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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后,生物园的一角转出另一个身影,望着两人远离的背影,他露出微笑,只是在他英俊的脸上,这笑容显得很阴冷。
赫然是本应早已离校回家的马腾扬。
“呵呵……谭斐云……”马腾扬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盛,犹如一个发现了无限商机的精明商人。
星期天,太阳高高悬在天空,炫耀般的挥发着它的火,大地火烧一样,半空中弥漫着袅袅蒸汽。
这样的天,所有人都不想出门,有空调的当然好,没有的也在家里浸着冷水,寻求一丝清凉。
就在这个蒸笼一般的城市里,刘天翊穿着洗得已经掉色的衬衫,骑着自行车来回送着煤气。几十公斤的煤气罐,压在他那并不算强壮的身体上,把他本已不多的营养全挤出来,化成汗水,蒸发在太阳的烈火中。尤其是那些没有电梯的楼房,更是使刘天翊汗出如浆,气喘息息。
这是刘天翊好不容易在一间煤气店里找到的工作,工作时间安排在每个星期天早上的上午七点到下午六点,本来刘天翊还没有身份证,是不可以正式工作的,但那间煤气店的老板娘见刘天翊英俊非常而且勤劳腼腆,又经不住刘天翊的苦苦恳求,所以让他以兼职的形式在店里做些送煤气的工作,每月工资为三百块。
今天要发工资了,母亲身体不太好,晚上得买只鸡,让母亲好好补一下身子。
与大多刚拿工资的年轻人不一样,刘天翊第一个想到的是母亲。
送完最后一瓶煤气,刘天翊兴高采烈的回到店里,把几近透支的身体抛之脑外。
“小翊,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来,拿着,嗬嗬,现在呀很少年轻人像你这么勤奋的了,又长得这么俊,小翊,有女朋友了吧?”把三百块钱递给刘天翊,有点发福的老板娘局促的逗笑着。
“阿姨,说什么呢?就我这架势,哪有女孩子喜欢我呀?”接过钱,刘天翊红着脸,心里却不禁浮现出卢雨洁那绝美的娇妍。
“什么呀,就凭小翊你这样子,就不知有多少女孩子为你着迷了。”老板娘调笑道。
“啊,啊,我,我先走了,再见了阿姨。”不知所措的刘天翊逃一般离开了煤气店,只留下老板娘那暧昧的笑声回荡在身后。
紧揣着那三张皱皱的百元大钞,刘天翊独自在市场里晃悠着,对于自小独立的他来说,买菜煮饭只是小儿科。
经过一场激烈的讨价还价后,刘天翊如愿的买到了一只肥大而便宜的母鸡,留下身后的老板独自愤愤的嘟哝着。
回家的路上,刘天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落日下,她身穿一袭朴素的衣衫,一个人挽着几袋青菜,独自缓缓走着,只有身后一条长长的影子相伴,颇有些形影相吊的悲凉感觉。
这不是班长谭斐云吗?
正想着,前面的谭斐云身子突然变软,正要柔弱的倒在地上。刘天翊见状马上上前扶着她的双肩。只见谭斐云原本清秀的脸变得苍白,紧闭着双眼,于是,刘天翊焦声喊道:“班长!班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班长,醒醒!”
谭斐云微微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发觉自己靠在了刘天翊那略嫌瘦小却很安全温暖的怀里,闻着他那浓郁却不刺鼻的汗水味,苍白的脸上升起了一丝红晕,只觉得疲惫的身心似乎找到了依靠。
“我,我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你……你放开我……”谭斐云柔弱的小声说道,没有了平时那种冷淡的态度。
“噢,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意识到自己和谭斐云的姿势有点暧昧,刘天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心翼翼的把她扶起来。
刚刚放手想让谭斐云站起来,谭斐云却脚步一软又要倒下,刘天翊敏捷的把她稳稳扶住。
“还是我送你回家吧。”语气虽然温和,里面却有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威严。
被刘天翊的话吓了一下,谭斐云呶呶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任凭他扶着向前走去。
在谭斐云的指点下刘天翊来到了一栋老旧的楼房下,只见这栋楼房的外墙大多已经脱落,还有不少裂纹,显然是栋危房。
“我到家了,你……还是回去吧……”谭斐云不安的看着刘天翊,却没有看到他的脸上有半点异常的神情。
“我送你上去。”刘天翊坚决的说道。
没有办法,谭斐云只得在刘天翊的扶持下缓缓走上了那条漆黑的楼梯。
打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后,两人走进了屋。谭斐云打开一盏老式灯泡,昏黄的灯光下,这是一间不足二十平方的小屋,几件残旧的家具零落却整齐的摆在屋里。
谭斐云喊道:“妈,我回来啦。”
屋里没有任何回音。
“妈,我回来啦!”
还是没有回音。
感到一丝不安的谭斐云向屋中唯一的房间快步走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天翊还是跟了上去。
“妈!?你怎么了?妈你应应我!”还没走进房间,刘天翊就听到谭斐云的高呼。
他快步走了进去,看见房中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削的脸色惨白的中年妇女,显然就是谭斐云的母亲,谭斐云跪在床边,扶着中年妇女的肩膀焦急地喊着,脸上已经是流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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