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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呼啸着的雪花也早已经停了,月亮慢慢地升上天空,白皑皑的丛林反射出莹莹的光,光芒映衬下的小木屋的窗口,透出红红的朦胧的温暖。
“哈哈哈哈,”汉克大叔大笑着提着几只雪兔回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啊!我汉克真不愧是最聪明的猎人!这个地方的雪兔冬天也不长毛不长脂肪,这方一下雪,就冻得直打哆嗦动都不动了,一抓一个准!小病秧子,正好拿来给你补补身子!”
“哎呀父亲!你又自夸了!还有,他叫卡尔呢!”萨莉听到父亲一贯无耻的自夸声,不禁有点脸红。
“无妨的。”卡尔笑笑,“大叔救了我的性命,他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况且我这身子,也跟病秧子差不了多少。只是大叔,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没等汉克大叔回声,卡尔就把劳伦斯的事情告诉了汉克父女,只是他把劳伦斯说成了跟自己一样的情况,但却把劳伦斯舍身救他的所有细节一点不落地说了出来。
汉克闻言沉默了一会,说道:“你那兄弟是个不错的家伙,只是过了这么些天了,常春山脉当中魔兽遍布,猛兽丛生,要想横穿这片森林没有强大的实力几乎是不可能的是奇怪,当时在陷阱当中看到你还活着我已经够惊讶了,现在已经是夜晚了,这附近的地区我都熟悉,从来没有见到过人影。明天天亮了之后我可以去更远的地方找找看,但是你不要报什么希望。”
“可是父亲!”萨莉闻言焦急地出声准备劝阻,却被汉克大叔挥手打断,卡尔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低头不语。
汉克双手麻利地处理完两只兔子,不一会,锅里一小块一小块的兔肉就开始伴随着汤水的沸腾咕嘟咕嘟地翻滚起来,四溢的香气霸占了整个房屋,却无法使得三人的心情愉快起来。
将养了几天,卡尔的身体竟奇迹般地好得差不多了,身体左侧前胸与后背的贯穿剑伤愈合的非常之快,让卡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他是用左手摸的,他这具身体的心脏,在右边。这几天当中,汉克大叔早出晚归,萨莉看着卡尔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埋怨,只看得卡尔连头都抬不起来。只是两人每次傍晚的时候都会一同在小木屋门口守候,一个等着汉克大叔,另一个则抱着矛盾的心态期盼着大叔的身后能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而,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了。到后来,萨莉看着失落的卡尔也不忍再责怪于他,卡尔也最终因为歉疚拜托汉克大叔不要再做无谓的努力了。
汉克那晚听到卡尔的请求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一日,前几天下的那场大雪已经快化完了,阔叶型的植物全部都冻得光秃秃的,活下来的也不知道剩了几个,只一些针叶类的植株还是苍翠依旧。
一颗雪松在微微拂过的风中摇摆着,翠色欲流的的针叶上悬着一滴晶莹的化掉的雪水,随着雪松的晃动伴风而下,滴进了低矮的灌木丛中一个伏着身子的戴着头巾的少年的脖颈中。
“呀!我……”少年的粗口还未来得及爆出来,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收声!”大手的主人低声道。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出来狩猎的汉克大叔与卡尔二人,因为卡尔的红发过于显眼,就被汉克大叔绑了个头巾。可是此时,两人之前盯着的一只红毛松鼠已经慌忙逃走了。
“臭小子!之前不是已经叮嘱好几次了吗?!”
“可是大叔……”
“啪!”卡尔的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走吧!这次出来狩猎的时间也够久了,萨莉东西应该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汉克边走便说道。
卡尔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只能跟在汉克大叔屁股后面默不作声。
走了一阵,眼看着小木屋已经隐约可见了,汉克大叔高声呼喊道:“萨莉!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要下山啦!”
“走吧,小病秧子,”汉克大叔边走边把肩上背着的弓和之前捡到的几只死兔子扔给了卡尔,“这些个东西你先背着,就当锻炼身体了。”
那一边,萨莉也收拾好了东西,关好了小屋的门迎了出来:“父亲,明天可是一年一度的年终庆典呢,后天可就是新年了哦!我们一定要赶快赶回镇子上去呢!”
“好好好!”汉克一边笑着答应,一边从萨莉的手中接过了这次捕猎打到的猎物。“还要赶着年关的时候把这些猎物卖个好价钱呢!”
三人行了将近多半日,越过了最后一座小山头,一个被山岭围绕的小盆地就出现在了卡尔的视野当中,盆地里面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些田地和房屋,夕阳映照下,袅袅的炊烟伴着朦胧胧的红色*固执地展现出自己的青色。极目远眺,房屋集中的地方似乎还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在集散。那房屋多是方形尖顶,也有一些柱形球顶的,颜色各异,或集中或零散地分布在盆地当中,一条蜿蜒的河流从两山之间的山谷中缓缓淌出,在盆地的一侧聚积成了面积不小的一座湖泊,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卡尔看到这些风格迥异的建筑,虽然脑海当中有过卡尔的记忆,但是身临其境的感觉就像亲自经历与看电影的区别一样,一股浓浓的异域气息迎面而来,卡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大喊出声。
“我卡尔来啦!……”
“啦”这个音还没来得急拖长,就被汉克大叔一巴掌给掴了回去。
“瞎叫唤什么!吓了我一跳!”
卡尔嘿嘿讪笑着,心中默默道:“老天爷,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卡尔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新的生活,新的起点,魔法的世界,艾利蒙特大陆,我卡尔来了!”
踏入小镇,汉克大叔家的房子就在眼前,是一栋砖制的方形尖顶的二层小楼。
“哈哈!小病秧子!看看大叔的房子怎么样啊!”汉克粗犷的笑声又开始了,“不错吧!我汉克可是镇子上最了不起的猎手!”
