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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公寓楼下,常万钱忽然停下,对着黄华的后背说道:“我晚上再来找你,警察问起你就说我是来报复你的。”黄华转过身,只见常万钱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转过一个墙角,瞬间消失在视线中。黄华正感到奇怪,就听到耳边响起警笛声,不到一分钟刺耳的警笛铺天盖地指向这个方向。
常万钱翻过小区围墙,穿过一个小巷,进了一个商场。从商场后门出来时,常万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带着眼镜留着小胡子,夹在拥挤的人群中慢慢消失,整个过程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越来越多的警车开过来,整个小区已经被警察包围,人群驻足围观议论纷纷。因为阻塞交通,只过了十几分钟,警察不得不撤去警戒。
而此时的常万钱已经坐着公车到了东城区,一路上顺手在别人钱包里借了点钱,顺便买了台手机。东城区出来混的都拜白毛做大哥,之所以叫白毛哥,那是因为白毛哥从一出生全身上下的毛都是白的!据医生说是身体里缺少什么东西,因为缺少什么东西的白毛哥小时候没少被小伙伴们欺侮。直到高中时有一天白毛哥被*得狠了,用一根自来水管将其中一个打得脑震荡,变成一个傻子。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经过几年不停的奋斗,终于成了东城区的大哥!虽然东城区大哥的名号是小弟们吹出来,但打电话叫人还是能凑出五六十号,而且人还是清一色十七八到二十一二年龄青少年!二十来岁正是好勇斗狠要面子的年龄,讲的是排场和义气。至于干一场有多少收益,这个还不在白毛哥考虑范围之内。
就象今天晚上白毛哥喊人,只不过因为新街几个混混过来吃了大排档不给钱,白毛哥就固执的认为新街的人踩过界了。东城区只有白毛哥才能吃饭不给钱,你新街过来不给白毛哥打个招呼就敢不给钱,于是大排档老板就给白毛哥打了电话,于是白毛哥就喊人了!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常万钱也在大排档吃饭,看着白毛哥领着四五十号人吓得新街几个屁滚尿流,常万钱就感慨白毛哥还是那么无耻!这条街叫马府街,原来是马府村,后来城市扩啊扩就把村给扩没了,只留下一条马府街!马府街整条街都是露天大排档,因为这里是城乡结合,消费相对较低。虽然是冬天,可露天排档的生意还是很好,整条街冒着烧菜的热气,再加上熙攘的人群,马府街显得比别处气温高。
白毛哥赶走了新街的混混,大摇大摆地坐在那家大排档的露天餐桌边,几十个小弟吵吵嚷嚷在街上找位置坐,也不管是谁家的排档,先是扯着喉咙喊啤酒。白毛二十五六的年纪,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大冬天只穿两件衣服还满头冒汗,实在是长得太肥!片刻时间三辆警车停在街口,警车上下来七八个警察,居然个个腰上挂着枪。通常白毛哥闹事也就派出所过来两个民警口头警告几句,今天怎么整这么大动静。
嘈杂的马府街在八个警察下车走进街道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觉得今天的警察不同寻常。
果然!警察看到不顺眼的就让拿出身份证,谁在自家门口还随身带身份证。其中一个警察拿出对讲机,似乎请示什么。有几个混混不服气立马被枪指着脑袋拿手铐铐起来,白毛哥肥大的头汗水越来越多,不停地抽桌上的纸擦汗,就是严打那会也没见动过枪啊。再仔细想想白毛哥最近也没犯过什么大事,最多也就消费不给钱,敲诈一下外地人,这就要动枪啦!
当周围警笛声大作,不停地有警察过来将马府街两头堵住,白毛哥已经脸色发白,整个人忽然就感觉到了冬季的寒冷!
常万钱幽幽地走到白毛哥身边,猛然间掀翻桌子,扭曲着脸孔大声吼叫:“警察抓人啦。”平静的马府街就象烧开的水,忽然沸腾起来。有四处乱跑,有混混反抗警察,有警察胡乱抓人,整条街如同小日本进村似的恐慌混乱。直到马扶风赶到现场,脸色铁青的连续朝天鸣枪放了五颗子弹,整条街道才安静下来。
“现在开始,马府街戒严。非马府街住户持本人身份证,通知家里人过来领回。无身份证,家人不到的,一律关押到马府中学。”马扶风站在一辆警车上,冲着马府街咆哮完,跳下警车脸色阴沉可怕。
常万钱穿着一身一级警员的制服,手持警用转轮手枪站在街边,警惕地盯着街上的人一脸冷漠,仿佛此刻变成正义的化身。直到凌晨一点多,警察才收队。常万钱跟着上了一辆巡逻车,脸露疲倦。
“嗨,伙计,你哪个队的?”车上一个警察看着常万钱不解的问道。
“我们不一起来的么?我就是下午刚从交警队借用到巡特警的那个。”常万钱奇怪的问着,小声嘀咕道:“他妈的,没事的时候要我站马路,一有事就成炮灰。”
询问的警员讪讪的看了常万钱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武警部队都调过来,交警忽然调到巡特警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场面这么混乱,找不到同伴也很正常。也就不再理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对讲机响。常万钱同时大喊“停车,撒尿。”巡逻车一个急刹车,常万钱迅速打开车门下了车,顺手把车门关上。这时候对讲机才响起警员某某某失踪,车里警察脸色大变。接着拉响警笛,转眼间又是铺天盖地的警笛声!
