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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崔颢又去宴宾楼后厨偷了点馒头,在永安当铺的大板车下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崔颢及早的赶到了校尉府门前,天还没大亮,但是已经有四五个人在那围着。崔颢看着那几个人带着棍棒刀枪,直接打消了套近乎的念头,直接找个墙边蹲了下来。
约莫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来的人已经有百十来人,其中不乏一些江湖侠客,腰挂钢刀铁剑,手拿画扇银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话。
终于,校尉府门打开了,打前出来的是两队兵士,明显看出比昨天的两队还要精锐。盔甲、钢刀、护手、护膝一应俱全,暗绿色罩袍穿在身上,一股军中猛虎气息扑面而来。
随后是三五个穿着短衫的江湖人,当中一个国字脸,背一柄五指宽的铁剑,剑柄无坠无绳,剑鞘乌木所制,黝黑发亮,看这大铁剑,这应该就是铁剑门的郑旗主了,崔颢暗想。
随后跟着的是昨天那个师爷。
“都肃静,听郑旗主给大家训话。”昨天的师爷对着人群说道。
这时那个郑旗主走出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
“大家都是江湖好汉,武艺高强,能来细柳营丙小旗,是抬举我郑克恩,郑某不胜感激。这次柳大人给我丙旗二十名战兵,七名小旗主,战兵就不多说了。这七名小旗主,是直接授予一百石官位的,如果真能录入,从此大家就是同僚了,以后相见,要称一声大人。”说罢,郑克恩还按官府做派拱了拱手,。
听到这里,那些江湖人士一阵骚动。大家刀口舔血,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行走江湖,一言不合出刀相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就求个出人头地么。
现在朝廷为了控制江湖势力在每个州府增设武锋校尉,武锋校尉直接带着空白的朝廷诏命,招募的江湖人士直接填上姓名,立马从白身甚至江洋大盗、通缉要犯变成有官身的朝廷武官了。大家出生入死,求的不就是这个么。
而且听说这个旗主郑克恩,原来就是因为杀了徽州府某个富商子嗣,被官府通缉,流浪江湖。
最后被细柳营招揽,成为了细柳营丙队旗主,现在已是食三百石的八品武官。
“现在,招七名小旗主。念到名字的跟郑某去内院演武。”说着,郑克恩就开始念名字。
“吴轩、李铁手、毛佛儿”郑克恩每念一个人的名字就抬头看一眼。
等郑克恩念完名单,已经有将近十几人出列,带着各色武器,不七不八的站着,让其他围着的人不自禁的一阵畏惧,这些人都有武功在身,飞檐走壁,飞花摘叶。
崔颢也在看着这些人,这些人多数穿着陈旧的短衫,除了两三个女的头上戴着银色簪子,基本没有其他装饰。多数人面色沧桑,风吹刀刻的痕迹深深的埋在面部的皱纹里。
可那几个带刀带剑的,双脚外八字钉在地上,双手自然下垂,呼吸既轻又长,目光沉稳不惊,缓缓而动,真如一个个岩石。
又有那几个手里拿着画扇银锥的,左脚撑地,右脚脚尖微微踮起,随时可后撤,真真如静立的脱兔一般。
崔颢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些人好强,虽然穿着简朴,面带苦涩,可那股精气神,确是其他人比不上的。
这一刻,崔颢突然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以后进了细柳营如果都是跟这样的江湖人士打斗的话,三五条命都不见的够用。
“好了,不管各位是江湖侠客,还是绿林大盗,不关你是杀过人还是放过火,一旦进了校尉府那就是白身,规矩大家该懂的要懂,不该懂得更要懂,武器可以随身带着,但是进去不准私自说话,不准私自走动,一旦触犯一律按刺客论杀无赦。”
郑克恩说完,见除了几个人面有不忿外,其他人都没太大表情,这才领着这些人进到校尉府内。
这时那个师爷说道:“好了,你们这些想加入战兵的,跟我走吧。”说完也跟着进了内院。
这时,外面的人才小心翼翼的跟着进去,就连崔颢都只敢偷看几眼,刚才郑克恩说的很清楚,进了校尉府瞎看瞎跑,那是要掉人头的,虽然有点夸张,可脱一层皮,打入大牢绝对跑不了。
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到了一处开阔的演武场,场外边有三五十个兵丁守卫,场边立着几排武器架,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铁锤铁锁,应有尽有。
这时师爷走到一个武将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个武将看了这边一眼,点点头。
“各位,都是想当我细柳营战兵的。我细柳营战兵的待遇想必大家也懂,一个月两钱银子,不多。可是可以跟着教头学一门武功。这就是天大的好处,你们在外面想学武功,没机缘、没银子甚至没根骨,那是想都别想,可细柳营不要你钱,不要你根骨,都会教给你们一门武功,不光教给你们,而且供应你们的吃穿用度。细柳营别的不要,只要你们一颗心,一条命。心是忠于朝廷之心,忠于细柳营之心;命是朝廷之命,也是我细柳营之命。你们都明白了吗?”
看着没人敢说话,师爷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那我说说怎么个演武法。看见前面的石锁没?每个人先去举石锁,举起来的就去旁边武器架拿武器,拿刀也好,拿枪也好,随便拿什么,只要你把假人打烂了就算你过关了,就是我细柳营的战兵了。”
等师爷说完大家一阵骚动,这么简单,不就举石锁跟砍假人吗?虽然不会武功,可是咱有一把子力气,这点事难不倒。
大家乱糟糟的排成歪七拐八的一排去等着演武。
崔颢排在队伍的后半段,看不太清楚前面的石锁有多沉。不过想想自己的身高,应该比得过这么多营养不良的老百姓。
约莫半个时辰功夫,终于轮到崔颢。眼前的石锁有两个西瓜那么大,崔颢慢慢的握着把手向上提起,心里估算着,不算太沉,约莫有个七八十斤,应该能举得起来。
崔颢慢慢举过头顶,这时旁边兵士说了声“行了,去那边拿武器砍假人”。
崔颢来到武器架边上选了一把刀。刀锋直,刀脊厚,刀把缠着麻布防滑,好刀,崔颢一阵暗叹,这样的刀切肉断骨绝对好使,何况是假人。
等崔颢拿好武器,前面已经有三四十人在等着砍假人,可见刚才那石锁确实不沉,一半人能举过去。那么这个砍假人就绝不简单了,来了七八十号人,只要二十人,应该要在这一关淘汰掉大多数。
崔颢这时还是排在后面,看不太清前面的情况,只听见一声声沉闷的挥砍声,然后大多数人都是垂头丧气的跟着旁边的兵士出去,估计是被淘汰的。
队伍慢慢走动,崔颢终于看清了前面的假人,这TM的哪是砍假人,这分明是砍钢筋好不好?假人是假的没错,可是假人身上披了一层环甲,虽然环甲没有还没有小手指粗,可那也是铁的,用铁刀铁枪砍铁甲,还真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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