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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对兽人而言,神子阿曼达-帢尔耐姆是一个极为恐怖敌人,在过去的十多天里她不放过任何可以杀掉兽人的机会,无论男女老幼的兽人都成了巴尔复活之火的祭品。契冯等人在我的郑重要求下仅担任接应任务,尽量让阿曼达一个人亲手杀戮。
她常用的攻击模式是用先侦查找到兽人派出捕猎或巡逻的小队,之后靠过去在合适的地点展开偷袭。先对自己施展隐形术和飞行术以及一堆防御魔法,接着用各种杀伤魔法向下方砸去,如果敌人弱小就持续追杀,偶尔碰到硬茬则果断逃离。
而兽人既抵御不了她杀伤力巨大的魔法;也无法将一心要跑的法师围困,进而在耗光她的法术后杀死她。北方兽人部落依赖广阔的土地能够驯养鹫马、巨鸦等飞行魔兽,而云雾山方圆三四百马勒的贫瘠土地难以提供猛禽需要的食物,大量吃肉的狮鹫和双足飞龙就更养不起了。至于兽人要塞里饲养的几头鹰隼一个照面就全被巴尔之女打下了。
原本我就是指望靠这种零敲碎打进而积少成多的办法磨死兽人,可尼尔森将军的这次成功反击令我的放血计划完全失败。计划中仅仅负责牵制任务的部队被堵在脚下的这个山谷里,放血的刀子则被撇在了重重大山之外。
我在营地门口的山包上观战,我的左手是皮拉尔-方堂,右手是卡拉-闪金,侏儒的法术已经用的七七八八了,包括法师赖以保命的防护魔法;我们三人的视野里都是坑洼的山谷平地,上面什么也没有。
两分钟后我们看到阿曼达一袭白袍的身影显露出来,她悬浮在离东面谷口两三百尺的斜上方,隐形的法师在做出施法动作的同时,新的魔网波动影响到了隐形法术的魔法结构,施展新法术使得她身上的隐形效果消失了。而此时我们的伏击部队才走出营地约五分钟,还需要至少五分钟才能到达她的附近位置。
东侧谷口附近的兽人哨兵立刻发现了她,并开始示警。今天阿曼达用的还是她的老招数,飞到谷口防御阵地的斜上方开始念长长的魔咒、打出各种复杂的手势,在半空中用魔法攻击敌人。
兽人们也开始攻击她,四五个解除魔法的雾团向巴尔之女飘去,试图消除她身上的飞行魔法,让她摔下地。‘魔法解除’既是三环奥术也是三阶神术,生成的那团白雾是反魔法物质,可以令雾气范围内的人身上所有负面状态消失,如定身瘫痪、精神控制,或者诅咒削弱。
同时解除魔法还能去除各种辅助状态,如增强敏捷的猫之优雅、防护物理攻击的力场盾、防护魔法攻击的抗法结界。如果射向阿曼达的解除魔法成功,巴尔之女不但会掉下来,她身上的各种防护魔法都会失效。
但‘魔法解除’也是有特定的成功条件的,那就是施法等级高的人用它来消除低级施法者的各种魔法状态,那么成功率很大;反之,低阶施法者想用它来消除高阶施法者用魔法产生的强化或降咒效果,成功率则非常低。如果等级差上五六级,成功的概率则微乎其微,不足百分之一。
除此之外,‘魔法解除’本身也是可以被几种防护魔法抵御的。阿曼达身上的秩序旅袍里存蓄的‘法术护盾’、‘法术免疫’两种都可以用来抵抗解除魔法,以对面那些中低阶牧师和术士的能力将巴尔之女从天上打下来的可能性很低。
不过这一次阿曼达面对的不再是小股兽人分队,而是八百多兽人,其中有上百的精锐士兵和十几名施法者。大量的火矢和魔法飞弹正在射向她,即使不能造成伤害,起码也能消耗阿曼达的防御魔法。一队兽人弓弩手为了缩短射击距离,开始向巴尔之女的正下方行进,打算从离她更近的地方向上射出重弩和长箭。
兽人们展开攻击的同时,漂浮在空中的少女也完成了她的法术,今天这个战场上焚云术第三次出现了。尽管早有准备的兽人军团分散的很开,但直径一百五十尺的巨大火云还是罩住了近二十名兽人,其中有两个兽人比较强壮没有被直接烧死,拼命冲出了魔法火焰的云团。
巴尔之女一边平静的控制云团向那两个人逃离的方向追击,一边给自己补了一个七环防护系魔法‘御法结界’,在接下来的两分钟时间里,这个结界会吸收或抵抗全部五级以下魔法,不论被攻击多少次也不会饱和,但它对使用魔网第六层以上力量的法术或神术不起作用。
不过从目前情况看兽人的术士等级非常之低,到目前最多只看到三环的火球术;牧师的情况也只是稍强一些,要真有六阶神术刚才攻击营地时就用掉了。
