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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都灵裹尸布中残存耶稣的神力,它可以实现人的任何愿望。
对于一个没有亲人、没有家的人来说,流浪的生活方式或许可以带给他最大的安慰:他可以想当然地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他的房子;所有男人、女人,老的是他爷爷奶奶,小的是他弟弟妹妹;所有可爱的动物都是他的爱宠;星辰是他家最漂亮的装饰……
红莲就是这样的流浪者,他记忆中没有熟悉的样貌,没有一出生便继承了的名字。他只知道,从某一个鲜亮的早晨开始他就自然的成了一名流浪者。这世界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与他有关联的人、的事、的东西,他拥有的只有自己。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除了我自己。”于是他漠视了所有的人,只是独自流浪地生活。他自由地行走,自由地欣赏世间的美好;他用他认为最漂亮的花的名字为自己命名,并打算在将来选一个最特别的日子作为自己十八岁的纪念日;他饿了就去垃圾堆里翻找,几乎每个公园都为他建造了最豪华的杯子;他不用每天洗澡,也不用想着穿好看的衣服给别人看。他总觉得,他拥有这个世界最大的财富---自由。
他本该就这么无忧无虑直到终老,但这世界终究会时过境迁。
随着他慢慢长成大人模样,受尽了世间的冷暖、刻薄和凉薄,他终于开始整日为食物发愁。他发现,他的自由渐渐被无数规章和世故束缚,它变成了靠别人的施舍才能活的东西。这一刻,他明白,人生的艰难不是食宿之忧,而是生活让你必须去合流、去适应、改变以及舍弃我们原本钟爱的自己。但是,他不想。他没有去改变的理由,如果只是为了生命---他不喜欢任何形式的威胁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不行!
于是,他疏远了人群,躲在不被关照的角落一个人热闹。
这是一个艰难的夜晚,雨如瀑下,风如浪涌,饥饿和寒冷侵袭了他的身体,他的意志仿佛风中烛火,奄奄将熄,他脑子里都是蛋糕和鸡腿的幻象。
强烈的欲望赋予他回光返照的力量,他望着雨中散发着毛玻璃般光芒的路灯,谦卑而虔诚地祈祷:“如果给我吃一口蛋糕,我愿舍弃世界的色彩。”
他好像被这句话搞得体力不支似的,刚一说完便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红莲感到舌尖触碰到一团松软的异物。他尝试着咬了一口,顿时口鼻生香。
“仿佛真的吃到蛋糕了……”
睡梦中红莲展露一抹满足的微笑。
次日,他在熟悉的温暖中苏醒,却惊恐地发现,他失去了光明。
骤然袭来的灾难,瞬间将无限的恐惧笼罩了他的心田。绝望中,他本能地祈求神明的帮助:“世界失去了颜色,我就失去了行走的意义;如果能够重见光明,我宁愿放弃行走的能力!”
随着最后一个颤抖的尾音消散,光明重现。
重获光明的红莲还没来得及高兴,他便察觉到双腿的异常。
“腿,我的腿怎么没有了知觉?!不能行走,我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不,不行。我宁愿没有双手,也不要停止行走!”
如此循环……
太阳悄无声息地滑落到天幕之西。
一整天的时间,红莲将自己身上除了脑袋以外的每个部件都抛弃了一遍。他本以为他可以心安理得地给身上的零件排个1、2、3、4,然而,只有真正失而复得、得而复失过他才明白,哪怕是他平常最轻看的小拇指也有它独特的意义。
如此一番折腾,红莲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惧,现在,他只有愤怒。无边的怒火终于点燃他心中的激情,他感觉自己仿佛抛开了所有,只剩下对正常生活、对曾经拥有的自由的渴求。无所畏惧、无所顾忌之下,他仰天怒吼:“你妹的贼老天,你就算瞎了眼也不应该让我躺枪啊!我素来安生度日,没招谁没惹谁,平日里还消灭点垃圾帮环卫阿姨减轻工作负担,你有什么理由这么待我?!我不就是个小乞丐么,我不就是表现得幸福了点吗,你这是看不顺眼了?!乞丐没权利好好过日子啊!你这个闲的蛋疼就只会指手画脚的混蛋,看见谁过得好就想拿人家恶搞的变态,快把那个健康的我还给我!”
