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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翊!?”
站在门口的卢雨洁无比惊讶,听到宁常光的咆哮,正为从未见过面的宁安怡感到深深同情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刘天翊,明显就是对宁安怡施暴的元凶。
“天翊!?你,你怎么……”
听到叫声,刘天翊略略抬了抬头,看见目瞪口呆的卢雨洁和马腾扬,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接着是羞愧和绝望。
最后,他自嘲的笑了笑,无力的垂下头,在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你们认识他!?”宁常光大喝道。
“宁伯父,他……他是我们的朋友……刘天翊……”马腾扬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不管!来人,把他带走!敢欺负我女儿,无论是谁,他都得死!”宁常光把手猛地一横,暴怒道。
两个保镖夹着他走了出去。
房间里,宁安怡在宁常光的怀里哭泣着,宁常光不断抽动着脸,眼里的怒火丝毫不减,卢雨洁则呆呆的立在那里,面无表情。
而马腾扬,正不知所措的在房里踱来踱去,神情焦急,眼中却丝毫不相称的弥漫着得逞的笑意
这几天是刘天翊一生中最痛苦的时间。
刘天翊也才知道,原来自己强暴的是富恒集团董事长宁常光的独生女宁安怡。
出乎刘天翊的意料,以宁常光的钱势,宁常光没有私自囚禁他,反而是将他监禁在北京市公安局的羁留室。
但结果没有任何不同,北京市公安局就像是宁常光私营的一样,完全遵照他的吩咐,对刘天翊特别照顾。
这些刑警专业水平极高,对刘天翊几番虐待,在刘天翊承受巨大痛苦的同时,身上却没有留下什么伤痕,尤其是他们似乎受到什么指令似的,丝毫没有对刘天翊的英俊脸孔进行任何伤害。
而对于肉体上的伤害,刘天翊并没有太在乎,最让他难受的是心理上的折磨。
自责,羞愧,矛盾不断的在他心中掀起滔天的巨浪。
首先,他最内疚的是对宁安怡造成的伤害,这个原本无忧无虑的小女生,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兽行而坠入痛苦的无边深渊中,一想到她那屈辱悲伤的泪水,刘天翊的心就像刀割一般。再者是对于父母,刘天翊感到深深的愧疚。一生辛劳勤奋,只望自己能有光明前途的父母,现在,他们一生中最大的希望破裂了。
强暴,是可以判死刑的,况且受害人是富恒集团董事长宁常光的女儿,刘天翊都认为自己已经是了无生机了。他很难想象,当父母知道自己的儿子做出如此兽行的时候,会承受什么样的屈辱和痛苦,而且,母亲的身体一向不太好,想到这,刘天翊的眼泪就不禁流满脸庞。
至于卢雨洁,徐云龙的心中就只剩下苦涩了。自己原来就三心两意,如今还犯下如此之重的罪孽,跟她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昏黑的羁留室里,长长的吊灯昏黄无力,缓缓的摇曳着,使狭窄压迫的羁留室忽明忽暗,酸臊的气味也随着吊灯的搅动散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刘天翊独自瑟缩在房间的一角,抱着膝,埋着头,承受着身体上的心理上的巨大痛苦,那铁门上一根根可怖的铁枝似乎已经把他分隔在另一个黑暗的世界中。
“刘天翊,有人来看你了!”守在房外的警察冷硬的喝道。
开门声后,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踱进房内。
“刘天翊。”语气中压抑着强烈的兴奋和激动。
刘天翊慢慢抬起头,露出脸来。头发凌乱,眼眶乌黑,双眼无神,两颊深深凹陷,嘴唇干裂,哪里还有平时的半分俊朗。摇曳的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诡怖吓人。
“腾扬?你来看我啦?”刘天翊沙哑的声音犹如从深渊里传出来。
“是呀,我来看你了。”马腾扬咧嘴笑道。
刘天翊正要感谢他,却被他打断。
“我就是来看看你这条可怜虫过得怎样了。”马腾扬突然大笑,得意而兴奋。
刘天翊呆呆得看着他,心里疑惑平时斯文亲切的马腾扬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见愕然的刘天翊,马腾扬更加高兴。
“怎么?警察的招待好受吗?你知道吗?看到你现在的鸟样,我有多高兴,多爽快!哈哈哈哈……”站在铁门外,马腾扬对着刘天翊大笑,眼里是强烈的轻蔑。
“腾扬,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
“别叫得那么亲热,谁和你朋友了?你这低贱的穷家伙,别妄想跟我称兄道弟的。”
刘天翊不说话了,听到马腾扬那充满厌恶的话,他又想起了以前被嘲笑的情景,他那群富家同学,也是经常叫他“穷家伙”的。
“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吗?”马腾扬肆虐的笑着,仿佛要把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恨意全部发泄出来。
刘天翊心中一惊,不明白马腾扬话中的含义。
“是我!哈哈哈哈……是我!是因为我你才会在这里呆着的!哈哈哈哈……”
看到刘天翊疑惑的眼神,马腾扬继续道。
“我在‘一朝醉’里找到你,叫人在你的酒里下了药,再把你放在宁安怡的床上,只要她一到那里,你就无可避免的强暴她,怎么样?那丫头可是比你还小哦,滋味还不错吧?哈哈哈哈哈……知道吗?也是我怂恿她逃课去国宾酒店的,那傻丫头,还以为我真心帮助她逃课去玩呢?哈哈哈哈哈哈……”马腾扬得意的大笑。
听到这,刘天翊惊呆了,他猛地直起身,奔到铁门前,抓着铁门上的铁枝,疯狂的摇晃着,似乎要推倒铁门冲出去。他瞪着眼,怒视着马腾扬,不断高喊着“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因为你不自量力!你说你除了那张脸,你哪一样比得上我了!?凭什么你就能拥有雨洁!你这穷小子,你能给雨洁什么?我有钱有势,对她也是真心的,你哪样及得上我!哼!你说你凭什么?”想起卢雨洁对刘天翊的温柔以及对自己的冷淡,马腾扬怒火上涌,恨声说道。
“雨洁……雨洁不是已经离开我了吗?她不是已经答应你的表白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刘天翊怒道。
“雨洁压根就没有答应我,她心里最在乎的依然是你!是你这穷小子!还记得那条手链吗?我跟雨洁说那是你托我送给她的,你这蠢货!哈哈哈哈哈……”
刘天翊瞪着眼,脸色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大口的呼着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还有谭斐云,也是我要她想你表白的,嘿嘿……为了她那败血病的妈妈,那自卑的女人,明明喜欢着你,也不得不离间你跟雨洁的感情,嘿嘿……有趣!真有趣!”
