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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结果不因为慕十九到底能不能使用真元而改变,因为慕十九知道自己就算进阶离尘中期也是最弱的离尘中期武者。
慕十九的底牌一直都不在于此,底牌是刀。
钱多财曾经说过,慕十九,你的刀被封印了。
封印分很多种,刀魔的封印不为别的,是怕慕十九难以掌握它的刀。
所以刀魔所设的封印在慕十九达到一定修为会人为破解。钱多财知道,告诉了慕十九,只要进阶离尘中期,将真元注入刀中,便是能够无解除第一层封印。
魔刀之威,纵然是被封印大半,却是依旧不是两个中期武者能够抵挡的。
暗红色的刀气撕碎了短戟,劈开了铁锤,要将两人变成地上的尸体。
但是事实是,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一枚古朴的铜钱像是凭空而现一般,挡在慕十九刀气的前面。
那暗红色的刀气斩在铜钱之上,竟然猛然一顿,然后莫名其妙的溃散开来。
那铜钱似乎也是受不了刀气的斩击,化为齑粉,消失不见。
不过片刻,一艘巨大的黑影便是出现远处的湖面上。
“楼船,是水军的楼船!”
那远处驶来的巨大黑影竟然是苑州水军的楼船。
楼船的船首之处,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和一位不过二十来岁的黑发青年并肩而立。
黑发青年一袭猩红披风,锦袍玉带,看起来贵气非凡,那老者却是一身简单衣物,面色红润。
就算是盛家的两位公子,也是不敢轻易调动楼船这种军中利器出游的,所以,楼船上的黑发青年身份便是呼之欲出了。
除了郡守府的少守大人,还有谁敢行事如此?
那名老者,想必便是郡守府的首席客卿,御元境的强大武者。
慕十九握紧刀柄,刚才那枚铜钱慕十九虽然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出现的,但是必然是出自那位老者之手无疑。
刚才那一刀,御元之下,谁人能挡?
唯有御元,御天地元气于无形,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拜见少守大人!”
“拜见少守大人!”
“拜见少守大人!”
画舫上的贵公子都是齐声行礼,那些歌姬小厮更是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就连刚才不可一世的王大公子也是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多半句话。
崖风凌以及盛家两兄弟的画舫都是靠近楼船,三人都是亲自出来行礼。
慕十九拄着刀,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事件的发展。
“你便是慕十九?”那黑发青年站在十几丈高的楼船船首,俯视着慕十九。
“是。”慕十九应的干净利落。
“那件事你做的不错。”
慕十九抬起头去想要看清楚那黑发青年的脸,却是发现离得太远,看不大清晰。
“大胆小儿,竟然敢直视少守大人!”画舫之上一名士子模样的男子大声呵斥道。
慕十九丝毫不惧,说道:“他想打架,不管我的事。”
慕十九口中的他,自然是灵家的小公子。
“很好。”
平凡的两个字,却是透着一股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严。
“我能打他一顿么?”慕十九指着刚才插嘴的那名士子问道。
那士子脸色一变,此时却是传来那黑发青年的的回答。
“不行。”
慕十九哈哈一笑,却是没有再说话。
“你戾气太重,不好。”
慕十九不是很喜欢黑发青年说话的方式,死气沉沉,透着一股子命令的味道。
有人要慕十九杀他,但是慕十九知道,自己没有机会,就算是对方让着自己,他慕十九也是没有机会。
眼前的这黑发青年,郡守府的少守大人,修为只怕已经到了离尘境巅峰,距离御元境不过半步之遥了。
这样的强大武者,慕十九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过了半晌,慕十九收起自己的刀,在这雅宴上动武,却是搅了兴致。
“红娘子,云锦姑娘安在?”船头的黑发青年忽然笑起来问道。
那红娘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慕十九敢于将战火引到舞台之上是她所没有想到的,但是这时候已然平静下来,见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少守大人发问,便是娇笑一声,说道:“回少守大人的话,云锦姑娘还在梳理妆容,要不要请过来与大人相见?”
