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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十九还没来得及喝一滴入口,便是听闻院子里有些乱。
慕十九站到书房门口一看,原来是那替自己取行李的老仆回来了,不过看其慌乱的表情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老仆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向慕十九说明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向云锦小姐禀报。
这也能理解,慕十九不过是做了一个晚上的主人而已,而且这个主人还是别人送的。
云锦听完了老仆的讲述,却是向慕十九屈身行了一个礼,款步走来说道:“公子,您的马被郡守府上的人给扣下了。”
“什么?敢扣小爷的马?”慕十九一听那匹被自己拔了半撮尾巴毛的宝马被人家扣下了,马上一手提刀一手提着酒坛,就要出门。
那可是宝马,值好多银子的!
慕十九的马又高又大,自从入了城就是被几个地痞流氓惦记上了。
一般卖相好的马匹都是能够能够替那些贩马的商人博得高价,慕十九的马不仅卖相好,牙口也好。
这都不是那些地皮混混盯上慕十九马儿的原因,重点是慕十九看起来比较好欺负。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麻布衣服,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穷小子,而且还是那种穷的不能再穷的家伙。
背着刀?背着刀又能怎样?难不成随便背把破刀就能当个游侠儿?况且那破刀看起来又丑又脏,说不定还不如他那一身麻布衣服值钱。
人嘛,总是有点眼力见的,这种混城门的小流氓,虽然有些眼力见,但是一个小流氓的眼力见儿能有多高?
屁股决定位置,位置决定眼界。
自从这些流氓混混打算出手偷马之后,悲剧的结局就注定了。
先是苑州府的公差当场人赃俱获,连人带马就要准备带走。
吃人的是流氓,吃人不吐骨头的是披着官皮儿的流氓。
人是犯人,理当带回府中问话,马是赃物,当然也要带回府中验明,至于马的主人想要回马匹,也是简单,去苑州府衙签字画押便是可以了。
但是苑州府衙又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就算进去了,那又是一般人能出来的地方?
慕十九握刀提酒便是出了门,看得小丫鬟和老仆都是愣了。
这大清早的就要喝酒,酒还没喝就醉了?
慕十九这么出了门,其余的人自然放心不下,寻来了马夫,一辆有着花满楼标记的马车便是驶出了宅子。
宅子在西城,僻静,慕十九住的客栈在东城,繁华。
僻静和繁华这一来一去之间便是大半个苑州城。
老仆先前已经跑了一趟,一来一回之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慕十九此时再赶去只怕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慕十九没有去客栈,直接堵在了苑州府衙的门前。
敢堵在府衙门前,慕十九也算是狮子头上找虱子,独一份儿了。
远远的一队公差从东城走来。
除却了几个公差之外,还有几个手脚被锁链困住形状猥琐的东西,就差脸上写着我是流氓几个字了。
慕十九提酒负刀,就站在青石板铺就的大道中央。
“有刺客!”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声惊叫,在清晨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
苑州是个大城,清晨的街道上就已经有着数以百计的行人,这一声惊叫,却是像在原本涟漪微微的湖面上投入了一尊巨石,宛如惊涛骇浪一般。
“刺客?”慕十九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四周,“哪里有刺客?”
人对未知总是有着恐惧的,有人怕黑,有人怕狗,有人畏惧鬼神,都是同一个道理。因为你不知道黑暗中有什么,狗会不会咬你,鬼神有什么莫测的法术,因为不知道,所以畏惧。
苑州之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刺客,诸郡之战的时候,荆北郡就曾经寻过一名御元境的武者来刺杀苑州军的一位大将军,据说都是战斗的余威之下都是死伤了千余人。
有血的教训在前面,这些寻常百姓自然不愿意遭受池鱼之殃。
当慕十九发现只有自己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之上,突然觉得,难道自己就是那个刺客?
那一队公差的确是去慕十九寄放行李马匹的拿人的公差,不过他们不过是开路的而已,在他们后面,一队百余人车马洪流正在缓缓前进,直到被慕十九挡了下来。
这队车马之上一律都是银色徽记,众多护卫也都是黑色甲衣,手中浸过桐油的枪杆散发着一股慑人的黑色。
百人护卫,这是仅次于郡守出行时的五百人护卫了,苑州城除了那位大公子还有谁人能够如此规格?
