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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煌被云璃拉着走出习武堂，两兄妹漫步在回家的道路上。
“呃……”
云煌不自然地看了一眼牵着的手。
小手温润柔嫩，却是丝毫看不出半点能打出诸天雷动般惊天一拳的痕迹。
他又看了一眼云璃。
小女孩身材娇小，才仅是相差两岁，他就比云璃高出了一个头来。
“……”
终于，还是没找着话题……
普天之下，只怕就这么一对相处尴尬的兄妹了吧？
云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突然，清泠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你……培元后期了？”
云煌愕然转头，一时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幻听。
直到云璃微微侧头仰看过来，手中柔嫩的感觉才提醒了他这一切的真实。
“嗯，就今天突破。”
云煌连忙回答，心中有着受宠若惊的微妙感。
有多久没跟这个妹妹直接对话了？
自见面以来，小女孩有没有主动跟自己说过话？
这么一想，云煌十分深刻地体会到自己作为一名兄长的生涯是何等的悲剧了……
云璃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间恢复了沉默……
“……”
云煌突然很莫名地觉得，自己不习惯这种尴尬的气氛。
天见可怜，在他还顶着天才名头的年代，可以说是上到中年美妇，下到可爱小女孩都围着打转，甚至依稀记得，还有一个笑容很甜又有点倔强的小女孩整天形影不离地跟在身后，被取笑成小尾巴来着——
话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思索了半刻，发现依然没有头绪，云煌也就失笑着抛开了。
这几年生活下来，许多往事都已在脑海中褪去了鲜艳的色彩，甚至模糊得几近消去，唯一只有寥寥无几的存在，才是一如既往的刻骨铭心，一如海浪漫过沙滩显露的珍珠，莹润如星辰。
不论是身边的云璃，还是爹、两位娘亲，自己都是亏欠良多啊。
心中温暖，云煌不觉手上轻轻用力。
云璃转头看了他一眼，大眼睛忽闪如星。
“怎么了？”
云煌微笑问道。
云璃莫名地眨了眨眼，显然不是很适应这突然而来的温柔，小吓一跳般转过了头去。
云煌的脸顿时垮了。
好吧，我就知道自己当不成一个好兄长……
自怨自艾中，云煌突然注意到小女孩的目光一直盯着另一侧，似乎有什么让她逗留。
“难道她刚才不是讨厌我？”
心下一喜，云煌连忙顺着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路边摊位，一个老人正在用竹棒子和面捏着一个小糖人，甜甜的香气扑鼻而来。
“喜欢这个？”
云煌停下脚步，疑惑地问向云璃。
小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轻轻点头。
“……”
十三岁的固元后期，有多少人拜倒在这个小女孩妖孽的天赋之下？又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小女孩为家里人付出了多少？
云煌微微叹息，牵着云璃的手走向小摊：
“老丈，请给我一个糖人。”
老人被两人华丽的衣着吓了一跳，要知这里是云家内城，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小姐们可是根本不会光顾他这样的小摊位。
他连忙放下活计，搓了搓手，点头哈腰地站起：
“好好，请问少爷小姐，要多大的糖人？”
云煌看了云璃一眼，见小女孩一副定定盯着一溜糖人眼睛一转不转的可爱模样，不由又是失笑。
他转过头看向老人，和声说道：
“老丈，你就试试有多大来多大吧，价钱不是问题。对了，能照着我妹妹的样子捏一个吗？”
这是突然生起的念头，不由觉得很有趣，于是提了出来。
老丈略显为难地踟蹰了下：
“小老儿手艺不精，最大的话，可能只跟少爷您的巴掌差不多。至于照着小姐的模样……那可真没办法了，这天上仙女般的女孩儿，不要说模仿不成，又哪里是小老儿这样的下人能冒犯的。”
云煌无奈，也知大荒的阶层就是这样，他虽然从不介意，却也不可能让别人扭转观念，于是只能点头：
“那就来个巴掌大小的吧，至于模样……”
“照着他来做。”
云璃突然出声说道。
“好，好，小老儿马上开始，很快就好，请少爷小姐稍等！”
老者顿时受宠若惊，连云煌的反应都不顾，飞快地拿起活计开工了。
“……”
云煌差点没被噎住，有这么大的区别吗？
再说了，小丫头天仙化人模仿不了，我就这么差，让你犹豫都不用就直接开始啊？！
正如老者所说“很快就好”，等了不到半刻钟，小糖人就真的成型了。
云煌接过一看，比巴掌略大，身材修长，蜜色的长袍，模样居然跟平日照镜所见有五六分相似。
还待细观，一只小手却突然探过来抢了去。
无语地看着云璃戒备的眼神，云煌只好朝老者说道：
“老丈你的手艺很好啊，多少钱？”
“哪里哪里，少爷小姐能赏脸一观，已经是小老儿天大的福分了，不能要钱，不能要钱的……”
老者慌忙摆手。
“呵呵，不能还是不敢？你放心，我还不差这糖人的钱。”
云煌微笑一句，伸手探入怀中准备掏出钱囊，但马上就是脸色一僵……
他这才想起，今天突破前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了，随后又是突破，又是急着出门选战技，却是忘记带钱了！
手僵在怀里，一时间，云煌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
不给钱当然不能，但向云璃借？
这就是当兄长的第一天给妹妹送礼物的方式啊……
突然，一个磁性的嗓音传了过来：
“呵呵，这钱不如就由我来给吧？”
云煌愕然回头，才看到一行四人就站在几步外打量着他和云璃。
为首的青衫老者六十多岁，面容枯槁，却是满脸笑容，神采奕奕，当他看过来时，微眯着的双目分明隐有神光闪烁、精气外溢之象，分明是修为达到了某种恐怖的程度。
再一看他腰间吊坠着的青蛟三星云纹玉牌，云煌心中一凛：
“那玉牌，没记错就是大荒第一仙门星王宫的铭牌，青蛟三星……这老人居然星宫东方第一宿角木蛟殿主、通脉境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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