蓝色的薄翼状结界张开后,兽人们射来的火矢和飞弹不再有任何作用。阿曼达开始施展她的下一个法术,目标则是组成了一个稀疏的包围阵型的射手们。阿曼达用很冷门的六环法术‘酸毒暴雨’制造出来的灰色雨滴,纷纷洒向了脚下的这些兽人射手们。
虽然暴雨只能维持短短两三秒,而且覆盖的面积只有焚云术的四分之一,但它造成的伤害比焚云术还要大,精锐的兽人中阶战士被浇到后也很有可能当场毙命。
酸毒暴雨之后阿曼达开始用火矢和魔法飞弹这些单体魔法与脚下的兽人们展开对射;如果某个地方兽人较为密集,她就使用群伤魔法覆盖攻击七八个甚至三四个兽人。
尽管飞在半空的巴尔之女一个接一个的杀死兽人弓弩手,但越来越多的兽人涌进山谷,随着箭矢更加密集,阿曼达补充自己防御法术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影镜术刚造出八条幻影就被全部射破,石肤术也在攒射下迅速达到饱和吸收程度而溃散。如果没有如全身铠甲一般强韧的秩序旅袍的保护,也许她早就被射落了。
三百多把重弩长弓迫使阿曼达飞的更高,但距离太远也脱离了法术射程。不光火球、魔法飞弹这些打不了那么远,其他魔法同样不行,比如焚云术的移动速度只有每秒十尺,普通人类一秒至少能跑三十尺,兽人则更高,半空中形成的焚云降落到地面之前兽人早跑光了,一个也烧不着。
冰风暴、酸毒暴雨也是一样,虽然它们降落速度比焚云云团快两三倍,但同样需要时间,盯着头顶看的兽人们轻易就能跑出伤害范围。
就算是十七级的高阶法师,阿曼达今天的防御魔法也已经即将枯竭,要是往常到了这种程度,必须要撤退了,但现在高空中的巴尔之女再次给自己加上了层层防护,然后开始下降,似乎要展开新的一轮战斗。随着阿曼达开始下降,兽人们拉动弓弦,举起重弩,瞄准法师准备射击。
“可以了吧?”方堂问我,我点了点头。随后罗马堡代理城主用力吹响了号角。
随着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已经潜行到战场位置的一百六十名罗马堡军展开了攻击,随着接敌后剧烈的打斗动作,他们的隐形魔法也都失效了,人类士兵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出现在阿曼达下面的谷地上。
虽然面对的兽人有三百多名,足足是他们的双倍人数,但这些兽人不但聚精会神的抬头看天,还站的极为分散,在实际战斗中密集在一起的人类士兵往往是四五个围攻一个,迅速杀死敌人后再围攻下一个,始终保持巨大的局部优势。
谷口留守的近五百兽人开始冲出来支援,但巴尔之女还有三发焚云术,这下可派上用场了。第一发笼罩了四五十名兽人之后,阿曼达又连续施展了第二和第三发,三团火云并排形成了宽达四百五十尺的巨大火墙,不但烧死了上百兽人援军,甚至把谷口都堵住了,剩下的兽人根本无法越过这道一百多尺厚的高大火云之墙,只能仓惶四散向东,逃离不断向东飘动的三团焚云。
被断绝了支援的兽人弓弩手残兵陷入了无路可逃的地步,南北两边是悬崖峭壁,东面是翻滚的火云,西边是人类的营地。这些弓箭手的只能混乱的厮杀射击,但对罗马堡军造成的伤亡则很小,十分钟还没到就全部被逐一杀死。
作为一个有较高军事素质的集体,既然人类翻脸动手攻击东侧的兽人,那么堵住谷口西侧的兽人当然不会呆呆的隔岸观火,他们很快组织起来再次攻打我们的营地。
西线的兽人全军出动,没有留一个人在谷口,八百多兽人分成四队围住了我们脚下的山包,仍然是四面齐冲的进攻方式。而营地里只有两百名士兵,其中一半因为伤势原因战斗力很低,更有一批重伤者完全不能战斗。
东线最后一名兽人弩手死亡之前,契冯等人就陆陆续续的返回支援营地。他们和负责攻打营地东面的两百名兽人遭遇并展开激战,替我们拖住了一支兽人分队,现在我们只要考虑北西南三个方向的进攻了。
我还是让方堂和希尔可去守南墙,同时把伤员都给了他们,战力强一些的则去西、北两侧;侏儒卡拉虽然用光了防御法术,但他至少还能使用火球法杖,我让他和嘉瑞克去守北边;至于正对敌人的西面栅栏,也只能让梅兰尼亚脱下法袍,换上铠甲,再冒充人类战士去守御了;我自己则接替她的位置,在营地里面谨慎的看守传奇战士尼尔森,预防意外的发生。
