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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人多,再加上遗传和军人世家的因素,张家的男人几乎都是一气儿的高大魁梧,所以客厅再大,摆上五张大餐桌,也显得有些拥挤。
而且,李岩还发现一个很奇怪,又顺理成章的现象,他们都带有很明显的军人作风,但居然真的像张悦悦说过的那样,张家人没有规矩。
包括家里的秘书、保姆等人在内,他们都随意而坐,觥筹交错,欢笑畅饮,很热闹,很和谐,根本没有任何的上下、长幼之分。
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毫无掩饰,爱恨分明,友好和睦,至少李岩是真的看不出,谁跟谁有矛盾,谁在伪装什么。
别说张悦悦那几个占据高位的叔伯父亲,连在外备受敬仰、尊崇的张老爷子,此刻也跟个老小孩一样,嬉笑怒骂,跟小辈打趣、逗乐。
李岩相信,即便张家没有了张老爷子,也照样能占据十大家之首,因为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家族,他们太团结了,是真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恐怕谁都不会相信,张家居然是这样匪夷所思。
连普通的家庭中,都难免会出现隔阂,更何况一个大家族?
在那风光无限的背后,更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争斗,从古至今为了利益,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例子,比比皆是。
可是面前的张家,却给了李岩另一种家族的诠释,没有阴暗、争斗,满满的正能量释放。
所以,李岩只想用一句话表达自己的震撼,那就是:“这真是一群奇葩啊!”
尤其是,李岩觉得,张家的好恶表现的太决然了,让人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比如说,他们把荆轲,甚至海量的把他们都吃傻了的肉肉,都拉走热情招待。
但却用一句美名其曰,地方不够,招待不足,就把他一个人仍在了角落,让他坐着小马扎,对着放着一碟咸菜,一小碗白饭的小木桌。
这样令人发指,简直是屈辱性的冷遇,恐怕谁都受不了,绝对得大闹一番。
即便一向很大度、胸襟宽广,有一颗常人望尘莫及的包容之心的李岩,也有点点小不悦。
但他更觉得,他们对于下一代的教育,存在着更大的弊端。
虽然军事素养、家人意识的传承都很不错,但道德这块,还有极大的缺陷,必须得加强管理!
比如现在,当李岩看到身前有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举着小丁丁正面进攻的同时,身后却同时有另一个小屁孩在偷袭。
才几岁的小孩子,就能有如此默契的配合?这让李岩颇感震撼,于是很慈祥的一手提溜起身后的那个,好心的把他手里的鼻涕,擦到身前的孩子身上。
看着这两个小屁孩,互相沾上了对方的鼻涕和童子尿,不但没有吵闹,反而一个使劲挣扎,另一个立马上前对李岩又踢又打,帮助自己的兄弟逃生。
看看,虽然说有点不自量力,但这岂不是更能说明,这是多么的手足情深啊!
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能表现出他们高超的军事素养。
不过,如果他们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迷惑他,好使旁边那个不穿开裆裤,稍大的小男孩的攻击,奏效的话,这就可以说堪称完美了。
所以,李岩微微一笑,侧过头,细声细语道:“你敢吐口水,我就让你吃你弟弟的鼻涕信不?”
或许是被他的温和语气所感动,三个小屁孩都老老实实的闭嘴、停下,可是随后,李岩就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他忘了,张悦悦曾经说过,张家人可是宁挨打、不认输的!
所以,这仨小屁孩使出了最后的必杀绝招,齐心协力,你落我起的喊道:“小姑姑,老爷爷,妈妈,他欺负我们,呜呜……”
看着他们看似痛不欲生,实则只是干嚎不止的表现,李岩忍不住为这样的精妙演技,而都有些哽咽的赞叹道:“尼玛,一群欠揍的熊孩子!”
三个或素美、或娇小,但都表现出大家族的媳妇,应该有的大方得体的妈妈们,忙走过来,把这仨要给小姑姑“报仇”的熊孩子抱走。
然后纷纷对李岩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大概意思就是,这小子果然真不是个东西,连小孩子都欺负。
尤其是,在那些男女老少,本就时不时投来,现在更加不怎么友好的目光下,李岩却只能默默的深吸一口气。
尽量表现出他以前都不敢想的,可居然真有的,堪比唾面自干的容忍度,他觉得他真的要成神了,真不是神经病的神!
“唉,爷算是知道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荆轲深深叹息一声,继续跟张家几个兄弟推杯换盏,他还就不信了,非喝趴下他们给主人报仇不可!