“不必了。既然云锦姑娘在整理妆容,那今晚定然是有机会一睹云锦姑娘芳容的。”黑发青年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慕十九却是朝着那兽面二人走去。
“慕十九,你要做什么!”有人奋起直问。
虽然慕十在苑州不少百姓眼中是侠义之士,但是在这些眼中不过是个笑话,得罪了崖家公子,如今又对少守大人不敬,迟早会死的很惨。
少守大人和崖家公子在众人面前表现大度,但是总是要有人揣测大人物的心思,跳出来指责慕十九。
慕十九自然懒得理会这种人,手中朴刀一抬,说道:“认输。”
“什么?”那短戟被刀气碾碎的兽面人一听顿时大怒,但是在慕十九的余威之下却是不敢动作。
慕十九刚才那一刀毕竟太过惊世骇俗,半丈有余的诡异刀气,就算是离尘后期大成的武道强者,全力一击也是不过如此。
“认输。”慕十九不依不饶,却是没有再去看楼船上的黑发青年。
“少年人,何必执着一时胜负,武道一途可不是争凶斗狠的路子。”楼船上的老者一掠长须,慢悠悠的说道,但是声音却是透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将慕十九同周围的天地元气隔绝开来。
御元为己用,果然强大无比。
慕十九却是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元气变化一般,扭头看了一眼那老者,却是说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前辈倒是无所谓,但是小子已经把全部身家压在了自己身上,今天要是不打赢,明天可就是要流落街头讨饭了。”
老者还要说些什么,却是看那黑发青年笑着摇了摇头,这是黑发青年今晚第三次笑。
“也罢,他们输了。”
慕十九收刀,也是笑了。
在场的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这个叫慕十九的外来小子已经带给他们太多震撼,先前挫了风城灵家的锐气如果算是谣言的话,那今晚力敌两名精通合击之术的离尘中期武者就是足以让慕十九名扬整个南苑郡了。
重点是,少守大人似乎还起了惜才之心,慕十九三番两次做出冒犯之事,却是没有怪罪。
黑发青年猩红披风一扬,回身入船,但是几乎在转身的一瞬间,战船周围的溅起的水花却是凝固在空中。
“化元为实,少守大人难道已经突破御元境了么?”
慕十九心底也是猛然一震,那黑发青年明明是离尘境后期巅峰的修为,却是使出了御元境的手段。
“想要震慑我么?”慕十九神色微微一动,心里想道。
慕十九今晚的一言一行都是出乎这些贵公子们的意料。
养尊处优惯了,自然经不起挑衅。
原因无他,慕十九不过是一个外来的武者,而黑发青年却是苑州城乃至于南苑郡地位最为尊崇的几个人之一。
这个世界是有规矩的,强者对弱者是一种规矩,老者对少者是一种规矩,官阶高者对官阶低者是一种规矩,规矩无处不在,规矩如影随形,深深的刻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慕十九除外。
在这个苑州城,敢于拒绝那黑发青年的人,都是已经化作城外乱葬岗中的孤坟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是遇到一个。
“好像有些玩过头了。”慕十九摸了摸鼻子。
......
......
要说今晚损失最大的人,除了那被慕十九吓得半死的王大公子,便是崖风凌了。
崖家很有钱,崖家的人很会赚钱,理所应当,崖风凌成了今晚最大的庄家。
一场赌局,崖家一千万两银子便是打了水漂。
崖家纵然财大势大,如此大的亏明知道还是要咽进肚子里,若是慕十九不一再逼兽面双雄认输,崖家说不定还会厚着脸皮宣布今晚是平局,但是,郝天行发话了,少守大人发话了,这件事便是定了板。
谁敢说少守大人处事不公?且不说慕十九实力的确高于那兽面兄弟,就算是郝天行睁着眼睛说瞎话,崖家也必须把这个亏给吃下去。
没有原因,因为他是郝天行,他的背后,是郡守府。
舞台之上很快便是出现了十几个工匠,还有数百的小工,开始修补舞台。
工匠们一直在候着,这么大的舞台修建在湖面之上,生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这些工匠便是提前候在舞台后面的船中。
那数百小工却是临时抓来应急的,除却了花满楼的小厮,甚至那些贵公子们的仆人侍卫也是参与其中。
能够让这些人出工出力的人,除了少守大人还有谁?