不过不巧的是,这队车马的主人的确不是郡守府。
银色徽记,苑州城内有些记忆的老人们都是会认识,那是一段他们不愿面对的历史。
现在苑州能够被称为血屠的只有那位郡守府的大公子,但是五十年前,风城凌家却是出了一位屠了半座苑州城的狠人。
当年的那场大战,夷平了苑州城,慕十九现在脚下的这座苑州城乃是五十年前重新选址建造的。
之前那座苑州,死了太多人,怨气不散,已然是十里荒原百万鬼,多少年已经没有人靠近了。
虽然当年的那场大战已经过去,风城现在也在南苑郡的治下,但是那位人屠却是没有死去,依旧镇守着那个家族,导致风城一直都是南苑郡的治外之所。
每年真武大会,风城那个家族还是会循例派出家族子弟前来参加,五十年间,也是有不少优秀的子弟进入了真武宗。
当然,这么苦大仇深的事情苑州人决然不会忘记,这么多年来,每次风城的子弟来苑州,都是会或多或少的发生一些不愉快。
不过,自从三十年前一名风城子弟被刺杀在苑州城城门之外,风城便是加强了对子弟的保护,以至于有了一支这么离谱的护送队伍。
除却了银色徽记,黑衣黑甲便是这支队伍的全部。
发出惊叫的人早已不知道逃去哪个角落了,十来个黑衣甲士已经将慕十九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衣黑甲黑刀剑,这些甲士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气,举止之间也是有着战阵的影子,看的慕十九不由得眉头一皱。
“我不是刺客。”慕十九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从慕十九的脑门边蹭了过去。
箭有破空之声,射箭的人实力强大,能够在百步之外射出如此准头,定然是目力和臂力都是极为惊人的存在。
百步穿杨,说起来简单,南苑郡内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更何况那箭还是狼牙重箭,箭杆乃是用精铁打造,可以破三层甲胄。
破一甲,为勇。
破二甲,为武。
破三甲,武中勇士也。
慕十九避过了这一箭,却是换得对方一声惊咦。
射箭的是一名骑马的武袍少年,比起慕十九也是大不了几岁,这份年纪,竟然已经有了如此实力。
慕十九没有拔刀,但是不代表不气愤,随手挽弓射人,这少年也忒是霸道了些,尤其是自己已经表明身份之后。
箭头生生的扎入了慕十九身后数丈外的青石板上,迸出数块乱石。
一箭入石至少三寸,可想而知射箭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箭头落地,不待箭羽发颤,周围的数十甲士便是齐齐低喝一声,手中刀剑枪戟俱是朝着慕十九蜂拥而来。
,就在这些甲士出手的一瞬间,慕十九便是感受到了。
这些甲士比起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假扮山贼的士兵还要强上数倍不止。
无数次的生死历练,让这群甲士不仅是武艺过人,无论是身上的杀气还是战阵的配合,都是无可挑剔。
战阵千万种,但是围剿对方武将的战阵只有一种。
“浪”字阵。
风起万重浪,浪叠十万山。
慕十九也是享受了一把高待遇,这“浪”字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用得起的。
敌人的身份注定了敌人的强大,敌军武将,大多都是实力高强之辈,寻常甲士更是近不得身,往往一军战败却有武将得以逃生,原因就是没有人能够拦得住这些武将。
“哼!”两道长戟率先朝着慕十九刺来,扑面的杀气却是有种凌冽的感觉。
“哈!”长戟背后是刀斧手,那显得晦暗的刀斧,似乎是被鲜血浸蚀了一般,不露凶光。
但是这种刀斧却是更为可怕,因为不露明光,所以只有当砍在了你身上你才能发现。
风起万重浪,杀气便是这风,杀气浓烈一分,战阵便是强上一分。
“浪”字阵下,任你千山万山,我便前浪后浪滔滔不绝。
就算是离尘境的武者陨落在这战阵之下,也绝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慕十九打得过,但是不想打。
因为打赢了也没用,这才十几个甲士的战阵就已经如此,那后面可是还有好几十人呢,再加上那个射箭的少年,慕十九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是打不过的。
人呐,有的时候就得现实,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一般都活不久。
慕十九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但是后路已经被三个黑衣甲士给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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