僵局很快被打破,契冯和科朗两名绿精灵杀穿了东侧两百名兽人的阻拦,使罗马堡军重新连接到一起。
契冯的召雷术能召唤四道威力极大的雷电,兽人基本是一道一个,随机的十二名兽人就这样了了帐。过度突进使得他的周围全是兽人,没有一个战友,但二十年的独行侠经历让他早就习惯了被围攻,灵活的钻来钻去,附魔长矛‘独角兽’在他身边流畅的舞动,不断刺中敌人的脖子、眼眶等要害,看上去游刃有余的样子,实际则十分危险,这种情况下只要一个失手,那就是一堆碎肉的下场,复活术都难救。
而同样陷入围攻的科朗则不同,战斗到现在双方施法者的法术早就耗光,兽人中间已经没有人能施展破魔、解除这些魔法了,被石肤术和影镜术保护的精灵魔剑士完全不担心兽人们能拿自己怎么样,只考虑如何快速杀死敌人就行。
科朗确实是一个优雅的美男子,而且他的相貌和体型更接近人类,脸部线条粗狂而不是精灵的精细,身高和精灵一样,比人类矮一点,但非常壮实,和纤细的精灵完全两码事。
不过他确实是个纯种的绿精灵,完全没有人类血统。我开始也很诧异,不过想到锐齿精灵庭既然能出契冯这样丑的精灵,那么再出一个粗壮型的猛男精灵也未尝不可。
密探给我的资料上写的是科朗使用两把短剑作为武器,但是密探搞错了。科朗一手是一把狭窄的细剑,长度三尺比一般长剑短半尺;另一手是一把特别宽的银白色短剑,中间长条形剑槽是空心的使人看上去感觉很薄,但我估计这把短剑比一般的长剑还要重。
战局开始好转,兽人军团毕竟是从昨天晚间就开始急行军赶来战场,现在都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参加了两场战斗我们固然已经疲惫不堪,那么兽人只有更惨。
还有一个原因是双方牧师的水平都不高,罗马堡军甚至更差。但我们除了有五个牧师的医疗神术还有不限量的医疗药水提供给伤员,战斗力恢复的速度远比兽人要快。
仅仅几分钟后,东面的两百名兽人就战死了超过一半,科朗和契冯非常能打,但是有一个人战斗效率比他们还高。寇根-血斧今天算是名副其实了,他的三阶魔化战斧专砍兽人的膝盖附近,砍倒之后再砍脖子。
战场上滚动的人头未必都是他砍下的,但那四五十条小腿几乎都是他一个人的战功。随着白袍的巴尔之女飞到战场上空,东线战场上的兽人全面溃散了,剩余的几十人分别向南北两个方向逃走。
“向南!向南!”我在营地里对他们喊道,几乎没怎么减员的一百六十名出击士兵乱哄哄的跑向南边,在正攻打南线的兽人分队侧面发动攻击,南线的兽人也很快败溃了,然后方堂、希尔可带人加入了他们,一起向西边攻去,等西边打完时候,北边的两边兽人已经自己逃离了。
战斗终于结束了,这场成功的反击在东线杀死了四百五十名兽人,在第二次营地守卫战中杀死了三百余名兽人,而且两场战斗最后都由我们控制了战场,因此有了二十多个兽人俘虏,里面既有老弱也有强壮的战士,甚至有一个兽人牧师。
我要求士兵们将他们捆绑起来,而不是如同前面那样不留活口。那个塔洛斯牧师除外,我处死了他,任何事情牵扯到神祇总会很麻烦,不如杀了一了百了。
接下来我们开始准备度过极为艰难的一夜,阿蕾拉侦查兽人回来之后告诉我们,那些兽人残军仍然呆在两边谷口附近的地方,看样子没有放弃这次战斗。他们的总数还有将近千人,只是被我们分隔在山谷的两端,如果他们绕路汇合也要走近三个小时。
这也是我必须发动攻击的原因,一千七百多有黑暗视觉的兽人如果等到晚上跑来和我打夜战,那种可怕的场面我都不敢去想。即使现在九百多兽人如果发起夜袭,我们失败的可能性还是不小,而在山区里人类败上一次就全完了,那些兽人既熟悉地形又是追猎专家,我的士兵们逃都没法逃。
为了防备这些坚韧的兽人发动夜战,我命令立刻开饭,然后全体人员保持安静,尽量让自己睡着。但是这道命令无法得到执行,浓重的血腥味就在营地里不断增强,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我只能取消之前的命令,让士兵们打扫战场,掩埋双方的尸体,但愿他们不会在未来变成不死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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