少守大人说,今晚要看云锦姑娘的霓裳羽衣舞。
所以,雅宴继续。
慕十九最终还是没有请那位少守大人吃饭,因为慕十九没有上船。
是不是贼船不好说,但是战船和一般的画舫却是不能比的。
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精细的雕琢,苑州水军的楼船却是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
船首很严肃,栏杆很严肃,桅杆很严肃,就连船上的士兵也很严肃。
慕十九曾经是军伍中人,自然能够理解这种氛围,因为这说明了一件事情。
苑州军的精锐,的确是如同坊市里谣传的那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于这种氛围,慕十九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离开了军伍已经有段时间,但是当再回到这种环境中时,却是有了一种复杂的心情。
郝天行站在战船的楼阁之上,就像是一尊神灵,压得底下的人喘不过气来。
老者和郝天行并肩而立,长须随风而动,也是仪度非凡。
崖风凌也是朝着慕十九笑了笑,不过这笑容背后的憎恨却是明显的很。
郝天行知道,盛家兄弟知道,慕十九也看出来了,但是都没有点破。
对于郝天行来说,放任盛家和崖家内斗,是御人之道,对于盛家和崖家来说,内斗是减少郡守府的猜忌。
慕十九碰巧是打破这种平衡的一个人,崖家输了千万巨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便是会被盛家打压。
其实这也是一个意外,天知道盛宣怀会拿苑州军半年的军费去压这么一个愣头青赢!一千万两银子大半都是被盛家赢去了。
慕十九是弱小的,至少在这些人面前,除了自己离尘中期的修为,无论是在财力还是权力方面,都是比不上这些贵公子们背后的世家。
慕十九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的来历。
就连元魔宗都查不清楚自己的来路,想必是暗中有人对自己的来历做了手脚,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身上一切和那位夫人有关的事情都是被抹除了。
但是慕十九不能理解的是,杀掉自己比起抹除自己在整个事件中的影响要简单的多,但是对方,或者说那位夫人背后的势力并没有这么做,其中定然是有着什么变故。
慕十九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那位便宜师傅从中起了作用,人死如灯灭,强者陨落之后,自然也是人走茶凉,武道世界的残酷和世俗之间在这一点上也是一般无二。
南苑郡疆域数十万,其间深山大泽也是不在少数,自然是少不了避世其中的武道高人,其门人弟子行走世俗的时候在一般人眼中自然是没有身份的。
所以,来历不明,成了慕十九最大的依靠,或者说慕十九身上那封越州州正的亲笔信,在关键时候也是救命的稻草。
那封信慕十九从未拿出示人,因为那是一个秘密,足以改变南苑郡的秘密。
当初州正将这封信交于慕十九也是有着考虑的,要求只有一个,这封信,若是不能够由慕十九亲自交到郡守大人手中,就算是毁掉,也是不能够让别人看见一个字。
慕十九没有看过信的内容,只知道这件事和那位夫人有关,和真武宗有关。
这便是够了。
魔山三宗加起来,实力也是不及真武宗的。
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的眼中,慕十九就是一个外来的愣头青,但是在有心人眼中,却是成了招揽对象。
离尘中期能够有如此逆天的表现,他身后的那位师傅定然不是凡人,至少也是御元境的修为。
一名御元境强者,足以改变整个苑州的实力格局了。
慕十九是个平凡人,每个人都是平凡人,但是平凡人的身上总是有着不平凡的地方。
舞台上大战的痕迹已经修补的差不多了,有的时候,威慑是一件极为有效的方式,比如说告诉那些工匠,修不好,以后就可以不用吃饭了。
按照那位少守大人的思路,自然不会是真的不给这些工匠吃饭,因为,死人是不用吃饭的。
胆战心惊的工匠们修补完了舞台,便是退了下去,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舞蹈小曲又是开始上演。
无数珍贵的食材被苑州最好的大厨制成一碟碟精致的美食,流水般送上那些画舫,以及,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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