“噶……噶……”
天空一只乌鸦飞过。地上一只打酱油的野猫突然倒地,抽搐致死。
与此同时,红莲突然感觉身心仿佛被富含各种矿物和蛋白的温泉由内而外地洗礼了一遍,全身千百万个毛孔都来了次深呼吸……
“嗯~~~”红莲发出一个奇怪声调的呻吟,“真舒服……怎么突然百病全消了一般,好像连头皮屑都少了二两……”
此时的红莲,应该是十八岁左右的年纪把吧。一米七的身高,骨感的体魄,犀利哥的造型。美好的青春横溢、阳光烂漫的年纪,他本应该是连邋遢都会被称赞成闷骚的青年模样,却不知道被什么样原因搞得怂衰丑矬,就连“犀利哥”造型那种神话级的风采都被他毁的一塌糊涂点滴不剩。
他现在已经拥有了成熟的智慧,虽然只是成年人的最低标准。但是以这样的智慧,再加上几天时间的实验和揣摩,他可以非常肯定地说:“我是超人,我有超能力!”
他拥有这样的能力---篡改因果。
只要他诚心祈愿,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是这个结果并非凭空产生,必须遵守等价交换的原则。
也就是说,他可以治愈一个人的伤害,但必有另外一人因此遭受相同的伤害,一人生就有一人死;他可以让一个人从不幸中解脱,但必会有另外一人因此遭遇相同的不幸,一人富就有一人穷。而同时,每次他使用这种能力,他都会以私自篡改命运的罪名业障加身,直至被业火焚身死无葬身为止。
“因果……业障……业火……这些字眼也只有在洪荒小说里才看得到。如果这些都是真实的存在,那就意味着……天道彰显!天道?天道真的存在吗?难道,这都是命运使然?富贵贫穷,善恶美丑,皆为天道显化……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上天并非要我孤独,而是注定要我强大!啊哈哈哈哈哈!”
似乎明悟了什么的红莲,陷入一种莫名的状态之中。并非是喜悦,而是疯狂,一种想要改变世界,创造秩序的疯狂!
2009年5月18日,他要把这一天作为他18岁的生日,以此来纪念他伟大人生的开始!
力量是一种病,如果不能免疫,就只能乖乖等着被它摧毁。
懒惰是万能的解药,不管你有多么才能卓越志向高远,它都能将你还原成平凡的模样。
红莲想要颠覆世界的病症,只一刻钟便被懒惰痊愈。他只是稍微平静了一点的时候,就思考到,改变世界就意味着要改变几十亿口人类,这活,实在是太坑爹了。还是退而求其次,从自己出发,想想能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好了。
红莲知道自己不算是个好人,但他绝不否认自己善良。
他总说:“好和坏,是别人看着给的,别人的评价又总是以自身利益为参考的;善良是我自己的,不管我被成为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我想我就可以一直善良着。”
于是,他决定了,要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要成全自己真正的自我以及成就最大的社会价值。他想要完成一个英雄的梦想,他要他的旅途充满辉煌的传奇故事。他决定不再流浪得像只野猫;而是要孤独得像个伟人,运用着别人不擅长理解的能力,固执地创造更多的美好。
以这样崇高的理想作为起点,红莲信心满满的踏上了一个全新的人生旅途。
那时他以为,凭着这样的能力,他会成为苦难者的福音。
时光如梭,四年时间一晃而过。
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对自己有足够多的思考,就能慢慢看透事物的本质。
流浪的四年,红莲经历了太多,他渐渐发现,凡事皆不如想象的美好。他的那种力量并非是福音的存在,只是一项彻彻底底的罪孽罢了。
“怪不得,每次使用都会业力加身。”
“……这种力量,根本就不是用来创造幸福的;而是强取豪夺地去收割别人的幸福……”
“我怎么早没想到,快乐和悲伤怎么会有等价的质量?!”
“悲伤来带的痛苦,远远比快乐带来的幸福,沉重得多啊!”