卡尔与萨莉不禁掩面。
“哟!这不是汉克吗?打猎回来了?”汉克家对面的房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后,房门就打开了,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门框当中侧着身子挤了出来。
“好家伙!”卡尔看到对面门中挤出来的女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实实在在的凉气,顿时感觉到自己的整个视野都充实了起来。
“哈!梅琳达!看看我收货的猎物!”汉克边说着边炫耀自己背着的一大堆雪兔,中间还夹杂着一只红眼豺,一抖一抖地十分得意。
“梅琳达啊,听起来好像某种大法师的名字呢!”卡尔在心中幽幽吐槽道。
“咦?这个小孩子哪里来的?”梅琳达看到跟在汉克身旁的一头红发的卡尔,肥胖的面颊挤出的小眼睛中闪过一抹诧异。
“哦!你说他啊,他叫……小病秧子你叫啥来着?!”
“卡尔?李……”卡尔满脑袋黑线。
“嗯嗯,对对对,卡尔。这个小家伙是从常春山脉那边的矿洞里出来的,据说是发生了矿难,他被当成死人扔了出来。这个小家伙命大,穿过了常春山脉,却不巧掉进了我的陷阱里,于是我就把他带回来啦!”
卡尔在旁边停着,心中苦笑不已,心想着才不是命大呢,我早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啊。
梅琳达闻言眯着眼睛看了看卡尔,用手背捂着嘴哦呵呵地笑道:“这样啊!那还真是命大呢!这么一来汉克你不就儿女双全了么?怎么?打算把你的手艺都传给这个孩子么?”
卡尔闻言一愣,抬头看向汉克,却只见他一手叉腰大笑道:“哈哈哈……没错,梅琳达你就羡慕嫉妒吧!”
没能得到答案的卡尔只得把询问的目光探向了萨莉,萨莉无奈地冲他一笑道:“别介意,我其实也是小时候被父亲收养的孩子呢!父亲总觉得我个女孩子,没办法继承他无与伦比的打猎技术,这下有了你,估计你要变成他的关门弟子咯!你就等着受苦吧!”
卡尔恍然。
“喏!这几只雪兔给你,”汉克话说着就扔了三只雪兔过去,梅琳达以完全不符合她体型的速度一挥肥胖的胳膊,一把就将三只雪兔搂进了怀中,身上的肥肉荡出了阵阵涟漪,只看得卡尔目瞪口呆。
“这个小家伙的衣服就交给你了啊!”
梅琳达又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卡尔,直把卡尔看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才又捂嘴哦呵呵地笑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说完便又挤回房子里去了。
刚进入汉克家的房子,汉克大叔就一把将卡尔肩上扛着的东西拿了下来,提着就上楼了,萨莉笑着对卡尔说:“父亲去处理猎物了,房顶的阁楼是父亲处理它们的地方,二楼呢是我的卧室,父亲就住在一楼,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卡尔跟着萨莉将小屋三层都看了看,又回到了一楼,一楼的右边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山蜥头颅,相貌凶神恶煞,口中长着剑齿虎般的牙齿,鼻孔中的鼻毛都长了出来一根根像钢针一般。当萨莉走上前去,从悬挂着那个头颅的后面拉出一张类似于渔网般的东西时,卡尔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卡尔所料,萨莉拉出了一张吊床,另一边挂在了门后的墙上的一个挂钩上,卡尔苦着脸正心想着睡觉的时候是把头放在山蜥那边还是把脚放在那边的时候,萨莉的声音让他解脱了:“一会我让父亲把这个山蜥头颅放到阁楼上去。”
卡尔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汉克大叔下来了:“不用了!就这么放着吧,练练这小家伙的胆量!”
卡尔的脸色更苦了……
当夜几人吃过晚餐,各自睡去,卡尔终究还是把脚放在了山蜥头颅那边,背负着一堆东西跋涉了一整天对于卡尔幼小的身体是个不小的负担,尽管有些心惊胆战,卡尔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朝阳唤醒了沉睡中的小镇,人们开始慢慢地张罗起来,年末的最后一天是人们放下一切痛快地享受一年的收获的时刻,喧闹的声响吵醒了沉睡中的卡尔。卡尔想照着往常一样*地伸个懒腰,迷迷蒙蒙地一睁眼就看到了恐怖的山蜥脑袋,卡尔尖叫了一声“妈呀!”就从吊床上翻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汉克大叔听到了动静,慌忙坐起身来,却看到趴在地上的卡尔,又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赶忙下楼的萨莉见到了这一幕,也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喧闹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卡尔背着几只兔子跟在汉克和萨莉的后面,汉克则扛着一大堆猎物,包括那只红眼豺,萨莉背着一个篓子,里面装满了这次采集的各种山货,几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行着。镇子不大,彼此都相互熟知,看到卡尔的人都不禁会问一声这个红发的少年是谁,汉克只大声地哈哈笑着说这是我刚捡来的儿子,众人便也不多问,就笑着跟卡尔说些“跟着汉克大叔好好干”,“一定要像他一样成为优秀的猎手”,“改日再来看你”之类的话,边说边从卡尔的身上拿下一两只兔子,往他怀里塞了几个钱币。还不等他数,就各自笑着走了。远处传来类似苏格兰风笛一样的音乐声,还有人们欢乐的笑声和随着节拍的鼓掌声,似乎有人群在那边的空旷处载歌载舞,叫卖着自制糖果的货郎,飞扬的烤肉香气和酒液的迷醉的味道在人群之间来回地穿梭,调皮地绕过人们的鼻尖,直让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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