“哼!你们这些弱者,根本不适合在这里生存,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像我这样的强者,才有实力站在这食物链的最高层,拥有我想拥有的一切!而你们,只配做我的食物!”马腾扬不屑的说道,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你,你这畜牲!”刘天翊咬着牙,切齿道。
“畜牲?在别人眼里,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畜牲,哈哈哈哈……再见了,我会好好照顾雨洁的,哈哈哈哈……”马腾扬笑着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前,马腾扬会过头来。
“还有,你放心,你是不会被枪毙的,跟我马腾扬斗,我是不会让你死得这么便宜的!”说着离开了房间,只留下徐云龙一人在那里不甘的大喊大叫。
一会儿,房间里又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别在那里鬼叫了,卢雨洁,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做出那种事?”
冰冷的声音,冰冷的表情,还有冰冷的眼神,是卢雨洁。
突然的声音使刘天翊马上安静下来,看到卢雨洁,没来得及惊喜,他就激动的抓着铁枝,对卢雨洁说道:
“雨洁!不是我!雨洁你相信我,那不是我干的!是马腾扬!马腾扬那畜牲给我下药了!”
卢雨洁轻笑着摇了摇头,绝世的容颜充满失望和,不屑……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把责任推到腾扬身上?强暴!是强暴啊!这还冤枉你了?你知道腾扬为了你,还死活求着宁伯父向法院求情别给你判死刑,你居然还诬陷他!?徐云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我以前见到的不是真正的你?刘天翊,你,你太让我失望了!”说着说着卢雨洁掩着脸伤心的哭了起来。
刘天翊颓然的坐倒在地上,他终于知道马腾扬为什么会告诉自己一切,原来,就算自己把一切说出来,也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看到刘天翊没有反应,平静下来的卢雨洁转身离开,离开这令自己伤心的男人。
“雨洁。”刘天翊叫住了她。
卢雨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
“雨洁,我求你一件事,是我最后的请求了……不要把我的……我的事告诉我爸妈,就说……我遇到意外死了吧……还有……可以的话,帮我照顾他们一下。”
房间变得死寂,卢雨洁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刘天翊坐在那里,眼中一片死灰。
良久,卢雨洁迈开脚步,离开了房间,没有任何答复。
可是,刘天翊知道,她答应了。
房间的门被关上,里面只剩下那盏依然摇曳着的吊灯。
坐在地上,一颗颗泪珠不断的从刘天翊脸上滑落,坠落在地上,粉碎,散开,就像他的心一样。
之后的一个星期,再没有人来看刘天翊。
这段时间里,除了吃饭,刘天翊都瑟缩在那间狭窄的羁留室的一角,沉默的靠着冰冷的墙,埋着头,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脑里却一片混沌。
就像失去了灵魂,刘天翊没有任何表情动作,只是一直靠在那里,像只被野兽追捕,最后躲在洞穴里奄奄一息的小动物,充满了对这残酷世界的恐惧和绝望。
后来,在刘天翊的浑浑噩噩中,他被押走了,没有经过任何法定的正常的审讯,直接就开始了他的牢狱生涯。
刘天翊对身外之事一无所觉,只知道自己不停的被押解,负责押解他的警察不断改变,交通工具也在变化着,先是铁笼一般的押解车,然后是火车,再后来是军用货车。
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寒冷,衣衫单薄的徐云龙整天都在瑟瑟发抖,就像落水的小鸡一样弱小可怜。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去什么地方,因为从头至尾,他都被蒙着头,周围的警察既不与他说话,也不私自交谈。
很长的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停下来了。
当蒙着他的头的布袋被拿开后,他睁开了已经不是很适应光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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