“为什么要我拥有这样的力量?!我的梦想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存在,又还有什么价值……”
“不知道……不知道……”
心若迷茫,便轻如飞絮,如此,还怎能背负梦想的重量?无疑,它会被压碎成一地绝望。而绝望,往往是死亡之前奏。
今天,2013年5月18日,红莲22岁生日。
因为全球变暖,五月的天气已经颇为炎热。
红莲静静地躺在高岗上,风懒懒地拂过羊胡草拽动栗树叶子响起沙沙的乐章。天空淡蓝色,偶尔晕开几朵纯白的云遮蔽了太阳,帮他盖上一床清凉的被子。
他在这个村子呆了三个月,每天过得很清闲也很无聊,但并不轻松。梦想破碎的刺痛和空虚依旧阴霾着他的心,做过的所有自以为是的“好事”都成了笑料,他自己成了嘲笑自己最多的人。他停下前行的脚步,在此驻留,每日苦思冥想往后的道路,每每都是无疾而终。这不是在钻牛角尖,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风渐起,吹走最后一片云彩,太阳光透过指缝刺进眼睛,他看着手背仿佛夜晚般黑暗。
“决定了,就在今晚吧……”
一处简陋的住宅,烛光明灭,摇曳着红莲长长的影子,和他梦幻般的呓语:
“我愿业火焚身,以此,对这个村子许下我最后的愿望:
让失眠的人安睡。
让伤病的人康健。
让贫穷的人富有。
让死去的人复生!”
忽而有风划过,那橘黄的烛光摇曳之间变成玻璃般透亮的红,“嘭”的一声炸成一团火雾,随风一晃便将红莲席卷吞没。
业火加身!红莲的肉躯瞬间化灰,只剩下单薄的灵魂被继续煅烧。炼魂之苦,他自由之,直到听见窗外逐渐爆发出来的欢笑声,红莲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天道之下,自有因果,妄加干涉,必遭横祸。善而为功,恶而为过,错是为错,功不抵过。引就业火,炼魂焚身,以此明志,愿赎我罪。我希望,我的消亡可以还那些无辜者一个公道……”
强忍着灵魂上最直白的疼痛,红莲对天明志。直到吐出最后一个字眼,他终于被心安地昏死过去。在这最后的时刻,他只想忏悔一世的罪孽,祈求得到真正的谅解。
不确定是不是善感动天,就在红莲失去意志之时,他泥丸之处忽而闪动一点金光。这一点金光闪烁之间展成一方金帕,窈窕一卷便将红莲的灵魂裹得严实。
业火一见金光将红莲裹住,瞬间变得雄雄烈烈,就像被夺食的獒犬一般,势如暴风的转成了一个火旋风将那层金帕紧紧缠绕,死命的削割打磨。
那金光似乎跟业火天生相克,在与业火的摩擦中不断的消糜变薄。不多时,已经薄如金纸,眼看就要被业火研破。
就在此时,红莲心口处突然“咚咚”一跃,随之一圈紫色的涟漪跟着心跳的声音一放即收。这一圈涟漪仿佛蕴藏道之韵律,收放之间连带着红莲的魂魄、金光以及业火一起压缩进红莲的心脏里,顷刻间将其炼成一颗红丸,破碎虚空而去。
“一线生机的道韵……可惜,只是一缕残息。”
于无尽虚空之中,悠悠一声叹息如梦似幻般荡漾。
不知其何地,不知其何时。
红莲幽幽转醒,却察觉周围黑暗无光,似有水声;水声之外隐隐夹杂着男女之音,声音中透漏着无尽的温柔和幸福。
来不及思考太多,红莲但觉泥丸一胀便有一条信息于脑海中浮现出来。
“一线生机……想要摆脱天道,拿我当掩护?!”
“我擦,我该吐槽吗?原来,我竟然是这位大boss的棋子吗?!”
“算了,反正我已经‘牺牲‘了,不思考那么多了。”
这种级别的大神,不是他能评价的。他很快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现在竟然变成了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
“哟,我这是魂穿了吗?”
想想人生又要重来一次,红莲不觉苦笑:“……嘛,算了。起码,这一世我知道我也是被生出来的。”
“貌似带了点遗产过来……业火,金光……好像正在被这个世界的法则修正。祈愿之力,也随着那一息道韵消失无踪咯。”
“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剑与魔法、架空历史还是综漫之旅?”
“不知道我会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男孩就叫小智,是女孩就叫小霞,嗤嗤嗤……”
“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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