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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班侯和程庭华会合,陈同复的元神也瞬间来到了相约地点。
三人一路狂奔,远远离开了浮山,骤然间山顶上枪声大作。
“三弟,还得麻烦你一下。”虽然刚刚同康泰交手,神魂之力耗费了不少,又一路施展轻身功夫,杨班侯面色如常,虽然大汗淋漓但不气喘。
陈同复点了点头,元神一晃,眨眼间便来到了浮山山顶,此刻那里一片狼藉,黑压压倒在地上的全是尸体,红的白色流了一地,陈同复几乎要吐了出来。
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康泰微笑的睁着眼睛,嘴里的鲜血成线状凝固了。
缓缓地闭上了他的眼睛,陈同复敬重他还算是个汉子。
“大哥二哥,山上的英国兵连同康泰全都死了,从现场来看,他们可能起了争斗,同归于尽了,并没有第三人出手的痕迹。”陈同复说出了自己的推理。
两人听了沉默不语,只是抬起头,回头看了看山顶,杨班侯微微叹了口气,迈开步子朝天津城内走去。
三人再没有了来时的闲情逸致,都低着头猛走路,没有半个时辰就来到了城内,杨班侯在八旗营当武术教习,专门教那些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八旗子弟们太极拳。程庭华居住在端王府,教端郡王八卦掌。
时间已经是正午时分,三人来到最繁华的松鹤楼坐定,杨班侯经过刚才一场血战,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再加上他性格也是大大咧咧,因此直接吩咐店小二快点拿酒肉来。
三人意气相投,也没有读书人之间的假客套,陈同复觉得这是他吃的最痛快的一次。
没有相互劝酒和各种喝酒的规矩,三个异性兄弟,全凭一心。
一股寒气袭了过来,在盛夏的天气里尤为骇人。杨班侯微微的咦的一声,正要饮酒的他举着酒杯,冷冷的注视着刚刚进入酒楼的那个人。
年纪二十二三岁左右,一身道袍遮体,他的后背悬着一把明亮的长剑,约七八尺长,寒光闪闪。
陈同复也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真气在酒楼里面弥漫开来,这股气息非常独特。
那个道士非常儒雅,如果换上寻常的装束,一定会被误认为是一个读书人。
他好像赶了很久的路,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非常疲惫,但满面的倦色仍然掩盖不住他眉宇之间的英气。
道袍的左胸处绣了一个太极的符号,符号的两侧写着未济两个字。
店小二看到有客人进店,立刻眉飞色舞的迎了上去。
“一份素菜,两个馒头。”没等店小二开口,那个道士就用疲惫的声音吩咐。
店小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好嘞,稍——等。”他轻轻哼了一声,便闪开了。
道士将他的七尺长剑从背后解开,横放在饭桌上,长剑轻启,便传出嗡嗡的破空之声。
“好剑!”程庭华赞叹了一句,他是识剑的行家,小声说道:“剑势尚未发动,剑身尚未开启,就已经有如此的气势。”
道士一点一点的把剑抽出剑鞘,这把剑遍生红光,完全脱离开剑鞘之后,便无所顾忌的大放异彩,照的他面前的饭桌都是一片赤红。
酒楼里纷纷扰扰的吵嚷声顿时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把闪着红光,将他周身数米范围内照的红彤彤的七尺长剑。
陈同复向杨班侯看了一眼,杨班侯冲他俩摇了摇头。
那名道士的眼神充满了悲哀的神色,紧皱着双眉,冷冷的注视着那把剑。
倏然间,他的眼光变得锐利无比,牙齿咯噔一声,刷的一下把长剑插入鞘中,此刻他的眼神忽然刚硬。
店小二终于把菜端了出来,还有两个冷馒头。
道士不发一言,朝小二微微颔首,便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咚咚的皮鞋声清晰的传了过来,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来到道士的座位旁,坐到了他的对面。
道士正在咀嚼着食物的口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着那个趾高气昂的洋人。
洋人嘿嘿干笑几声,朝饭桌上甩下两个小小的银元宝,说道:“十两银子,你的剑,我拿走。”
声音极其难听,陈同复觉得这个洋人是在侮辱汉语,但是想了想又觉得错不在洋人,自己不还是死乞白赖的学了十几年英语吗?到头来别说跟外国人交流,就是写个百八十字的英文作文都要搜肠刮肚,一边写还一边恶心。
陈同复始终认为,语言是一个国家最鲜明的印记,中华所有的文化,无论是哲学还是中医,无论是科学还是武道功夫,都由文字和语言来承载。
语言是一个民族最后依靠的屏障,陈同复陡然又想起了林安璐——她曾经跟自己说过,跟金向川谈男女朋友是为了学习韩语。
让一个本土的中国人学习英文,或者是让一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学习汉语,陈同复觉得,这种人如果不是猪的话,就是脑袋被门夹了,需要去精神病院。
其实,连猪都干不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洋人扔下两个小金元宝,手拿在剑上,就要起身,蓦然间,道士的右手中指在那个洋人的手上一点,剑立刻脱落,稳稳的落在了道士的手上。
洋人的手瞬间仿佛有电流通过,麻麻的失去了控制。
洋人大叫一声:“Fuck!”立刻从腰间拔出手枪上膛。
周围用餐的人被吓得惊呼四散,生怕自己的身上多几个血淋淋的窟窿。
手枪上膛正要开枪的那一刹那,道士的右手早已经捏住了洋人的手腕经脉,洋人握着手枪,只能干着急,他的经脉被控制,根本发不出一点力量。
“请放了我先生……好吗?”一个操着别扭的中国话的外国女人来到了饭桌前,佶屈聱牙的说道:“求你了。”
道士阴沉的脸渐渐的舒缓了下来,将道士的手枪仍在地上,然后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背起长剑,负手离开。
那个外国女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洋人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从地上拾起那把枪,手陡然抬起,指向了那个刚刚离开的道士。
砰的一声,连外面的街上都成了呼喊声的海洋了。
啊的一声惨叫,洋人的右侧肩膀被那把剑扎了个对穿,道士长剑倏然拔出,洋人捂着肩膀勉强的站在饭桌旁,肩膀上哗哗不停的流着鲜血。
道士转过身来,正要离开。
“以怨报德,焉能苟活?”话音甫落,一个馒头裹着劲风扑来,正中那个洋人的头颅。
砰的一声巨响,洋人的头被打碎了,白色的脑浆和迸射而出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他的头颅中激射而出。
女人的尖叫声和随之而来的哭喊声遮盖了所有的声音。
道士擦了擦溅到身上的血,转过身,看了正在打量自己的陈同复一眼,脸上露出微微吃惊的神色。
陈同复刚才看到这个洋人非但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躲在一边打黑枪,非常愤怒,看到道士出手太过心软,因此将手中的馒头贯注内劲,真元催动,激射而出,威力堪比子弹。
陈同复走到道士的面前,说道:“酒逢知己,何不移步,共饮几杯酒?”
道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将长剑收回鞘内,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洋女人满脸都是他丈夫的鲜血和脑浆,她止住哭声,抽噎的指着陈同复说道:“你……杀死我……丈夫,我要报告……全城搜捕你。”
陈同复冷笑一声,说道:“你可以试试,不过,我想你全家上下的命都会和你这个倒霉的丈夫一样,死无全尸。”
陈同复说的很缓慢,说道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争取让外国人听懂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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