四季名苑是一个中高档住宅结合的小区,一半别墅一半公寓。小区南面是庆江市公安局,北面是防暴治安大队,出了小区大门过了马路就是巡特警大队,住在这里的人那是绝对安全!黄华就住这里,六单元七楼七零一。六点半起床穿着睡衣趿着拖鞋的黄华准备为女儿做早餐,从卧室里出来睡眼惺忪的走向厨房,经过客厅的时候不经意看到沙发上睡着一个警察,一个激灵整个人被吓醒了。
常万钱打了个哈欠,从沙发上坐起来,向黄华挥手致意,说道:“不好意思,早上三点多才回来。怕打扰你的清梦,就没叫你。”
“你是怎么进来?”黄华瞪着常万钱,惊恐的说道。
“开门进来,这么高你以为我爬窗进来。”常万钱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黄华怒不可遏的喝问,大有怒发冲冠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
常万钱耸耸肩,赶蚊子似的对着黄华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去做饭吧,我再睡会儿。”说完一头栽倒在沙发上,酣声响起。
黄华咬牙切齿的瞪着沙发上的常万钱,脸色变幻不停。
睡梦中的常万钱象是做了个梦,梦到掉进水里怎么也浮不起来,自己明明会水的,而且水里的自己狗刨式运用得无比熟练,为什么就浮不出水面!呼吸越来越困难,难道又要再死一次!
猛的睁开眼睛,感觉脸上被什么湿漉漉的东西盖住,惊恐的抓着甩出去,人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小女孩站在沙发不远的地方,一手拿着牙刷指着常万钱,整个人无声的笑得东倒西歪,直到趴在地上起不来。常万钱才发现,被自己甩出去的是一条儿童用的毛巾。
“捉弄警察叔叔,是要被抓起来的。”常万钱瞪着小女孩,面目狰狞的说道。
“叔叔,对不起,容儿错了,容儿会乖啦。”小女孩站起低头头,一副痛改前非,泫然欲泣的样子。
“嗯”常万钱满意的点点头,威严地问道:“你爸爸呢?怎么不见他?”
“爸爸去楼下车里拿东西,一下就回来。”小女孩乖巧的回答,转身跑去厨房拿一个汉堡出来,看起来还是热的。瞪着一双大眼睛,抬头真诚的望着常万钱,双手递上汉堡。
常万钱咽了一口水,对着小女孩点了点头,接过汉堡一脸嘉许。狠狠咬一口,还不错,只是味道有一点怪。小女孩望着常万钱满脸期待的问:“好不好吃?”
常万钱点了点头,赞许地对小女孩笑了笑。
小女孩看着常万钱吃了一半,小脸夸张,双手在空中画了在一个大在的圈,说道:“我在里面放了好多超级无敌大鼻屎,一定好——吃得不得了。”
常万钱盯着小女孩,镇定的说道:“水”
小女孩马上跑去拿了一杯象可乐的饮料递给常万钱,常万钱平静的接过来一仰脖子灌到嘴里,只觉得整个胃翻江倒海往地板上狂吐。一边无声的指着杯子,盯着小女孩眼神询问。
“这是去年的藿香正气水,剩下的全给你喝了。”小女孩一脸不用感激我的表情,很大方的说道。
常万钱只觉得憋屈得慌,跪在地上直拿头去撞地板。黄华打开门进来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小女孩立刻跑过去指着常万钱,小脸焦急的说道:“爸爸,叔叔生病了,你看他都吐了,怎么办呀。”
常万钱听到小女孩的话,心里直抽抽。
“不用管他。”黄华冷冷的说一句,溺爱的抱起小女孩走向厨房。小女刻趴在黄华的肩上向常万钱做了个鬼脸,转身搂着黄华的脖子。
“老黄,你有一个好女儿!”常万钱厚着脸皮坐到黄华对面,看着父女两自顾着吃早餐。
“就不给我来点。还是算啦。”常万钱起身到冰箱里找出一瓶饮料,确定没打开过,才打开喝一口。没话找话问小女孩:“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黄容。”黄容嚼着荷包蛋大声对常万钱说道。
怪不得!这是要逆天哪!吃完早饭,黄华叫女儿去看电视,自己捧着一堆文件坐在沙发上看。常万钱也不以为意,坐到沙发前茶几上,说道:“昨晚,我原本是想去找当初指证我的目击证人,吃饭的时候出了点事,没去成。”
黄华瞄了常万钱一眼,淡淡的说道:“不用找,那个目击证人去年就回老家。”
“什么?”常万钱皱眉,语气冰冷的问:“她老家哪里?”