肉肉想了想,又倒进嘴里一盘子菜,他得为师兄,把他吃不了的吃回来,嗯嗯,就是这样的!
张悦悦无奈的嘟起小嘴,她也没办法呀,她已经尽量解释清楚了呢,并且还“全力”保护,才使得爷爷开口,让李岩免去了枪毙之难和皮肉之苦了呢。
可是想想后,她还是抱着腻着她不下来的小侄子,回到张老爷子的身旁,小声道:“爷爷,差不多行了吧?大叔可记仇,可小心眼了,真急了那就不好了呀!”
张老爷子年岁虽大,但豪武不减,大口吞下一块肉,斜了眼平静的坐在角落的李岩,满意的点点头,洪声道:“多久了?”
就坐在他身后,滴酒未沾,时刻保持清醒状态的刘温明,立刻起身,看了下腕表,说道:“35分40秒!”
张老爷子说道:“嗯,让他进来吧!”
“是!”刘温明点头,大步走出。
张悦悦迷惑道:“爷爷,谁在外面吗?”
众人也接连好奇的停下,转头看来,从时间上算,似乎在他们刚开席时,就有人过来,只不过被拦在外面。
应该不会是汇报事务,否则老爷子早就该去处理了,如果是拜访者,也没必要等这么久啊,那是谁来了?
“他回来了?”李岩眯了眯眼,夹起一根咸菜放到嘴里,乐滋滋的嚼了起来,他再次觉得,果然是有比较才有幸福感啊!
可随后,他的瞳孔一缩,停止咀嚼,缓缓眯起了眼,侧耳仔细再次凝听,那由军靴踩踏地板,而发出的轻微的“哐哐”声,表情渐渐露出一抹凝重。
而见到李岩的表情,荆轲也放下酒杯,直到过了半分钟后,他也豁然同样露出凝重的神色。
虽然未曾见面,但他依旧很肯定,这是一个很有自律,控制力极强,身手应该也不低的高手。
因为,他每一步的迈出,都是那么的沉稳,从摩擦声他能察觉到,无论是手臂还是迈步,他的频率、力道、摆幅度,都几乎不变。
当荆轲看到来人,紧盯着的他的脚步后,表情再变,这个人在受伤后,竟然还能做到迈出的距离能精准到毫厘?这样的意志力,简直堪称恐怖!
而李岩眯着眼,打量着这个让年轻一代仰望,上一辈平等尊重,甚至老一辈都倍加关注的无双俊杰,不禁露出赞叹与愤怒皆具的复杂表情。
虽然他灰头土脸,身上的迷彩服沾满斑斑血迹,残存着硝烟的味道,右臂、腰间、右脚,都缠着渗血的纱布,形态上看似有些狼狈。
但依旧能看得出他丰神玉朗的面相,他的体格轩昂,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几乎是最完美的体形。
他不快不慢,身形笔挺如一杆战枪般行来,扑面而来的气势,如渊水般深沉,如高山般耸立,让人忍不住震叹失神。
尤其是,他的面上,无悲无喜,无痛无忧,如寒冰般冷酷,但他内敛的眸光,却有种如观骄阳般的炙热。
看着他,就如同有一座巨峰缓缓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不是他因为的气势迫人,也不是因为他的形态骇人。
而是,他有一股无比光明、刚直的正气,正到让人自渐形秽,正到让人避之莫及,正当让人战战兢兢。
他就好比一面神奇的宝镜,不只是照人衣冠,更照人肺腑,照人灵魂,一旦你心存有半点污秽,面对他,都会有种害怕,但却从内心信任他的感觉。
但是,李岩之所以心绪翻腾,愤怒异常,不是因为这个青年从内心到外在,都极为强大。
而是因为,如果不是他太过年轻,如果不是他没有大胡子,他恐怕真会以为,他是老爹。
他们长相只有几分相像,但气质却几乎丝毫不差,都是那么的“正”,呸,正个屁,这家伙就是个纯装逼犯。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对于李岩来说,就是一种亵渎,一种羞辱,一种欲要将这个装逼的家伙毁灭的暴戾。
那个将他老爹驱逐的李家,为什么,又凭什么,竟然敢又培养出一个跟老爹极似的人?
似是感觉到李岩的愤怒,刚走入大厅的青年,移目看去,闪烁出一抹说不出来的奇异眸光。
可随后,他就做了一个让李岩几欲狂暴的举动,他又移开了目光,不再看他。
“他在藐视我?亦或,无视?”李岩张开手,将早已被他捏碎的筷子的粉末抖去,眯眼笑了,无声,却笑的无比酣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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