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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音不绝,但是一旁的景皓却听的有些不忍。
“祖师在上,弟子景皓前来拜见。”
说话间,景皓行了叩拜大礼。
“不过弟子却不认同师父所说的话,首先师父所说的不忠之罪,当年妖魔入侵之时,师父只不过是宗门内最普通不过的一名弟子,谈何沦落宗门之罪?”
“所谓不孝之罪也有所不当,八百年未回归宗门祭祖,听上去是为不孝,但是八百年来妖魔雄踞九宫山,师父又如何有机会得以回来祭拜?特殊时期行特殊之事,理当宽饶。”
“至于不义不仁之罪更是无稽之谈了,当年我师雁卿只不过是一名普通弟子,压根没有接触过宗门的核心传承,谈何丢失?而且当年逃难离开的弟子确实理当发扬宗门,让宗门荣光再现人间,但是宗门经过前所未有的浩劫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尤其是挑选传人更是重中之重,否则的话,如果弟子品性极恶的话,就算能够修得通天神通又能如何?谁又敢说他能再次发扬九玄宗?”
景皓只有十二三岁,脸上的稚色还未褪去,不过他的目光清亮,铿锵有词,脸上的神色坚定无比。
“景皓闭嘴,不得在历代祖师面前大放厥词!”一旁的雁卿出口呵斥。
但是景皓也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师父,弟子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莫不说当年的罪责并不在你身上,就算在你身上又如何?逝者已矣,生者理当自强不息,又岂能沦入自责进而魔障么?”
闻言,正要继续呵斥的雁卿哑口无言。
逝者已矣,生者理当自强不息……
想不到活了八百年还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看的通透,雁卿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好,好一个逝者已矣,生者理当自强不息,雁师弟,你着相了啊……”
景皓的一席话说的雁卿默然无声,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但是突然之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雁卿师徒二人的目光霎时警惕了起来,虽然这个声音称雁卿为‘师弟’,但是如今的九宫山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小心无大错,警惕一些总是好的。
“谁,是谁在说话?”雁卿收敛情绪,沉声喝问道。
“呵呵。”这个声音沙哑无比,仿佛一张破锣敲响:“雁卿师弟,八百年未见,你竟然不认识我了么?”
随着声音的落下,从祖祠的后面,走出了一个人。
来人身材高大,却是极为瘦弱,他穿着一身长衫,上面全是尘土,不过依稀可以看见长衫的式样正是昔年九玄宗的风格。
这个人的头发极长,呈花白之色,从头顶分开一直披散开来直至腰间,他的脸颊瘦弱之极,典型的皮包骨头,不过引人瞩目的却是他的一双眼睛,完全不是正常人的黑白分明,而是呈血红之色,看不到丝毫瞳孔。
“你……你是……容山师兄?”雁卿的身体忽然颤抖了起来,指着这个突然出来的人,刹那间老泪纵横。
容山,他不同于雁卿,昔年,他英姿勃发,天资横溢,是当年的九玄宗的五大核心弟子之首,在门内的声望极高,如若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就会继承掌门之位。
只不过那场突如其来的横祸让这一切都成为了泡沫之影,八百年来,雁卿一直以为容山已经死了,想不到还有再次相见之日。
“是我。”容山微微一笑,不过他的笑容很是难看,好像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笑过了,嘴角牵扯的极为怪异。
“景皓,快叫师伯。”雁卿一拉旁边的景皓,让景皓见礼。
“弟子景皓,拜见师伯。”景皓极为乖巧,认真行礼。
“师侄不必拘泥于这些世俗之礼。”容山手一挥,虽然他的手掌一样是皮包骨头,不过他的手很大,这一挥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风采。
容山一双血红色的眸子打量着景皓,良久之后,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后生,不错,不错。”
连道两声‘不错’,容山又把目光转向了雁卿,说道:“雁师弟,你收了一个好弟子,不错,不错。”
“容师兄过誉了,景皓的根骨虽然清奇,但还算不上绝代,当不起师兄此言。”雁卿摆手说道,不过听到昔日风华绝代的师兄如此夸赞自己的徒弟,雁卿的脸上也不可抑止的露出了一丝兴采。
容山摇了摇头说道:“当得起,景皓师侄虽然根骨并不算最顶尖,但是他能说出刚才那番话,可见师侄的道心足以坚定,值得栽培。”
师兄弟二人历经八百年重逢,自然有莫多寒暄,雁卿说着这八百年在外面的一些事情,让容山颇为唏嘘。
“想不到啊,掌门真人那般盖世人物竟然身死异处,最终连祖祠都没能进来。”容山叹道,不过他的一双手的骨节却握的凸起,可见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啊,我这次回来一是取回本门的核心传承,第二就是将师父他老人家的骨灰安置在祖祠之中。”雁卿叹息道。
当年,当时的掌门真人带着一众弟子杀出重围,但是最后由于身负重伤,掌门真人最终无力回天,不过让雁卿意外的是,掌门真人临终之时,竟是收他为徒,并且将掌门之位也传给了他,而非当时的其他弟子们,至于掌门真人的所为是何意,便是如今雁卿也不甚清楚。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随着掌门真人杀出重围的那些师兄弟们渐渐的离世,剩下雁卿,也到了暮年。不过在他晚年的时候,意外的收到了景皓这名弟子,让他那颗快要寂灭的心再次发出了余热,这才有了今日九宫山一行,他要为弟子获取九玄宗的核心传承,不想让九玄宗的最后一点香火断绝在自己的手上。
“容师兄,想不到当年掌门师尊竟然还将你们一批弟子们送入了祖祠之中,林师兄万师姐他们人呢?”雁卿激动的问道,方才容山说当年事发之后,掌门真人将当时一批极具潜力的弟子们都送入了祖祠之中,要为宗门保留最后一丝香火,如今容山还活着,那么当年和他并成五大核心弟子的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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