍笑道:“这蓉儿。”
沐府上下知晓沐仁无碍后,皆大欢喜,众人心头也是乌云见日般,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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