“贵州。”
“他妈的,明显是害怕跑路了!”常万钱焦躁起来。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警察,你要是再不跑,就没机会了。”黄华看着文件,象是自说自话。
常万钱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公安大楼,淡然说道:“我不会跑,不查出真相,哪也不会去。老金总是说人不能习惯退缩,一习惯就成了自然!”
“老金是谁?”黄华不由地好奇问道。
常万钱笑了笑,说道:“一个很牛叉的人,你一定听说过,他叫金满堂。”
金满堂,黄华当然听说过,大淘金金满堂快两个忆的金融诈骗案哪!
“也许有人知道我是冤枉的!”常万钱沉思着,喃喃自语。
“谁?”
“不知道,我刚进监狱没多久,有人给我送过烟。”常万钱对着黄华说道。
“你确定不是你的家人,或者朋友?”黄华渐渐进入律师的角色,也随着思考起来。
“朋友!家人!”常万钱想了想,说道:“我想我应该是没有朋友的!家里也没什么人!”
黄华一愣,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常万钱。随即自言自语道:“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会是什么人往监狱里送东西给你。”猛地一拍大腿,对常万钱说道:“这个人要么就是凶手,不然也是接触过案子的人。”
“为什么?”
“如果是凶手,可能出于愧疚。如果不是凶手,这个人可能在接触案子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又觉得自己无能为力,所以也是出于愧疚。而且,如果不是凶手,那这个人很可能是警务人员。”黄华兴奋的分析道。
“警务人员?难道是他们?!”常万钱皱眉自言自语道。
“他们是谁?”黄华急切的问道。
常万钱看了一眼黄华,说道:“两个审问过我的警察,一老一少。老的那个当时建议我承认是错手杀死朱德标,我没答应。”
黄华迅速在文件里翻找,一会抽出一张递给常万钱,说道:“是不是他们?”
常万钱走过去,接过来一看,点了点头。这是一份简洁的履历,照片一看就是刚贴上去不久。看来黄华真的是在帮自己,也或者是想查出真相。履历上老警察叫苗爱党,小的叫范道恭。
“我查过这两个人,我觉得送烟到监狱的很可能就是苗爱党。”黄华看着常万钱眼睛发亮。
“为什么?”
黄华脸上露出敬服的表情,兴奋的说道:“你不知道,我以前考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他才去考警校的。要不是其他原因,我想我现在应该是警察的。”
“别跑题,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回忆过去。”常万钱不礼貌的打断的黄华的遐想。
黄华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如果他能帮我们,要查出真相就容易的很!苗爱党的事迹很传奇,而且全都是事实。警校刚毕业就破获一宗碎尸案,八五年连环凶杀案,省厅专家组查了三个月毫无进展,苗爱党一个月就查出真凶。后来做特勤打入一个国际贩毒集团内部,用了两年时间收集证据,设计抓捕,还单枪匹马抓住集团的主要负责人。”
“行了行了,别回顾英雄的历史啦,那又不是你。得瑟什么呀。”常万钱不屑的打断黄华。
黄华怒目而视,而后又沮丧起来,沉声说道:“总而言之,苗爱党就是一个神探。可就因逆了领导的意,不会争权夺利,到现在还只是正科级警司!如果送烟到监狱的是他,你就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凭什么?他随便一说你就信,就因为他是神探。”常万钱对于黄华对苗爱党的态度心里感觉不平衡!随即又想到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黄华:“既然他是个神探,随便说一下就有人信。你说我们能不能找到他的弱点,狠狠的威胁他,让他到处对人说我是无辜的,你说效果会怎么样?”
黄华无言的盯着常万钱,眼神充满鱼死网破的决然,常万钱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电视一直没有声音,电视的一角始终挂着一张通缉犯的照片,而黄容一直趴在沙发边倾听两人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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