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心很空。月胧此刻说不出的难受,世界一片黑漆漆的,她拼命的奔跑,企图逃离这黑暗。身体似乎回到儿时的模样。一切都很诡异。
“胧儿,娘怕是不成了。到如今娘才想通。不恨你父亲,不恨陛下…这辈子是由不了我了。胧儿…千万…千万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
终于,她奔跑着离开那个黑暗之地,眼前,倾国的女子抱着怀中婴孩低喃。闺中纱橱,辽辽之火已经开始纵情燃烧。房门口男子微微一叹,上前抱起婴孩离开。那女子没有想过在这烈火中逃生,她看着男子抱着自己的孩子离去,本已枯干的瞳孔再次流落热泪。
月胧立于一旁,火苗没有灼热的感觉,那个男子多么熟悉,不正是自己的皇叔吗?那个倾国倾城的人儿不就是自己常在画像中凝视的娘亲…屋檐赤啦响着,最终不能忍受炙烤而坠落。最后那一瞬间,娘亲看向月胧所站立的方向喃喃“娘让你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知道了么?国破家亡,我命由天不由己,今日逝去,只恨再不能与你分担忧苦。你是我族遗女,找到囚山!找到家族!娘早已自废修为,去吧我的孩子,来路遥遥,此生精彩,莫要失落…”
她轻语着,房梁终是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尘土落地,彼亥立于宫中小院背对着她。
“皇叔!我娘呢?她刚才在!她看得见我!”月胧试探的向彼亥走去。
“丫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们在死去时都可以为你留下一段话。不要靠近我,我怕你将我的样貌记得越清,就恨的越深。我一生无悔,但终究苦了你。我看着你长大,怎能不愧疚。是我太执着,可人活一世,不就该如此癫狂一次么?记住,不要事事遵从他人,你要为自己活着。抬头看看这世界,多少人称心如意?…自由的灵魂才是自己的灵魂…”
彼亥话落,回头不舍得看了她一眼,身影消散。
“自由的灵魂才是自己的灵魂…”月胧重复,她抬头彼亥已不见,她大吼:“皇叔!不准走!你凭什么就这么死了?你杀了我娘!害死我父亲!你混蛋,谁准你走的?”
恍惚间记得儿时,自己骑在彼亥肩上,吓坏了所有人,却独他爽朗的笑了。
皇叔….求求你回来,连你也要离开胧儿了么?
“都不要走!求求你们!”月胧不再吼叫,她瘫坐在地,如着魔般重复念叨。
“胧儿?!”
“师妹醒醒!”
黑暗中不知哪里传来两声角几的呼唤,月胧如死灰的眸子迸发出一缕光彩。
墨鸷!
突兀,世界光明,久违的光线涌入,好久她才看清身周。黑暗已消散,两位师兄担忧的坐在榻边看着自己。
她扑进墨鸷怀里大哭:“师兄!他们都走了,我什么也不剩了!”
“不要担心,师兄在,师兄永远在!”墨鸷轻抚她的背脊,松了一口气:“只是梦,别害怕、”
菲弥勾起嘴角。静然出了房间,将时间留与他们二人。
夜,菲弥与墨鸷二人在屋顶饮酒,月光柔和的打在他们身上,房内月胧,呆呆的伏在自己膝上。
“她还是那样?”菲弥问。
“哄了一天了,可这是生杀大仇,怎么可能恢复。”墨鸷回答,仰头灌了一口酒。
“是啊,别说是她不经世事,连我都是五十年…”菲弥苦笑。
“看来你五十年前便已养好。”
“对,可是于柠去了,我便不想离开那个小院,全是她的音容笑貌,都是徒伤心罢了。”
“…”墨鸷无言以对,他不敢接话,此刻,正触碰菲弥心中最痛的地方。
“今天啊,看见你和胧儿…仿佛看见我与于柠在一起的模样,她们同样的单纯,同样的依赖。”菲弥痴痴地笑,抬头看着夜空:“那年我们才十八,青梅竹马,我最喜欢和你打架。因为于柠都会为我们包扎,我喜欢看她认真的模样。后来,宗主终于同意我们之事…多么漫长的等待,等来一个悲剧。”
墨鸷拍了拍他的肩:“你那么爱打我,我还知道另一个原因,因为你怀疑我也喜欢于柠,可惜呢,我从来只当她是妹妹。”
“对,我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师妹去后一百年,你都不曾对谁动情,直到看见月胧。看见你们自己的点点滴滴,月胧渐渐长大,我也渐渐从你眼中读到爱意,很深切。”
墨鸷不反驳:“于柠去了,你又闭门不出。那段时间我说不出的孤寂,偶然在山林中遇见了山鬼,我想起山鬼谣的传说。我向他换了姻缘,从此后日日在古道抚琴,一百年,她真的别着亡灵花出现。我很吃惊,也很生气….现在却不得不承认,传说是真的…”
菲弥低头笑了,他仿佛丝毫不为山鬼出现而惊讶。
故事,从她轮回那一日便开始,山鬼百年前找上你,你却不知自己只是劫难中的棋子,渡劫人的命运,从不为你流转。
嘴角笑容逐渐扩大,墨鸷,这样才有意思,你在惊恐的等待与狂热的爱恋中疯去,不要不甘心,因为真正的灾难,以及铸就灾难的人还未一一登场。
我菲弥,虽是铸戏之人,却也只是在旁看戏的人,我等着这戏,越来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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